上了年纪的小镇,一遍又一遍从我身体一侧打下的阳光,即使这一切清新的有些不自然,但这便是我家乡,小而喧闹,甚至有些墙角的地方已经泛黄掉渣。
家在农村,原本该在小镇上小学的我因为要离开妈妈的怀抱而选择在村小读完了小学,在小学中我总是被人说傻和笨,刚开始我也总死反驳,而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这么说,我也就释怀了。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被贴上一个傻和笨的标签一定是和小学三年级的尿裤子事件有关。具体展开,也许我自己不怎么喜欢透露自己的尴尬事件,但是既然是已经发生过的事了,逃避和隐藏已经无用,倒不如坦坦****的揭露给大家看一看,也许还有机会得到些释怀。
一个不灵光的小孩儿总是害怕数学的绕绕弯弯,尤其是一个连“IF”字母都让老师气急败坏的小孩来说,学习对于他来说一定不是像旅行一样轻松。我深知自己的朦朦胧胧迷迷糊糊的小学学习状态,所以遇到什么事都想着提前一些去解决,可即使是这样,我也免不了被留堂的下场。值得一提的是,这次的留堂完全是出自我的意思,我的私欲,我在上午第四节课的下课铃打响时也未能完成老师交代的课堂任务,最后,所有的人都去吃饭了,教室里只留下我一人的身影。
就像莫扎特谱写他的钢琴曲而痴狂,我也在不经意间陶醉其中,即使当时距今已经有些年头儿了,依稀记得那个热血、刺激的场景,让我激动不已。
“等等,我已经完成了任务,可是老师要什么时候回来呢?”我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我的“战果”向那个黑白头发的科学兼数学的班主任炫耀,让他知道我的强大。“但是,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呢?我好想上厕所啊!”
“我不能去,万一他在我上厕所的期间回来了怎么办?我不能去,挺一挺时间吧!就到上课的时候了,那时一定会见到他,等着瞧吧!”
越来越多的学生把买回来的午餐吃完,他们不知道我到底在等什么,我也没有心情再去关注别人的想法和动作,此刻,我像是手握圣剑的骑士,为的是守住属于骑士的最后光荣。
时间总是刚开始的短暂后来的漫长,我切身体会到被时间一点一点窒息的痛苦。终于听到了“时间到了,该上路了!”我像是一个终于得到审判的囚徒,在贫瘠的沙漠中,在流淌着岩浆的峡谷里,在寒冷彻骨的冷水下,突然一下子挺直了身板。
“老师,这是我的数学作业,翻篇还有几道。”
“嗯。”
“老师,夏雨雷为了交作业都没吃饭。”
“啊?你还没吃饭吗?”
“老师,您先看作业。”
“嗯。”
看着老师的红笔一个勾子一个勾子的打在我的作业本上,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白费。“挺好的,只错了一道半,倒数第二道题的解题思路错了,而最后一道题前半部分的运算是正确的,但是后半部分应该是马虎了。”听到老师这么说,我的**一下子被扑灭了一半儿,一共八道题的运算,好多同学都是全对。
“先吃饭去吧,去吧,回来再改。”老师的手突然一下子搭在的后背,不算重的力度拍了一下,那一下子让我全身的神经顿时松懈了下来,同时,某些不知名的**便混杂着失望一同流淌了下来。
我如同一个徒有虚表的大侠,被人戳穿了其实不会武功的事实,顿时脸蛋儿羞红,眼泪汪汪的眼睛里流淌下了眼泪。
后来我便承受了傻和笨的说辞,因为人家确实说的是真话嘛。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标签的始作俑者从别人转向了自己,而在之前的一段时间中这确确实实的是成了我不够努力的借口。
“我从手握圣剑的骑士转眼间变成一事无成的小丑,只花费了一个午休的时间。”这便是我当时的想法,我也因此感到在同学前抬不起头来,进而变得更加内向,原本从小向往自由自在的我,竟也变得更加注意别人的看法,甚至小心翼翼的去讨好别人。
总是在心中过意不去这件事,像是心中装着一块儿大石,因此,我喜欢在谁也注意不到的地方,一个人慢慢想,比如说那个后来建成的水库大坝,因为那里存在着世界级风景,我也渐渐在那里变得透明。
不和小时候做错事了一样,因为知道自己错了,而也无法逃离惩罚,有些时候是爸爸的拳打脚踢,有些时候是妈妈的巴掌,然而我认为还是他们对我的慈悲导致了我今天所犯下罪。我的惩罚,我的慈悲,我的罪,我的罪。
不知道从何时起,我又变得如此的敏感,仿佛一切都是别人的生活,别人的轨迹,而自己只能小心翼翼,隐藏起的才是真实的自己。就像每个人都巴不得瞧上几眼别人的苦难以达到宽恕自己的目的,我也巴不得自己下一步棋错到天上去,好让人安心,好让人轻松。就像上一次我把爸爸的一个重要的东西弄坏了,可惜的是,物品的名字我竟想不起来了,反正我自己也知道了犯下了大罪,那次在爸爸回来之前我便躲到了屯子的草场里,尽管当时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只因我知道爸爸此时一定已经回到了家中,而我的恐惧感便打消了腹中的饥饿,那次也是等待,然而这次等待毫无意义,我猜想他们已经打算原谅我了,因为就我所知,没有人出来找过我,而我终究也是没有胆量独自一人在外过夜,即使旁边儿都是干枯温和的稻草,即使我就躲在一个我们小伙伴曾一起搭建的“秘密基地”里。
在夜色降临之际,我常常回想起妈妈说的:“小孩子不要晚上出门,大街上有吃人的大灰狼。”
因为我是愚笨的孩子,所以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每每都会比现实中的麻烦更能把我击溃。
往家跑的时候我近乎疯狂,因为我似乎看到了,那是食人魔的眼睛,地下的影子被拉的无限的长,有些是旁边的树,有些是路边瓦房,有些飘忽不定的是食人的大灰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