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世界总是有些寂寞,如同干枯的树杈上唯独剩下的几片叶子,倒挂着倒也不如就这么飘散。

我在语文成绩出来的当天总是会期待着一些美好,然后再一次品尝这希望破灭的滋味。

上一次还是全班第一,下一次便出了前十,感叹世间的光景变换,浑身有些疲倦。

站在校园路灯下,一处接一处的光照射下来,直直的照在水泥路上,旁边儿有着小咬儿成群结队的打转乱飞。

一口气吞下一个面包,我经过校园的中心区,吴大超和仙子峰正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闪亮的晶莹下,如同跳动的小精灵,从谁的额头上一跃而下,在谁的手臂上歌唱那滴滴嗒嗒。

我看到被汗水侵透的背心,从中间的脊骨地方慢慢的渗透到肩膀两侧,不停地的晃动来晃动去,像是在跳着舞一样。

仙子峰的手臂大张,拦截前面的谁,但是前面的那个谁动作太快,一个虚晃便略过他的身边。

再后来我便走了。

这些事情都让我感到疲倦。

一个人面对什么事都是不应该疲倦的,而那样的人总是别人。

于是我便感到自己活的不真切,真切的活法当是自己的活法。

而何为真切的活法,这总是因人而异。

尽管当时我不去想,但也随着真切,活着成了真切。

几步便迈上了台阶,走廊里不乏有来回走动的学生,而我每每都装作不认识他们。

有些是真的不认识,有些是懒得提起虚伪。

直直的走到1年2班,找到自己的座位坐好。我打算把语文试卷上错的古诗整理出来,先抄个10遍。

1年级的时候班里因为人不是很多,当时是每个人自己一个桌子,没有同桌。我的座位靠后,因为自己的体格大,比较高。

前面是个女生,上课时总能看到她的马尾辫,但还好,马尾不高,我也不用再找空隙看黑板。

那个女生的样貌已经在我的记忆中朦胧了,但总是能清晰的记住自己刚开学时的状况。因为第一次进入初中总是要有一丝特殊的记忆,就像我第一次吃芒果——一种滑皮下包裹的香甜果实的水果。

见到了更多的伙伴们,认识到更厉害的人,老师也更专业,学校更大,上学的距离更远——肩膀上的重担没给自己多少压力,反倒是激起一丝兴奋。

而这没有秩序的兴奋往往变成了一种混乱。

我没法子去面对突然的毫无准备的变化,唯有失落感和偶尔的被谁激发出来的荣誉感。

笔尖儿转动着,那些在一旁儿的学生们也在唠着嗑,我希望没人在意我,而我却能被他们的话语烦个糟心。

也不知道这10遍古诗是怎么写完的,但我自己便倒是相信——自己已经完成了某个仪式。

于是长呼一口气,看一看窗外,看一看墙上的时钟。

秒针倒是转的飞快,而时针照比着刚才也就动了一下下。

于是,我看着,还有那些仪式可以完成,接下来,我一遍接着一遍的,一个接着一个的,直到铃声响起,直到铃声熄灭。

这折磨总是有时,就像是这美好总是短暂。

作为住校生,总是得稀里糊涂的上一些什么自习课,也总有一个稀里糊涂的老师看着我们,最为让人欣喜的是总有一些稀里糊涂的人去问老师问题。

作为过来人,我当时倒是不敢这么稀里糊涂,但也没差那里去。

如果非要说差到哪了,我当时总是不好意思去问老师题的。

每每看着那些学习成绩高的人去找老师问问题,大概我便会心生嫉妒——都已经学习如此好了,怎么还要把自己变的更好?这让我们这样的差等生何其惭愧?这让我们差等生如何超越?

于是,我总是讨厌这些优等生们,而等到那些所谓的优等生真真切切的向我敞开胸怀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就像老鼠一样卑微胆怯。

那已经是3年级了,我的成绩总是在一个中间部分徘徊,中间偏下的位置。

每当自己因为排名快要崩溃的时候,自欺欺人的总会忘记这些苦难。

小时候的我没有感到有来自谁的宠爱,如果有,那宠爱也是虚伪。

而我倒觉得自己不是不配拥有,而是恰恰相反,在需要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

父母总是有些农家的工作分不开心来,而你还盼望着一个自卑懦弱的孩子向谁主动需求帮助吗?

我所得到的,全部都是我不想要的,而我所得到了,全部都是现实强加于人的。

“我叫吴大超,那位是仙子峰,你能和我们一起打个篮球吗?”

“我愿意。”

太阳在空中转了一个圈,直到星空中出现月亮的身影,轻快明亮的月亮!嘻嘻,哈哈!我真像一个傻瓜,总是一个人在一旁默默的苦恼,什么都不知道,全部都不知道,一个人苦恼着,就像是自己被迫着扮演着某个角色的演员,从来没有一刻真实,被自我的所谓他人眼中的好学生操控着,就像一个提线木偶。

若此命运是此生注定,那我便无悔,即使没有任何奇迹,但也感谢上帝带来的希望,诚挚的不再有任何虚伪。

时间的流转让我不再相信生命的真实,我相信一定是某位朋友的鼎力相助,而结局来说,我总是愧对。

不想再失败了,不想再失败了,不想再失败了,已经不想再失败了,我已经不配再失败了。

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真是自欺欺人的说辞——“不能终结我的挫折,便会使我更加强大。”

我真是太渴望希望之光了。

之后的那段时间就仿佛是黑白分明的世界重新充满了色彩,我们在每个广播操的间隙都能打一声招呼,偶尔的作闹着几下,开一开玩笑。

那时候的他们即是我的向往,一种单纯的喜欢。

真真切切的把我从不真切的虚妄重新拉回了现实,真的真的十分感谢。

慢慢地的最后的一年初中生涯也终将完结,我一直在我的二班坚守到它最后的时候,即使经历了太多不愿提及的尴尬和已经释怀了的忧伤但也收获了同样的欣喜和感动。

朦朦胧胧的时光如水一般的流逝,在一个我不提及便有可能就会遗忘的现在,我选择把它保留下来,加深它的印象,这便是我,无论何时,即使走的再远,也不能忘记自己从何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