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日勒图....”

乌乐眉间微挑,冲人淡笑开来“三少爷有心了。”

“愿意同我赌一把,你也算是有心了。”景啟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伸手挑拣盘子里的果子丢进了嘴里“放心,嘉木巴会回到你的身边,至于我们的协议,我想你也不敢私自毁约。”

“当然。”乌乐逢场作戏的轻笑着,眉间没有一丝对铁掌的惧怕,更没有讨好,从容又冷静,像他平时做生意一样。

“三少爷终有一天,也许也会想离开晟朝,既然我都备了二少爷的后路,那要不要将这路备的再宽一些。”

景啟笑了一声,自嘲似的说“除非你能将路铺到皇都城,否则就是神仙也接不走我。”

他起身整理了衣襟,边往外走边说“照顾好你自己吧!太子薨没的消息一旦传回宫中,朝中必乱,而你的嘉木巴也不是什么蠢人,他会清楚的想明白你所有的心思,虽然我不是他的青梅竹马,但他的性格我还是知道的。”

景啟伸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笑着对他说“你会被他整死的。”

乌乐端起了杯盏,轻呷了口,茶水已在两人交谈间变得冰凉,他放下茶盏唤人进来,嘱咐好一切后才更衣出了府去。

马车悠哉的过了长街,一捋阳光落在乌乐袖间,他撩开窗帘向外看去,明亮的阳光晃的他眼前一疼,再睁眼时马车已进小巷,入眼皆是灰白的砖墙,半分明亮都寻不到了。

乌乐坐回了车厢,忍不住将格日勒图这个名字又念叨一遍。

三少爷当真是有心了。

就是不知道二少爷最后到底会不会如他的意,愿不愿意接受他给予的自由,活在他留下的这片阳光下。

若换了自己......

乌乐摇了头,自言自语的说“这也太残忍了。”

景啟耸了耸鼻子,空中散着若有若无的幽香,他想摘了那碍事的白纱一看究竟,但南箕就在身边,他不敢。

“阿箕,你是带我来祭拜的吗?”

景啟双目缠着白纱,即便是将眼珠子瞪的发了麻,他也看不到外面的景象。

一只袖子塞了过来,景啟当即紧抓在手里,南箕走在前方为他引路,边走边道“是啊!你是将军嘛!带你来祭拜一下我尧光族和晟朝的战神,为你讨了好彩,日后保你战无不胜。”

尧光族的战神是谁景啟并不知道,但晟朝的战神,景啟只认他娘亲一人。

景啟脚下一绊,整个人猛地向前扑去,一头扎进了南箕怀里。

“将军投怀送抱也要分场合。”南箕将人扶起,笑着说“而且我素来没什么定力,将军若不想被人强迫,还是走稳当些好。”

景啟默不作声,亦步亦趋的跟在南箕身后。

倒不是他学会了乖巧,懂了时务,而是刚才那一摔,面上白纱稍有松动,隐约中透出一丝光来。

景啟悄悄的晃了晃头,白纱又松了松,外面景象虽然朦胧,但却有四五分能看清了。

南箕丝毫未察,领着人进了屋内“我们尧光族的祭拜方式与常人不同,你要入乡随俗,跟着我一起拜。”

景啟趁机点头,白纱又松了些许,他已经能看清外界景象的六七分了。

阿箕怎么穿着红衣?看着跟喜服似的。

景啟一低头,惊愕的发现自己穿的竟然也是大红喜服,再转眸看向四周,景啟又是一惊。

这里居然是喜堂!

南箕拉着人停在了灵牌前,犹豫似的驻了足,景啟看向灵牌,惊奇的发现其中一个灵牌上竟然写着安阳?琈四个字。

这上面供着的是他的母亲和阿箕的父母。

喜服,喜堂,灵位......阿箕这是要与他拜堂!

景啟嘴角忍不住上扬,心里也是春风三月。

南箕拉着他转向了门口,与他并肩,说“拜!”

景啟当即跪下,恭敬又迫不及待的向外一拜,拜完后才发现身边那个人呼吸都紧绷了。

坏了!

自己这是露馅了!

景啟微微侧着耳朵,佯装自己还是个被白纱遮眸的瞎子“阿箕?”

“我在。”南箕眉间微紧,问他“你不是从来都不跪的吗?”

景啟悬着的心总算是松了些,他理所当然的说“战神嘛!还是得跪的!”

南箕一听觉得也对,便就真的这么信了。

南箕扶他转向屋内,两人面向灵牌,南箕说“再拜!”

景啟心里炸开了花来,急不可耐的往下一跪,抢先将头给磕了。

二拜高堂喽!

起了身,南箕说“现在面向我。”

景啟听着自己心跳如雷,手心似乎还出了汗,若不是阿箕在身边,他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真是个没出息的,不过拜堂而已,有必要紧张成这样子吗!

他紧张的快要站不稳了,但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南箕开口。

景啟心中咯噔一声,后背猛地窜过一阵冰凉。

阿箕不是要反悔了吧?

景啟伸手就要拽下白纱,他打定了主意,今儿就是绑,也要按着南箕的头把这礼给成了。

他一抬手南箕便慌忙开口制止“别摘!”

“原来你还在啊!”景啟有些不快的开了口,本想抱怨一两句,但当听到南箕那颤抖的呼吸声时,到了嘴边的话生生止住了。

“阿箕,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南箕看着眼前的人,深吸了一口气,对他道“景啟,现在咱们最后一拜。”

景啟立刻将头一点,有些等不得的说“好!”

随着南箕一声拜,两人向对方真诚的拜了下去。

夫妻对拜,礼成!

景啟搁着白纱偷窥着人,他的阿箕当真生的好看,这一身红衣也极为衬他,若再带个喜庆的红盖头,一定更加不可方物。

景啟更加贪心的想,若喜堂不置办在这破庙,周围不那么的安静,让三大营的猴崽子敲锣打鼓的好好闹上一场,想来一定会更好。

只是他的阿箕听觉灵敏,又安静惯了,怕是不适应那闹腾的场面。

算了!

景啟心想着,最起码这里有新郎,有双亲,有天地见证,他们也顺顺利利的成了婚。

这里看似什么都没有,但却什么都有。

景啟已经相当满足了。

南箕扶起了人,带着他又从来路走了出去,景啟看着四周的荒凉,有些担心阿箕不会是想在这里与他洞房吧?

他虽然对环境没什么要求,但最起码得有张床吧!

他堂堂一个亲王,这要求可一点都不过分。

想着想着两人竟然走出了门去,景啟看着不远处低头喝水的马,心里的担心变成了担忧,他拉过南箕的衣袖,问他“我们到底要去哪儿?”

南箕扶他上了马,拉过缰绳淡然道“回家。”

景啟“....哦”

原不是要带他去洞房。

白期待了。

小说完结但故事未完,请大家稍作等待,关于靖王的故事正在创作中,我们下次见,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