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机是一时兴起的决定,袁野没有考虑到之后的安排,而常路明直接默认地将他带回了自己家中。
来不及拒绝的袁野,回过神时,已经站在了常路明的家门外。
常路明输入密码打开了房门,拖着行李箱先进了屋,他自己还没有换鞋,先从鞋柜里给袁野拿了一双拖鞋。
袁野愣楞地看着常路明蹲在自己的身前,将拖鞋放在了他的脚边,抬起头时,一双平静而生动的眼睛望着他,说道,“你的拖鞋,一直给你留着。”
袁野总会被他的‘过于客气’吓到,等他起了身才敢有动作,换好了鞋后笑着说道,“不用管我,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你家了。”
听到这句话,常路明心里很高兴,说道,“嗯,你是这里的常客了。”
伴随着行李箱在木质地板拖动的声音,常路明带着袁野进了屋。
两个月没来了,屋里的一切袁野还是很熟悉。
他注意到楼梯边的钢琴被防尘布盖住了,而原本在沙发附近堆积的乐器也都消失不见。
看来这段时间,常路明一次也没回过家。
常路明一边往落地窗靠近,一边掀开钢琴、沙发上的防尘布,走回来时抱着一堆防尘布,又走向了一楼浴室外的洗衣机处,将防尘布扔进去清洗。
袁野站在那无所事事,只有常路明这位主人在忙碌。他想起网友们对常路明的印象,总是逃不过‘养尊处优的富二代’这样的形象。
而袁野认识的常路明,力所能及的事,他总会选择亲力亲为,认真计较起来,其实他比大多数人勤快很多。
或许是他的外表,引起了大家的认知偏差。大家都会觉得,精致的外表很难拥有一颗纯碎又朴实的心。
常路明此时的想法的确很纯粹,简单收拾一下一楼,只是为了让袁野在这里待得舒服。
他提起了行李箱,准备上楼,不放心地说道,“等我一会儿,屋里的东西你随便碰。”
袁野看他急匆匆地跑上楼,估计是为了尽快下来,袁野却喊住他问道,“晚上看电影,这个安排满意不?”
常路明立即回道,“满意。”
等他上了二楼,袁野到沙发前坐下,在手机里点开了常路明昨日发给他的空闲时间表。
他现在就相当于常路明的十天假期导游,带他在A市四处玩一玩。但是常路明留给导游袁野的发挥空间太少。
袁野看着时间表疑惑道,“不是放假十天吗?怎么只有五天有空?”
他原本还打算带常路明去露营的,时间一短,这个计划只能泡汤了。
收起手机,视线在客厅里四处游走时,他被楼梯边的钢琴吸引住了目光。
常路明像是故意**他一样,收拾屋子的时候还顺手打开了钢琴盖,袁野走到钢琴前,黑白的琴键明晃晃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小时候的袁野真的有过当钢琴家的梦想,也曾经在信里跟小王子说过,穿上一身白色西装坐在钢琴前边弹边唱,是他心目中最帅的画面。
可惜他天生乐感不好,与音乐彻底无缘。
到现在,他只会弹一首钢琴入门曲目——《小星星》,还弹得不好。
常路明说过屋里的东西随便碰,袁野便安心地坐在了钢琴前,目光不离琴键地弹起了简单的曲调。
不敢唱出声来,只在心里唱着,‘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常路明下来时,袁野正低头盯着黑白琴键,从侧面看去,留给常路明的侧脸是十分认真的神色,放在琴键上的手却有些笨拙,时不时卡顿。
同一个八拍,他重复了好几次,终于弹顺了,脸上顿时有了笑容。
常路明不禁也跟着他笑了。
袁野投入到一件事情中,总是很认真。
这一点其实跟他很像。他们的相似之处还有很多,比如他们认准了一件事,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在袁野消失不见的那段时间里,常路明发了疯似地到处找他。
韩舟问他,“你要怎么找他?”
“就只知道一个笔名的人?你怎么可能找得到?”
那时他执拗地回答,“没有可不可能,只有我想不想。只要我想找到他,就一定能找到他!”
如今,现实已经摆在眼前。
‘再怎么不可能,你现在都已经在我面前了。’
常路明悄无声息地走到袁野的身后,双手靠近琴键,将坐在钢琴前的人揽进了怀里。
袁野那留在琴键上的双手微微颤抖,弹奏出了声调不稳的杂音。
常路明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却没有离开。
修长的手指在另一个音区落下,弹奏起了《小星星》。
袁野被他的手指吸引,盯着他在琴键上游刃有余的手指,跟上他的速度,和他一起弹奏。
从一开始的混乱不协调,袁野的弹奏慢慢跟上了常路明的节奏。常路明及时收了手,让袁野独自弹奏一曲。
一曲顺利结束时,袁野很是满意地笑着说,“不错不错,我也能弹一首歌了。”
他欣喜地回过头,想感谢常老师的现场教学,而眼前的欣喜让他忽略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偏头过去时,常路明的脸近在眼前。极近的距离,袁野能看清这双眼睛在此刻是如何的深遂明亮。
熟悉的心跳加速来临,袁野顿感无所适从,他并不适应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及时说了一句话让氛围瞬间变了样,“黑眼圈好重,是不是没休息好?”
常路明收起了满含期盼的目光,平静下来点了点头,“凌晨还在录节目,早上7点就起来赶飞机了。”
袁野趁此机会从他的包围里解脱出来,拉开他的手站了起来,“吃过饭后睡个午觉吧。”
“那你……”
袁野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用委婉的话来表达‘我不会离开。’
说道,“我看你这里空间挺大,网速应该也不错,我在你这里打几盘游戏应该挺舒服的。”
常路明放心了,“嗯。”
吃午饭的时候,常路明越来越没了精神,勉强吃完后很快就在沙发上躺下了。
袁野看他躺在沙发上就没了动静,看来是真的累了,估计一早上都在强撑精神。
收拾好饭桌,他戴上耳机准备新开了一局游戏,刚在另一侧沙发上盘腿坐下,常路明突然睁开眼望向他,“你要玩什么游戏?”
和袁野在一起的时间短暂,常路明舍不得睡,想再跟他聊聊天。
而袁野误会了他的意思,“放心,我打游戏很安静,不骂人。”
常路明将头转过去,对着沙发背,声音闷闷地说道,“你发出声音,我还睡得安心一些……”
但是困意让他渐渐没了意识,袁野也没听清他的话。
等一局游戏安安静静地结束,拿到队内MVP的结果没让他有多欣喜。而等他看向对面沙发上躺着的人,悄悄走近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
袁野不禁笑了,小声说道,“真的睡着了。”
耳机里穿了微信的消息提示音。
袁野回到沙发上也躺下了,点开了消息。
【微信】
曹鹏鹏:周末你怎么不见了?我刚醒来,才发现你出门了。
野:一个很久没见的朋友回A市了,我在他家里。
曹鹏鹏:哪位朋友?
野:以前打游戏认识的,见过几次。
曹鹏鹏:你在他家里干嘛?
野:打游戏啊。
曹鹏鹏:他们家的网好?这么**你?
野:好久没见了,他在A市没什么朋友,我特意来陪他的。
曹鹏鹏:你还会这么好?我之前让你陪我去趟游戏城都不愿意。
曹鹏鹏:原来是我们的友情不够深啊。
野:……
野:没看到我说的前提吗?他没有什么朋友。
曹鹏鹏:哼!我才不信这年头会有人没朋友!
野:……
袁野无奈地想,无理取闹这一点,也跟何子晋学坏了。
要是让曹鹏鹏知道,他大周末的七点起来接人,估计话会更多。
躺着又打了几局游戏,袁野也开始犯困了。
他瞄一眼还在睡的常路明,想着我就眯一会儿,睡个十来分钟。
结果,他一放下手机,在长沙发上躺得太舒服,睡得非常沉。
两个人都忘了时间,在同一空间陷入熟睡。
作者有话说:
好困啊,我今天也一直在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