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改错别字)◎

祁妙睁开眼, 恍惚了一会儿,用力摇摇头,从**坐起来。

梦境冗长, 醒来时,外面天色已黑。

屋中烛火摇摇, 她抱着薄被,一时竟有些分不清自己是谁。

白曦的人生,白曦的感受, 她全都在梦里体验了一遍,清晰的知道那个昆仑山的神女, 在得知自己被背叛的那一刻, 有多绝望。

可即便这样, 她仍然心无怨怼, 庇佑苍生。

祁妙自认为,自己是永远做不到她这一步的。

所以,她只能是祁妙。

“你醒了?”

青珩推开门, 手中端着托盘,里面放了碗温热的鱼汤。

见祁妙坐在**发愣,眉头一皱, 随手放好托盘, 将她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遍,“怎么突然就晕了, 身体有哪里不对劲吗?”

“我没事, 小师姐。”祁妙勉强笑笑, 透过半开的窗看了眼天色,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刚入夜没多久, 白天你不知道怎么回事, 忽然昏迷,怎么都叫不醒。”

青珩把汤递给她,面色凝重:

“明天就是交流会的最后一天了,如果到那时还不出去,我们便只能等下一届交流会时再打开秘境了。”

祁妙接过碗,低头啜饮,不忘问道,“温潮生呢?”

青珩斟酌着说道:“温潮生在外面守着,据他说,那个灵泽似乎不太对劲。”

祁妙并不想在这里待上十年。

她一口气喝完汤,搁了碗起身,整理了下微乱的衣裳:

“我去和灵泽谈谈。”

“谈谈?怎么谈?你恐怕还不知道,他把咱们的身份牌都抢走了。”

青珩并不赞同,“而且你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吗?”

祁妙:“?”

“什么?”

“他在准备和你成婚。”

祁妙:“……”

忘了,还有这一趴剧情没走。

看过那些往事后,她大概明白,灵泽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白曦的原因。

他把她当成了分离上万年的主人。

可她并不是白曦。

她承不了这份情。

“依我看,还是走为上策。”青珩继续道,“等到子时守卫松散,咱们把身份牌偷回来,立刻出去。”

祁妙揉揉额角,“身份牌他多半贴身保管着,凭咱们几个,恐怕没这个本事偷回来,还是让我和他谈谈吧。”

顿了顿,她补充道:

“其实灵泽是只很好的蛟。”

青珩微挑了眉,“你怎么知道?”

祁妙语塞:“嗯……就,看他的气质,也不太像坏蛟。”

青珩一副“看吧我就知道”的表情,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师妹,人不可貌相,蛟亦如此,你看脸分好坏的毛病得尽早改了。”

祁妙打着哈哈:“好的小师姐,明白了小师姐。”

“不过——”

青珩上上下下扫视着她,目光怪异,“我总觉得,你哪里不一样了。”

祁妙:“蛤?”

她冲青珩眨巴眼,扭捏道:“是我更貌美了吗?”

青珩:“滚。”

祁妙:“诶。”

她灰溜溜的走了。

后面的青珩露出一点笑意,眸中疑虑却更甚。

怎么总觉得这人的气质,和之前不大相同了。

具体怎么不同,她一时又说不上来。

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多了一丝……宽宥?

好似不管你做了什么错事,她都能给予宽恕,包容世间一切恶意。

青珩打了个小小的激灵。

要真这样的话,那还能是人吗?

那是神。

“我不是神。”

祁妙找到灵泽,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她的第二句话是:“我也不是白曦。”

夜凉如水,两人并肩站在昆仑树巅,头顶漫天繁星,耳畔三两虫鸣。

灵泽久久没有回应她的话。

她只得耐心解释:“你也说了,那是前世。”

“前世种种,与我有何干系?我已经是一个全新的人格了,白曦之于我而言,与陌生人无异。”

灵泽倏地转头看她,眸底泛红,执拗地不肯妥协:

“可在我眼里,你就是她,即便模样不同,性格不同,但你们拥有同一个灵魂。”

祁妙平静道:

“白曦能为苍生死,我不能,她爱世人,我却只爱自己。

我敬佩她的所作所为与大义,但不影响我觉得她是个怨种。

我没有那么高尚也没有那么善良,我只是她口中所说的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之一。”

“就这样,你还觉得我是她吗?”

灵泽脸上有一瞬间的绝望,好似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毁得彻彻底底,不留一丝余地。

还有一句话祁妙没说出来。

早在一万多年前那场大战里,昆仑山的神女白曦,便已经彻底死了。

即使有转世,可也再不是那个她。

她回不来了。

“我也不知道还说什么安慰你比较好,总之,你对她的心意我明白了,并且也很感动,毕竟等了这么多年。”祁妙道,“但我真的不是她,我没办法替她处理你这段感情。”

“这么说,你能明白吗?”她难得有些无措。

灵泽眸中情愫复杂,倏忽闪过清亮水痕,他急忙偏过了脸避开她的视线,试图笑一笑,未果后,涩声道:

“我明白的,我都明白的。”

话音刚落,一滴水珠滚落眼眶,一路跌进他深凹进去的锁骨上窝。

祁妙:“……”

她真该死啊。

在心里谴责了自己三百句后,她换了个更委婉的说话方式:

“我不能和你成婚。”

又是一滴水珠。

她硬着头皮继续:“麻烦把我们三个的身份牌还回来。”

灵泽默了默,对她伸出手,掌心躺着青珩与温潮生的身份牌。

“还有我的。”祁妙提醒。

“他们能走。”他的语气很坚定,“你不能。”

得,还是回到原点。

但逮到两个算两个,剩下的她慢慢和他掰扯。

祁妙生怕他后悔,赶紧拿走两枚身份牌,又道:“还有我的朋友小兰,可以放了他吗?”

灵泽霍然回身,“他想要你死。”

祁妙冷静道:“可以说说原因吗?”

灵泽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他想让你——”

他看了眼祁妙,抿抿唇,改口道:“兰庭生想让拯救苍生的神女白曦,活过来。”

祁妙沉默。

白曦若是活过来了,那她呢?

她又该如何自处?

她会消失。

所以,这就是灵泽说的,兰庭生要她死。

那灵泽要她活……又是为何?

白曦回来,他应该比任何人都在高兴才对。

祁妙百思不得其解。

似乎是看穿她心中所想,灵泽垂下眼睫,笑容微苦。

“我不想让你再成为神女。”

就这样做个普通人,无忧无虑的过完一世。

没有什么使命,没有什么责任。

苍生怎样,都与她无干。

做神女,实在是太苦了。

现在的祁妙,就很好。

祁妙却在思考另一件事:“他也是昆仑山的弟子?”

灵泽摇头,“他只是个樵夫,曾被主人救过,不知怎的,活到了现在。”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

祁妙在储物袋里翻找一阵,找出在幽篁山拿到的令牌,“那你能帮我看看这是谁的吗?”

灵泽凝眉,“这上面有昆仑山的气息。”

祁妙忙不迭点头:“对,我发现它的时候,还有昆仑树的藤蔓挡在外面,但没有咱们脚下这棵大。”

“归墟之境环境特殊,修仙界无法比拟。”他解释道,“所有昆仑弟子外出时,都会携带昆仑树的种子,若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便会种在原地,因为——”

因为白曦说过。

昆仑树会替她庇佑每一个离家在外的昆仑弟子。

祁妙和灵泽一同停下了声音。

静谧空气中无端涌上淡淡的悲伤。

好一会儿,他才接过那枚令牌,指尖抚过模糊不堪的字迹,聚起浓郁白光。

光芒熄灭,令牌露出原本面貌。

【容忆】

那两个字是,容忆。

好似一道惊雷炸响,祁妙被瞬间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思绪却前所未有的清晰,霎时浮现出千千万万个想法。

那个被白曦所救的半妖容忆,是幽篁尸山邪祟背后的主谋。

是当心一刀杀了无名道友,硬生生钉上锁魂钉的凶手。

亦是潜伏仙门,对她与苏家家主使用傀儡术,操控他灭了自己满门的叛徒。

太荒谬了。

祁妙想,这太荒谬了。

当年那个口口声声说要成为和白曦一样的人的孩子,在一万四千三百年后的今天,沾了满手的血腥,沉沦于黑暗,回头无路。

她慢慢蹲下身,满心困惑。

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惊墨的真面目。

在世人眼中,昆山玉只是一件能无条件满足他人愿望的神器而已。

容忆那么执着于集齐神器,她的愿望,会是什么呢?

难不成……也是和昆仑有关的?

祁妙用力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

是与不是,等出秘境后见到百事通,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现在纠结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灵泽,”她语气严肃,“我必须离开这里。”

灵泽同样坚持:“我不会再让你插手那些凡人的事,从此他们是生是死,都与你无关。”

“不管你是白曦也好,祁妙也罢,”他几乎是在祈求她,“留在归墟,与我一同安安稳稳的生活罢。”

祁妙张了张唇,正要说些什么,身后猛地传来温潮生的声音:

“祁师妹小心!”

她还没来得及接话,温潮生风一样跑来,一把将她拽到身后,满脸警惕:

“这精灵城的城主坏得很!他把归墟里所有修士都抓了起来,团吧团吧裹成了一个大茧,准备将脑袋都砍下来当球踢!”

他语速实在太快,祁妙努力听着,只捕捉到几个模糊的词语,试探着反问:

“你要把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她委婉道:“这不太好吧,怪血腥的,容易吓到小孩子,吓到花花草草也不好。”

温潮生:“……”

他放弃和她交流,锵然拔剑,直指灵泽:“呔!把那些人都放了!”

灵泽丝毫不惧:“人族背叛吾主,我为何杀不得?”

温潮生听不懂这话的意思,祁妙却懂了。

她分析出事情起因经过,大概明白可,灵泽还是想再杀个人助助兴。

不,是杀一群人助助兴。

“他们早就不是当年那批修士。”祁妙劝道,“你找错复仇对象了。”

灵泽眉眼静如寒潭:“人族皆是如此,杀谁没什么区别。”

祁妙:“。”

惊墨不收你当徒弟真是可惜了。

“当然有区别!”她道,“要是有人因为你不知道几辈子开外的祖宗做了错事,特意来抓你砍你头,你心里能好受?”

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好吧。

对面,听到她的话,灵泽不知在想什么,一时没说话。

半晌,他再度开口:

“要我放了他们可以。”

祁妙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他继续说道:

“你同我成婚。”

作者有话说:

小船:(猫猫打滚)没有营养液我就不起来啦!(超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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