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正经修士跳**?◎
火光明亮, 二胡声如泣如诉。
左边,一群黑衣魔族用力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右边, 十几名白衣修士深情合奏,满脸陶醉。
而在两拨人的中心处, 黑衣壮汉脱衣而舞,动作妖娆不失魅惑,举手抬足间尽是风情。
衣衫早已半褪, 露出宽大圆润的双肩,小麦似的肤色微微反映着火光, 看得人血脉喷张。
视线往下移, 是锻炼得十分优秀的……胸肌。
等等!
胸肌?!
温潮生一把捂住青珩的眼睛, 惊慌失措:“别看别看, 会长针眼的!”
青珩:“……”
都什么年代了,谁还会相信这个。
她抬手捂住祁妙的眼睛:“不许看,针眼。”
正看得津津有味的祁妙:“?”
她扒开青珩的手, 一本正经道,“小师姐,我只是在观察敌情。”
营地里突然冒出一群奇奇怪怪的人, 当然不能掉以轻心。
她绝对不是在看****, 绝对。
青珩:“呵呵。”
“这些人到底打哪儿来的?”温潮生面目扭曲,“吃错药了吗?”
“拉二胡那个我认得, 是浩然门的, 叫梅李茂, 他后面的多半是他同门。”祁妙往前挪了两步, “至于旁边那些人……”
她若有所思, “总感觉不太像正经修士啊。”
“废话, 谁家正经修士的老大当众跳**?”温潮生吐槽。
也是哦。
祁妙深以为然,也觉得事情颇为棘手:
“那现在怎么办?就让他这么跳下去?看这架势,等会儿就该脱裤衩子了。”
温潮生:“!”
他当机立断的上前,用力拍拍手,对所有人大喊:
“停停停!”
乐声霎时一静。
除了**依旧沉迷跳舞外,全场几十双眼睛同时齐刷刷地移向他。
“一个个的都干什么呢?”
温潮生指指自己辛苦搭建好的帐篷,语气很是不爽:
“睁大狗眼看清楚了,这是我们的营地!你们跑这儿来瞎闹什么?咋的,还没到年底呢,联欢晚会就开上了?”
没人应答,浩然门的修士就这么平静的望着他,眸色深沉似海。
诡异的气氛无声蔓延。
温潮生莫名发慌:“怎么都不说话?”
死一样的沉寂中,倏地,有人自后方伸手,用力按住他的肩膀。
他僵着脖子回头,青年修士一点点抬起眼,原本严肃抿着的嘴角缓慢咧开,在他惊恐的目光里,发出一声怪笑:
“嘿嘿~”
温潮生:“。”
心脏骤停。
祁妙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扯开两人,神情凝重了几分,扭头问那边唯一还清醒着的黑衣人:
“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正手忙脚乱的拉着继续脱衣服的摩诃,欲哭无泪:“不知道啊,我们老大喝了这人一碗汤以后就变成这样了!”
“汤?”
祁妙想到什么,找到温潮生用过的那口锅,揭开锅盖。
果然,里面已经一滴不剩。
温潮生也怪叫一声:“我的智慧蘑菇呢?!”
祁妙大概猜出事情的来龙去脉,扶额叹气,“完全一团糟啊。”
什么智慧蘑菇。
现在好了,有一个算一个,全成了智障。
青珩蹙眉,“这群人跑来这里多半不怀好意,只是阴差阳错下误食了毒蘑菇,这才变成这样。”
“不知道友是哪个宗门的?”祁妙紧盯着黑衣人,“我怎么瞧着眼生?”
魔族士兵擦擦冷汗,刚要说话,转圈圈中的摩诃骤然停下,目光如同利箭般射向她。
“我?”
他勾起嘴角,扬起下巴: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我就是贯彻爱与——”
话没说完,身边的小弟们争先恐后捂住他的嘴,将他剩下的话堵回了肚子里。
祁妙:盯——
更可疑了。
“我们只是平平无奇小宗门!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他们努力解释道。
祁妙拖长语调,“是吗。”
“是是是。”他们忙不迭点头。
祁妙弯了弯眼睛,“那——前边儿那位白头发的姐姐,也是你们一起的?”
他们一怔,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月光下,女子长发如霜,面色清冷,瞳仁泛着浓郁的红。
见众人全都望向自己,她淡淡开口:
“没用的东西。”
他们当场哐当跪下:“还请圣女恕罪!”
迦楼罗掀了掀眼皮,语气毫无波澜:
“恕罪?好,杀了他们,我便饶恕你们。”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所有魔族陡然暴起,对着修仙界众人袭去。
黑气冲天而起,月光也被遮掩殆尽。
祁妙早有准备,一脚踹开还在瞎扑腾的梅李茂,对青珩道:
“小心!他们是魔族!”
青珩拔剑御敌,惊愕:“魔族怎会出现在这儿?!”
“恐怕是跟着修士混进来的。”
祁妙接连扔出剑诀砸翻面前的敌人,分了几分神盯着迦楼罗,且战且退,直到与青珩背靠背。
“这些魔族实力并不算强,甚至不如你我。”她沉声道,“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没有一开始就动手的原因。”
“那个圣女,恐怕才是在场最难对付的,她若出手,咱们都逃不掉。”
青珩眼神凌厉,“我去同她打。”
“不,她交给我。”祁妙语速飞快,“你和温潮生带着浩然门的傻子先跑,别忘了,在这里死了可就是真死了。”
青珩不同意,“你死了也是真的死了。”
“不会,我可是有护身符的。”她笑了一声,足尖一点,飞向战圈之外的白发女子。
青珩下意识想抓她,手中抓了个空,堪堪触碰到半片衣角。
她咬牙,狠狠跺脚,“这人怎么每次都这样!”
温潮生一剑击退包围上来的魔族,顺手揪住两个乱跑的浩然门修士:
“行了,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估计咱俩都挂了她都不会有事,人家打过的架没准比我们吃过的盐都多,我们能做的,就是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青珩认真道:“不管她是谁,只要受了伤,一样会死。”
温潮生微不可查一怔,打趣道:“平常没看出来啊,你和她感情这么深?”
青珩没说话,握紧了剑,再度冲进魔族的包围圈,救出一名娃娃脸少年,扬手扔到温潮生脚下,高声道:
“把这群傻子送回外面去,告诉外面的人,这里都发生了什么!”
温潮生立即应好,麻利翻出少年的身份牌,用力捏碎。
没有任何反应。
他拿出通灵石,同样没有任何动静。
“不对劲!”温潮生急道,“我们和外面的联系被切断了!”
青珩刚要接话,蓦地,众人脚下亮起无数光线。
那些光线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随后,天边降下火红色的光幕,如同倒扣的海碗,笼罩住整个归墟之境。
大地开裂,滚滚岩浆倾泻而出,温度极速升高。
万兽奔逃中,尚且留在秘境中的所有修士同时抬头,目光惊恐。
“这是要……以天地为炉,炼化众生。”青珩喃喃道,脸色无比难看,“果然是魔族,歹毒。”
“你真以为我在归墟这几日,什么都没做?”
那边,迦楼罗满脸愉悦,望向对面的祁妙:
“炼生阵已成,除我之外无人可解,今夜,修仙界年轻一代中的天赋顶尖者,都将葬送在归墟。”
她指尖轻飘飘一指:“包括你。”
没有趁手的剑,祁妙在储物袋里找着狼牙棒,头也不抬的敷衍道:
“哦,我好害怕啊。”
迦楼罗梗了梗,继续道:
“当初你们封印吾主,致使我魔域式微到如此地步,如今,我也要让你们修仙界,尝尝这番滋味!”
祁妙觉得她的逻辑不太对,终于抽空看她一眼,提醒道:
“既然是魔尊被封印,那你也应该找对应的那几个大佬报复啊,弄死我们这些小年轻算什么?欺软怕硬?”
迦楼罗冷笑连连,“我要杀光你们,让整个修仙界断层!让所有绝学与剑法都后继无人!”
祁妙:“……”
“如果是为了这个的话,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她好心提醒道:
“现在我们修仙界的那些道君仙子们,有一半都在沉迷谈恋爱,动不动就三世纠葛,而且一个比一个能生,一胎双宝都是基操。
娃也一个比一个聪明,年仅三岁,就上能助攻下能打狗,背地里通常兼职做杀手,并且还暗中掌握了整个修仙界的经济命脉。
最重要的是,他们天赋也贼牛逼,个个将来都是绝世剑仙,或者其他什么专业的仙,反正很牛逼就对了。”
“你现在把我们杀了,我们死了以后不出几年,位置就会被他们补上去,你杀也白杀。”
迦楼罗:“……”
“你们修仙界的人,”她难以理解,“都这么闲得慌吗?”
祁妙道:“嗐,那你是还没见到另一半的人。”
她热心科普道:
“据统计,修仙界平均每年都有大批仙君一夜白头,数不清的仙子在跳城楼、跳悬崖、跳各种禁止游泳的特殊用途水源。”
“这就是剩下的另一半。”
听完她的话,迦楼罗的尾音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们是得了什么人传人的疾病吗?”
祁妙惆怅:“病名为爱。”
迦楼罗:“……”
“总之,我劝你再等等,”祁妙苦口婆心道,“照这个趋势下去,没准儿再过个几百上千年,修仙界就会被这群人整无了。”
“或者被终于忍不下去的某些人,一拳给打爆。”
祁妙用力挥了挥拳头,亢奋道:“到时候就是你们魔族的天下了啊!”
迦楼罗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场景,两眼跟着亮了起来,很快又用力摇摇头,怒道:
“不对,你休想动摇我的心志!”
祁妙耸耸肩,“我只是就事论事。”
迦楼罗右手一甩,从虚空中抽出一条红色长鞭,厉声道:
“住口!今日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杀了你们!”
祁妙也恰好找到了自己的狼牙棒,笑眯眯道:
“巧了,很多人都想杀我,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迦楼罗多看了她的储物袋一眼,脸上闪过几分了然,“婆娑匙在你手里?交出来,我可留你全尸。”
祁妙眸光微动。
魔族的圣女,要这个东西做什么?
总不会是什么好事。
“先打赢我再说。”她活动了下脖颈,“没准等会儿哭着求人留全尸的那个,是你呢?”
迦楼罗面沉如水,手中长鞭倏尔化作巨蟒,张开利齿朝她咬了过来。
强大的压迫感兜头压下,祁妙不敢轻敌,使出全部力气抵挡,双方甫一接触,她的手腕便控制不住的发颤。
僵持中,蛇尾缠上她的下半身,骤然收紧,企图绞碎她的腿骨。
丝丝缕缕的魔气渗进皮肤,一点点钻入骨骼,噬咬着周身灵脉,疼痛如潮水袭来。
她脸色登时惨白如纸,冷汗湿透了后背。
“放弃吧。”
迦楼罗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将婆娑匙交给我,你便不用受这番苦楚。”
祁妙吐了口瘀血,黑润润的眸子依旧亮,仿佛完全没受到身体的影响,脆声道:
“然后舒舒服服去死,是吧?”
迦楼罗眉头微皱,旋即轻嗤:“死在我的手上,对你来说,是恩赐。”
……这发言,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呢?
祁妙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她艰难抽出手,用力给了面前龇牙的蛇头一个大嘴巴子。
去你娘的恩赐。
“啪——!”
它飞出去五米远。
迦楼罗眼里闪过几分不可置信。
她的伴生魔物,就这么被扇飞了?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咚”的一声,后脑猛地传来一阵剧痛。
她眼前一黑,捂住头转身。
身后是不知何时出现的祁妙,对她笑的无辜。
她的视线落到对方手中的狼牙棒上,摸摸自己的后脑勺,眼睁睁看着那根狼牙棒断成两截。
迦楼罗:“……”
这人真的是剑修吗?
为什么她背后敲人闷棍的手法,会这么熟练???
见了鬼了!
对面,祁妙扔了报废的狼牙棒,有些惋惜:
“早知道下手轻点了,好不容易找到个这么趁手的,嗐。”
这是什么?
这是挑衅。
“……很好。”迦楼罗嗓音颤抖,“你成功的惹怒我了!”
说完,她双臂猛地伸展,凝出庞大到恐怖的魔能,化作无数铁索,铺天盖地的涌向祁妙,所到之处,连虚空都为之破碎。
祁妙知道,凭借自己目前的实力,硬抗就是找死。
还是得麻烦他出手了吗?
她叹口气,去拔发间银簪。
谁料刚抬起手,这片天地却陡然一静。
下一刻,远处的不周山轰然炸开。
崩裂的山石中,一抹耀眼到极致的光芒亮起,恍若太阳坠入尘世。
龙吟般的剑啸响彻整个归墟。
无数人为之胆寒。
“这是……”
祁妙瞳孔一缩,失声叫道:
“碧落?!”
仿佛得到召唤一般,几乎在魔能袭向她的同一时间,那抹光芒飞到了她的面前,速度快的如同流星划过。
“轰——!!!”
剑光与魔能撞在一处,冲击波有如风樯阵马,向四周绵延数千里,掀飞无数古树灵兽。
迦楼罗喷出一口鲜血,从空中坠落。
祁妙站在碧落剑后,安然无恙。
她慢慢握住剑柄,仔细打量着上面的每一处细节,恍如隔世。
“你怎么会在这儿啊?”她热泪盈眶,“我到处找你找不着,还以为你被人偷去当废铁卖了。”
当初她以为自己到点该下线了,不想把宝贝本命剑留给别人,特意藏在杏枝山,没想到兜兜转转,却在归墟找到了它。
果然,该是她的就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碧落剑嗡鸣几声,晃晃剑身,似在安慰主人。
祁妙抱着它一顿狂蹭:“我的金手指回来了。”
她花了几百万灵石打造的大宝剑,终于回来了!
地上,温潮生好不容易把青珩从土里拔出来,两个人一起对着天上那把剑发愣。
“那,是万仙盟这次的彩头?”温潮生喃喃,“好厉害。”
青珩不确定道:“这至少是仙器吧?感觉不像寻常灵器。”
“气势比我师尊的扶光剑还强,仙器没跑了。”温潮生满眼艳羡,“居然还主动认她为主,祁妙这趟赚大发了。”
青珩唇畔也沁出一点笑意。
祁妙表达完失而复得的狂喜后,没忘记还有个迦楼罗,立刻整理好心情,剑指对方咽喉:
“把这个破阵法解开。”
迦楼罗摇摇晃晃站起身,猩红双瞳染上一层阴翳,“一把剑而已,你真以为,能敌得过我?”
“忘了说,”她露出白森森的牙,慢条斯理舔了舔嘴角血迹,“三尺以内,我无敌。”
祁妙眼神一凛,扭头对众人招呼道:
“大家快退到三尺之外!”
“刷刷刷——”
迦楼罗三尺内瞬间空无一人。
她:“……”
祁妙远程操控着碧落剑,继续抵住她咽喉,“好了,现在无敌buff没了,你可以解开阵法了吗?”
迦楼罗气得浑身发抖,眼眶居然跟着红了,骂道:
“你卑鄙!”
“这位圣女阁下,”祁妙丝毫不为所动,“麻烦搞清楚,是你,要先杀我们的。”
迦楼罗哭着哭着,却突然弯起嘴角,抬头对她粲然一笑:
“那我拿出这一招,你又如何应对呢?”
祁妙猜到什么,脸色一变,霍然回头。
十几步开外,小腿粗的大蛇无声游至青珩身后,张开血盆大口,闪电般咬向她脆弱脖颈。
青珩似有所觉,可已来不及躲闪。
千钧一发之际,身边蓦地传来巨大推力。
青珩奋力扭头,看见少年决然的脸。
她胸腔里的心脏猝然一窒。
“……温潮生!”
“小师姐!”
两道惊呼同时响起。
好在,那蛇并没有伤及温潮生的性命,只拿尖利獠牙抵住他喉咙,裹着他游到迦楼罗身侧。
“现在,我们双方筹码持平了。”迦楼罗摸摸蟒蛇的脑袋,“我无所谓生死,可你的这位朋友还年轻,如果就这么葬身蛇腹,未免有些可惜吧?”
她眼角眉梢都是狠色:
“他看似在我手里,可其实这条性命,只在你一念之间。”
祁妙拦住想冲上去的青珩,望着脸色苍白的温潮生,问迦楼罗: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要的东西是婆娑匙?”
迦楼罗优雅颔首,“聪明。”
“好,我给你。”祁妙干脆的拿出婆娑匙,“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你先把东西给我,我再放他。”迦楼罗道,“不然我可不确定,我的宠物会对你朋友做些什么。”
说着,大蛇的獠牙威胁性的往下压了压。
温潮生吓地连唇色都白了,虽没说话,但一切已在不言中。
祁妙没怎么纠结,点头答应:
“好。”
“不过,”她又道,“你最好别玩什么花样,否则,我会让你拿到东西也没机会用。”
迦楼罗微笑:“那是自然,我们魔族可不像你们人族,向来讲信用。”
祁妙手一扬,将婆娑匙扔到了她面前,“放人。”
迦楼罗隔空勾起它,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眼神奇异,低语:
“这,就是解开封印的钥匙吗?”
“看够了没?赶紧放人。”祁妙不耐。
迦楼罗反手收好,笑意更深:
“这就放。”
说完,她对大蛇使了个眼色。
大蛇裹着温潮生慢悠悠游向几人。
祁妙快步上前接应,强行将温潮生从它嘴里扯了出来。
刚松了口气,猝不及防之下,大蛇重新化为长鞭,疾风与碎空声一同出现。
祁妙早料到她会来这一手,刚要回身抵挡,青珩突然从斜刺里冲出来,挡在她面前。
她立即反应过来,用力握住青珩双臂,硬生生与她换了个身位。
“啪——!”
凝聚了魔物所有力量的一鞭落下。
将将接触她后背的刹那,风声停滞,时间暂停。
紫色魔息争先恐后从少女的身体中涌出,不过眨眼间,便压制了这片天地中的所有魔气。
红色魔蟒来不及惨叫,一寸寸湮灭成灰,在地面落下斑驳的剪影。
万籁俱寂中,男子低沉的嗓音悠悠传来,似乎穿过了万水千山,带着一点儿空旷回响:
“迦楼罗。”
停了停,他竟笑了一声,笑声好似砂纸磨过耳膜,令听者不寒而栗:
“你想死吗?”
这个气息……
迦楼罗的笑容凝固在嘴角。
她没有任何犹豫,“噗通”跪下,半是狂喜半是恐惧,凄声道:
“尊主!”
“本座在问你,”玄渡语声中笑意渐浓,“想不想死。”
他格外仁慈:“留你全尸。”
闻言,迦楼罗身形剧烈颤抖,像是即将飘落枝头的枯叶,风稍大点就会碎成一堆残屑。
她艰难出声:
“尊主,属下究竟做错了什么?还请尊主明示!”
闷热的空气中,男人缓缓收了笑,语气平静如水,没什么起伏。
他道:
“你不该动她。”
这里所有人都可以死,唯独她不行。
唯独祁妙,不行。
她的命只属于他。
谁也不许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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