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道是吸神经病体质???◎

连繁死了。

线索再次中断。

更糟的是, 幕后的人已经发现了他们的位置。

祁妙放下连繁的尸身,语气并不轻松:

“为了防止事情泄露,她必然会想尽办法灭口, 连繁之前提过,幽篁山结界的出口在东南方, 去找到我们的飞舟,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青珩与温潮生握紧了剑,“我们准备好了。”

“走!”

几人再没有半点迟疑, 冲出山洞,一刻不停的往飞舟停泊处跑去。

身后, 密密麻麻的邪祟正在追来, 一眼望去, 数不尽。

乌云蔽日, 怨气几乎凝为实质,哀嚎声与怒吼声震天响,邪祟们面目狰狞, 视线牢牢锁定前方的几人。

“看这架势,恐怕整座山的都在这儿了。”

祁妙抽空回头,目光四处搜寻, “她应当躲在某处我们看不见的地方, 正盯着我们。”

青珩冷笑,“果然是鼠辈。”

“今天估计在劫难逃了, ”温潮生叹气, “希望我死后不要变成这玩意儿, 太丑了。”

“别太悲观。”祁妙一边跑一边安慰, “也许你直接魂飞魄散了呢。”

温潮生:“……谢谢, 有被安慰到。”

金灿灿的飞舟就在前方, 几人心里一松,加快速度埋头往前冲。

下一刻,“砰”的一声,青珩与温潮生撞上一道无形的屏障,如断了线的风筝,齐齐倒飞出去,后背猛地撞上山石,张嘴喷出一大口鲜血。

前面的祁妙听到动静,忙刹住脚。

在她身后,骤然亮起一线光芒,将她与青珩温潮生两人分隔两端。

一边是逃出生天的希望,一边是必死无疑的结局。

祁妙定在原地,脸色难看。

“这道结界只有你能自由通行,妙妙,你的性命,我替你留住了。”

蓦地,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道沙哑女音,响彻在几人上空。

祁妙抬头张望,没有找到声音的源头。

只闻其音不见其人。

藏得到严实。

她看着离青珩他们越来越近的邪祟,握紧了拳,“你到底想怎样?”

那道声音淬了笑意,“妙妙,我需要你。”

“需要我?”祁妙冷冷勾起嘴角,“是需要昆山玉的碎片吧?”

“实不相瞒,你和碎片,我都想要。”那道声音徐徐开口,“不过现在,为了以表诚意,还请你先交出你手中的碎片。”

祁妙面无表情,“说了多少次,我没有那个东西。”

“哦?”那道声音饶有兴趣问道,“那属于祁家与苏家的两枚碎片,到底去了哪里呢?”

祁妙用力扭头,不耐烦,“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那道声音拍手笑道,“那这两位小道友,可就活不了了。”

说话间,大批邪祟已上前,团团围住青珩与温潮生,蓄势待发。

两人挣扎着爬起来,擦了把唇畔的血迹,透过面前狭小的缝隙对祁妙摇头,高声道:

“你走你的!别管我们!”

祁妙咬紧后槽牙,没动。

那道声音徐徐道:“妙妙,不要再犹豫了,交出碎片,这样,便不会有人死。”

“……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威胁我。”

祁妙嗓音微寒,“况且,就算我真的拿出昆山玉的碎片,你也不会放过我们,届时不过是又多三个傀儡罢了。”

那道声音叹息,“你不该这么聪明。”

祁妙上前一步,伸手触上结界,淡蓝色的光芒映在她的面具上,拉出一道明暗线。

她的语气很淡:

“我的性命,从来不需要谁替我留。”

话落,她在青珩两人错愕的目光中,抬脚跨过那条线,一步步走向必死无疑的那一端。

“你进来干什么?”青珩脸色惨白,咳嗽两声,控制不住的拔高了嗓音,“我不是让你跑吗?!”

祁妙对她安抚的笑笑,故作轻松:

“作为债主的小师姐还在这儿,我能跑去哪儿?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青珩怔了怔,眼里晃过一点水光,低下头,小声骂道:

“白痴。”

那道声音也没料到她会这样做,短暂沉默后,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兀地放声大笑:

“还真是同门情深,妙妙,你难道忘了自己是谁了吗?”

说到这里,她笑声一收,每一个字都裹着浓重的讽刺:

“你真以为自己能斩断过去,只做祁妙?天真!若是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你猜你身后这两人,会不会对你动手?”

青珩与温潮生面面相觑,前者满脸茫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后者却若有所思,瞳孔轻颤。

祁妙叉腰道:“我是谁关你屁事。”

她不客气的回怼,“你们昆仑山的人都像你这样吗?整天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就爱玩这些见不得人的把戏。”

那道声音陡然一沉,怒道:

“昆仑也是你配提的?”

祁妙阴阳怪气的呵呵一声。

听她这副语调,身后的温潮生眼皮一跳,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下一刻,祁妙深吸一口气,语速飞快的回道:

“我就提我就提我就提我就提我就提昆仑、昆仑、昆仑、昆仑、昆仑、昆仑、昆仑、昆仑、昆仑、昆仑、昆仑、昆仑、昆仑、昆仑、昆仑、昆仑、昆仑、昆仑、昆仑、昆仑、昆仑——”

上一个受害者温潮生:“……”

果然,还是这个味儿。

显然,那道声音也气得不轻,声调都变了,尖锐又刺耳:

“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句话如同一滴水落入沸腾的油锅,幽篁山成千上万的邪祟开始躁动,狰狞着扑向被围在中心的三人。

青珩与温潮生忙执剑抵抗,不忘拉了把祁妙,“躲我身后去!”

祁妙从储物袋中找出所有辟邪符,通通塞进两人怀里,表情难得正经了些:

“等会儿看准机会藏好,不管发生什么,都绝对不要出来,记住我说的话。”

两人察觉哪里不对,皆道:

“那你呢?”

祁妙微微一笑:

“我自有打算,不用管我。”

说完,她抬头对着天上用力竖了个中指,挑衅道:

“你不是想要你们的昆山玉吗?那就跟我来!”

话音落下的同一时刻,她动作利落的割开手腕,等猩红的血液涌出,拔腿就跑。

周围的邪祟们闻着血腥味儿,呼啦啦全跟了上去,犹如刮起一场浑浊的海啸。

翻涌的巨浪中,她一面狂奔一面高声补充:

“你若不来,我也不知道会把它扔到哪个悬崖下哦,说到做到。”

那道声音嗤道:“不过是负隅顽抗。”

却也真的消失在了这片区域。

一切发生的太快,青珩与温潮生只觉得一眨眼,身边便空了下来,只有少数邪祟没被祁妙引走,还在坚持不懈的上来攻击两人。

辟邪符一张接一张亮起,形成一道浅色光幕,将他们笼罩在其中,保护的滴水不漏。

温潮生愣愣的转向青珩:“……你家小师妹,一直都这么勇的吗?”

青珩伤的不轻,不止脸颊,连双唇都没了血色,灰白得像梅雨季的墙纸。

她勉强撑起身子,重重喘着粗气,咬牙道:

“不仅是个白痴,还是个疯子。”

话毕,她一剑劈开面前的邪祟,往祁妙消失的方向行去。

温潮生一把拽住她胳膊,“你干什么?!”

青珩头也不回,“去找她。”

“你也疯了吗?”温潮生难以置信,“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去找她?你是去找死!”

“找死也不关你的事。”青珩终于正眼看他,眉头紧皱,“松手。”

温潮生知道她着急,赶紧放缓语气,好言相劝:“你忘了祁妙说过什么吗?我们如此贸然前去,或许只会拖她的后腿,破坏她的计划。”

闻言,青珩脸上果然划过迟疑,“可是……”

温潮生脑子转的飞快:

“方才那人的话你也听到了,祁妙的身份绝没有我们看上去那样简单,再加上他们提到的神器昆山玉,还有苏家祁家,或许……”

他踌躇着,不敢说出那个猜测。

修仙界曾有传言,苏家与祁家守护的昆山玉碎片,都在同一个人手中。

祁妙她如果真的有……

“没有或许。”

青珩冷了眉眼,“祁妙只是我的小师妹,一个普通的凌云宗弟子,仅此而已。”

温潮生心道,那可不一定。

否则别人为什么只留她的命,对他们就半点不手软。

正暗自腹诽时,“铮”的一声,青珩突然拔剑抵住他咽喉。

“以后这些话,包括今天发生的事——”

她压了压剑刃,面带威胁:

“一个字都不许对外提,否则,我定杀了你。”

温潮生吓得一动不敢动,咽了口口水,伸指小心推开长剑:

“知、知道了,我不说就是,你别冲动,千万别冲动。”

青珩冷哼一声,收剑入鞘。

“行了,赶紧和我一起找地方躲起来,别往前凑了。”他拽着青珩往隐蔽处走,“她虽然行事不着调,可一路走来,什么时候掉过链子?你就听我一句劝,安生些吧。”

青珩还是不放心,又怕自己会真的成了祁妙的累赘,犹豫不决道:

“万一,万一她一个人不行呢?”

“那加上你就行了?”温潮生翻了个白眼,“你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

青珩:“你!”

温潮生还待说些什么,怀中忽的一烫。

他龇牙咧嘴伸手摸去,看清那是什么后,双眼一亮,激动道:

“行了行了!行的人来了!”

青珩循声望向他手中,呼吸一窒。

那是一枚……护身符?

悬崖上。

祁妙一路狂奔到这儿,险而又险的在边缘停下,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身前是数不尽的邪祟,身后是万丈深渊,她已无路可逃。

可她没有半点慌张,反而一脸闲适的等着那些邪祟追来。

那道声音凉凉响起,“再给你一次机会,交出昆山玉的碎片,我饶你不死。”

祁妙甩了甩腰间储物袋,故意伸到了悬崖外,“你说这个?”

那道声音急促道:“把它给我。”

“这个嘛,”祁妙收回手,重新将储物袋系回腰间,一脸无辜,“我骗你的。”

“你说什么?”

“我说我骗你的,”祁妙摊手,“我根本没有碎片。”

停了停,她特意补充:“有也不给你。”

“……”

“事到如今,你还在戏弄我。”那道声音冷笑,“既然如此,别怪我不留情面。”

随着她这句话落下,整座幽篁山的邪祟躁动起来,潮水般向祁妙扑来。

天空暗的像深夜,震天的嘶吼声中,祁妙独自站在悬崖边,大风吹起她的裙摆,好似一只将要起飞的白鸟。

她抬手拔下发间银簪,上面的红宝石在晦暗天光中微微发亮。

“毕方同志,行不行的,就看你的了。”她做好心理建设,一咬牙,握紧发簪,狠狠插向胸口。

刹那间,风声一静。

璀璨剑光骤然撕开漆黑夜幕。

一道身影从天而降,稳稳落到她面前。

来者足足高了她一个头,锦衣凤眼,黑发半束。

行动间,左侧耳畔隐约露出半只乌金耳坠,端的是风华无双。

不是毕方。

是个很好看的小白脸。

祁妙的手顿在半空,愣愣的盯着那个年轻男人。

虽然但是,这个帅哥怎么看上去,有点子眼熟?

她的目光落到那只乌金耳坠上,一番回想后,表情慢慢裂开,艰难出声:

“……温,长离?”

那个和她当了三百年死对头,还被她抢了暗恋对象的温长离温狗???

救命,他怎么来了?!

对面,听见她的声音,温长离淡淡瞥了她一眼,没说话,随意朝身后丢去一道剑意。

顷刻间,那些遮天蔽日的邪祟化作青烟,消失的无影无踪,连渣都不剩。

祁妙看的心惊肉跳。

仿佛下一个渣都不剩的就是她一般。

倏地,温长离朝某个方向扬起脸,喉中溢出一声冷笑,松开手中长剑,眸中厉色一晃而过:

“扶光,去把她的脑袋,给本座带回来。”

长剑嗡嗡作响,似在应答,随后,犹如离弦之箭,化作流光冲进远方林海。

如此,万丈高的悬崖上,只剩下祁妙与他。

天色已经恢复正常,这个距离,她可以很清晰的看见他的面部表情。

貌似,不太好。

她和温长离从小就是死对头,他现在这副表情,要搁在以前,妥妥的就是要和她互殴的前兆。

果不其然,温长离双眼微眯,用力攥住她手腕,要笑不笑:

“你是何人,竟敢直呼本座名讳?”

“我——”

说话时,祁妙身子晃了晃,差点失去平衡摔下悬崖,忙一把扒拉住他手臂,强装镇定:

“温宗主,咱能换个地方聊天吗?”

“哦?”他睇着她的手,歪了歪头,饶有兴趣道,“你很怕?”

祁妙尴尬而不失礼貌道:

“一点点怕而已。”

温长离干脆利落往前一推。

猝不及防下,她脚一滑,半个身体悬在崖外,摇摇欲坠。

主打的就是一个刺激。

他笑得恶劣,连带着左边的乌金耳坠,也跟着微微摇晃:

“现在呢?还是只有一点点吗?”

祁妙:“…………”

妈的,果然狗就是狗,不会因为时间久了就变成人。

“温宗主,”她极力稳住心态,故作不解,“你这是何意?”

“莫名看你不爽,想趁没人在场弄死你而已。”温长离理所当然的回道。

说话时,他正在一根根掰她的手指,想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剥开。

很明显,他没有开玩笑。

祁妙:“。”

“砰”的一声,她心态炸了。

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

她身边的人怎么多多少少都有点精神不正常?!

她难道是什么吸神经病体质吗?????

作者有话说:

很抱歉断更了两天,现在身体好多啦,接下来会恢复日更哦,宝贝们也要注意防护,最近复阳的人太多啦,发烧可难受了,一定要多喝热水哦感谢在2023-05-09 20:20:47~2023-05-12 19:15: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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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