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非晚是气运之子, 他身上的气运滔天,凡是与他有利益关系的,皆会受到他身上气运的影响, 于他有益处的, 会得到他气运的帮助, 与他利益相冲的, 自然会被他吸收了气运,从此之后再无翻身的可能。
白温就是后者的真实写照,她毁去自己所有气运,就是不想受到虞非晚的影响, 或许她会因此变得倒霉无比,就比如说被鬼修选中做了尸王赢勾, 成为了邪物,但是她没了气运,一切皆没了定数, 无人可以算她的命数。
虞非晚见到兴致勃勃的众人,他眉头轻蹙, 抿唇不语。
他对上古神兽并不感兴趣,即便方才异象大显,他的灵台微微颤栗了一下, 冥冥之中好似受到了指引, 那只上古神兽大概在寻找最为合适的主人,但是他只想着赶快去到七曜宗,帮助白温重新变会人。
“非晚……我们也去看看吧……”
这只上古神兽是属于虞非晚的, 白温在菩提镜中见过它护在虞非晚身侧, 甚至多次想要阻止她杀死虞非晚。
菩提镜不是预测未来,所以她需要维持现实世界的走向与菩提镜推演过程一样, 不能够出半分差池,这样她才能够杀死虞非晚。
虞非晚没有想到白温会想去万妖镜,变成尸王的白温好似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亦没有了作为人时的好奇心,每每看到白温这幅样子,心中不可避免的有些许难受。
“夫君,你真的想去吗?”
“嗯……”
虞非晚眉眼微弯,眼角的娇媚就更为明显了,“那好,我们就去看看。”
他原是想着与七曜宗的弟子分道扬镳,他们去他们想要去的万妖镜,而他与白温先去七曜宗,但既然白温说了想去万妖镜瞧上一瞧,那他便听他夫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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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妖镜原本是在三个月后才会开启,但是上古神兽突然从沉睡中苏醒,天生异象,又受西南方位虞非晚身上滔天的气运影响,万妖镜提前打开了。
受异象所吸引的不单单只有七曜宗,凡是仙门中人都赶来要凑一凑热闹,若是得到了上古神兽的青睐,那这就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万妖镜的入口位于鹤水山,这里横跨两界,泾渭分明,平时鲜少有人,但是最近几日倒是人满为患。
“居然是浮光船,不知是那个修仙世家,居然会这么有钱,堂而皇之的开着浮光船,也不怕被抢。”
“人家都把浮光船开出来了,自然是不怕心怀不轨的人惦记上,也没有几个人愿意招惹那么大的世家。”
“……”
浮光船一出就引来了不少目光,这浮光船可是大手笔,寻常的仙门根本不会舍得去买华而不实的浮光船,也只有修仙世家财大气粗会使用浮光船,毕竟人家不差钱,同时又要将就排场。
七曜宗弟子低调惯了,并且宗门原本就是较之前有些许没落了,出席重要的场合时,他们也已经习惯了去给其他人当做背景板,如今他们刚从浮光船上下来,就饱受关注,下意识的把腰背挺的更加笔直。
可是更多人的视线是被他们身后的一身雪衣的空桑席玉与似妖似仙的虞非晚所吸引。
空桑席玉面容冰雕玉琢,三千白丝随风轻动,举手投足间透着几分拒人千里之外的森然冷意,眉间的红痣越发的红艳,好似要滴出血来,下颚处浅淡的伤痕些许破坏了他身上冰清玉洁的美。
“是七曜宗的空桑席玉吧,你不知道吗?就是那个在新人大会上残忍斩杀对手的空桑席玉。”
“你说那个暴戾嗜血的空桑席玉是……他?”
“自然,你是不是也没有想到他有着仙人之姿?”
说话那人连忙将视线撇开了。
妈呀,好可怕!不过是个新人大会,空桑席玉就能够斩杀对手,要知道参加新人大会的可都是新人一辈中最为优秀的存在,空桑席玉这么做也不怕被其他宗门记恨。
空桑席玉从未想过怕这件事情,他只知自己的剑需饮血。
空桑席玉“恶名”远扬,凡是有他出现的地方,旁人都会下意识的躲得远远的,生怕自己的性命被空桑席玉拿来祭剑,空桑熹月虽不是魔修,但是残忍嗜血程度堪比魔修。
虞非晚对众人来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但是他面若桃花,眉目如画,身形清瘦欣长,墨发散落垂腰,绛紫冰蚕锦袍,淡雅又华贵,吸引了绝大多数人将目光放到他的身上。
七曜宗三长老早就来此处静候着众人了,他从霍俊文的口中知道了他们在丹城的遭遇,尽管对他们放过城中的鬼僵略又不满,但是听到有人可以一日之内从凡人突破到筑基,又吸收了鬼修的鬼火,将其纳为己用,苍老的眼眸骤然一凉,暗自感叹,这可是难得一遇的人才。
也幸亏霍俊文有些心眼子,才没有让这样的人才与他们七曜宗擦肩而过。
三长老低调惯了,没有想到从浮光船上走下来的会自己宗门弟子,他挠了挠几根干枯的头发,一把将霍俊文拉了过来,“俊文呀,这船是你的?”
霍俊文摇了摇头,“三长老,这是……”
他原本是想要往后看一眼白温的,可是目光刚巧不巧的落在了从船上走下来的虞非晚,至于白温她还在船上没有下来。
“他就是你说的那个一天入筑基的虞非晚吧。”三长老求贤若渴,一见到有修仙机缘的人就无论如何都走不动道了,非要把人拉入宗门不可,就算不拜他为师,只要是他们宗门的人就行。
霍俊文还未开口说些什么,三长老就已经一个闪身来到了虞非晚的面前。
他晦暗的眼眸像是被人在其中扔了一把火,猝然明亮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虞非晚,脸上的笑意根本就藏不住,“你就是俊文说的虞非晚吧,我是七曜宗三长老,小子你有没有兴趣拜入我门下?”
三长老已经这个年龄了,他活的够久了,此生可能再难有所突破,但是他活的人,识人也准,他一眼就看出来虞非晚仙缘颇深,可以说是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深。
他这个人看上去邋里邋遢,不修边幅,但是想要拜入他门下的人不在少数,只是他目光刁钻,选弟子又比较挑剔,所以至今为止他就只收了一名弟子。
程月白看到三长老想要上前问好,但是看了一眼被三长老完全忽略的霍俊文,下意识的克制住了自己有礼貌的行为。
算了,就算打招呼也还是会被三长老忽视,沦落到和霍使用一个下场,不如在这里安安静静的等着。
程月白的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了虞非晚的身上,尽管虞非晚种种行为过于……难以评价,但是不得不承认,虞非晚真的是拥有一张过于美艳明媚的皮囊,靠着这样一张脸,就算没有成为修仙者,恐怕在后院中,亦能够得到小侯爷白温的专宠,最主要的还是虞非晚茶里茶气,还是一朵白切黑的娇弱小白莲。
虞非晚狐疑的上下打量着三长老,“抱歉,我没有兴趣。”
“唉……唉!你说什么?没有兴趣?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敢这么拒绝我?”三长老瞪圆了眼睛,想要去拉虞非晚,试一试虞非晚的根骨,但是他刚一伸手,虞非晚微向后撤步,没怎么费力气就多开了他。
“咦……”
三长老更为感兴趣的望向虞非晚,他与虞非晚之间的修为所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可以虞非晚还能够躲开他,这虞非晚当真是可造之才。
三长老并不知晓吞噬了鬼火的虞非晚,灵台已经与鬼火融为一体,鬼火拥有普通火焰的一些性质,就比如说遇物会随风轻轻躲避开。
“噗……”
一道千娇百媚的笑声浅浅的传了过来,叫人酥了骨头,而不自知。
“你一老头子,人家当然对你没有兴趣了,旦瞧你这幅模样,便知道教人的东西,太过无聊了。”
一浅玫瑰色雨花锦纱的女子缓缓走了过来,她身姿曼妙,身上的玉翠饰品轻轻的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雪白的肌肤在阳光下镀上了一层润光,芙蓉面,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女子几步来到虞非晚的身前,染着朱红色的玉指想要勾住虞非晚精巧的下巴,但是却被虞非晚躲开了。
他闻到了女子身上浓浓的花香味,眼中的厌恶不加掩饰,眉头轻皱,冷言冷语:“别碰我。”
女子见虞非晚如此抗拒她,她倒是没有生气,不过她觉得虞非晚眼中对他的厌恶实在是过于碍眼了。
三长老见女子亦被虞非晚冰冷的对待,忍不住的笑出来声,“合欢宗宗主你也老大不小了,我记得你就只比我小了五岁吧,怎么还想要老牛吃嫩草?”
合欢宗宗主美眸一凌,森然的向三长老射了过来,她轻抚着自己美艳的面容,“哪又如何?合欢宗向来讲究及时行乐,小兄弟,有没有兴趣加入合欢宗,你这张脸,姐姐我可是喜欢的很,现在就想要好好疼爱一番。”
合欢宗尽管不是魔修门派,但是他们也算不上是名门正派,合欢宗的众人做事全凭个人爱好,不一定会分正与邪,善与恶。
合欢宗的心法就是双修,但是双修亦分好多种类型,合欢宗宗主就最爱养炉鼎,再在双修的过程中将炉鼎的修为尽数吸收,这也是她暂保青春美貌的一个方法。
但是合适的炉鼎亦不是那么好寻得的,她瞧着这个虞非晚就非常适合做炉鼎,即便是做不成炉鼎,留在身边做个男宠亦是非常赏心悦目的。
三长老能不知道合欢宗宗主在打什么主意吗?
他不着声色的将虞非晚挡在身后,饱含嘲讽之意的笑了笑,“你这主意是打错了,我们非晚早就成亲了。”
虞非晚成亲之事还是三长老从霍俊文口中得知的,只不过霍俊文只说了一半,三长老也就只了解了一半。
“成亲了?”合欢宗宗主略有些诧异的盯着虞非晚,浅粉的舌尖划过红唇,声音轻柔娇媚,“那倒亦没有关系,若是你夫人愿意,我们可以三人一切,若是你夫人不愿,我可以帮你杀了你的夫人。”
“年纪轻轻就成亲了,真是有些可惜。”
虞非晚眸光一凝,琥珀色的眼眸中掀起阴戾气,从神骤然堕落成了魔,薄唇轻抿着,淡淡扬起的唇角泛着几分狠戾,“杀了我夫人?”
合欢宗宗主见到恍若变了一个人的虞非晚,轻眯了一下细长的眼眸,她抿嘴浅笑,还未等她再说些什么,虞非晚身上的阴戾顿时烟消云散,就好似没有出现过一般。
“非晚……”
喑哑的声音就像是揉碎了枯树皮,绝对比在场的大多数人的声音都要难听。
唯有虞非晚听到白温的声音,敛去了一身的戾气,像是变了一个人,浅色的眼眸泛着粼粼的光晕,回眸望向浮光船,几步走了过去。
白温一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浓郁的鬼气随后而至,她面色青白,黑瞳占据了眼白,唇瓣殷红的极为不自然,浑身还撒发着重重的死气,即便少年五官精致美艳,但是任谁看到了少年,亦难以把她当成人来看待。
她已经算不上是人了,而是鬼僵。
合欢宗宗主秀眉轻皱,刚要指责是谁将鬼僵这种东西带过来,就听到方才面容凉薄到极致的虞非晚用清润的声音唤了一句:
“夫君!”
“……”
“夫……夫君?”
虞非晚的成亲是指嫁给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如今还变成了鬼僵。
同样难以接受这个现实的还有三长老,他受到的打击要比合欢宗宗主多得多,毕竟他是想要收虞非晚做弟子,可是他的准弟子居然被鬼僵这种邪物所迷惑了,他哪里能够忍受这种事情的发生?
尽管鬼僵并没有向在场的任何一人发难,但是所有人见到鬼僵,没有一个不想要立刻杀死鬼僵的,这没有任何理由,就像是人见到了蟑螂,蟑螂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但是人还是会下意识的想要踩死它们一样,完全是出于本能的厌恶。
他掐了一个诀准备毁了白温这具鬼僵,却见虞非晚挡在了白温的身前,目光阴翳,在确定他没有继续动手后,虞非晚转过头去,帮白温理了理肩头的墨狐狐毛,“夫君,你怎么出来了?这里风大,你还是上船吧。”
他有意侧了侧身子,挡住了那些原本要落在白温身上的视线。
他便知道,有太多的人想要打他夫君的主意,系统亦说白温命里戴着的桃花太多了,这些桃花若是敢盛开,他绝对一朵都不剩的都给他们毁了。
一想到白温对另外一人动l情,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心中泛起的阴毒的嫉妒几乎要将他残存的理智撕碎。
白温只能够是他的,白温的视线亦只能够落在他一人的身上。
白温怕自己赢勾的气息给她带来一些没必要的麻烦,所以在下船之前敛去了一些气息,如今的她就和普通的鬼僵没有什么两样,最多就是长得比鬼僵好看了一些,皮肤没有皱起,舌头没有萎缩,眼珠子更不会动不动就掉下来。
“不冷……”
成为鬼僵的白温大多数时候不需要眨眼,她的眼睛是不会有干涩感。
“呵……挺有意思的呀,我瞧着小兄弟的……夫君也很俊美,有没有兴趣我们三人一起玩一玩?”合欢宗宗主身形曼妙,像是一阵风卷着合欢花的花瓣,难以被捕捉,对着白温浅浅的抛了一个眉眼。
这样的事情倒是少见,一个男人嫁给了另外一个男鬼僵。
虞非晚的面色顿时结上了薄冰,将白温护的更严实了一点,“我夫君不想。”
还未来得及说一句话的白温:“……”
虞非晚收回视线,琥珀色的眼眸微微晕染上了些许的雾气,似是受尽了委屈,“夫君,我没有说错吧?”
白温阖了阖眼眸,声音轻不可闻,“嗯……”
合欢宗……
她对合欢宗有点印象,在菩提镜某次推演中,其中就有一次虞非晚中了合欢宗的秘药,强忍药力,然后……似是因为药力过猛,受反噬的影响,虞非晚就被阉了……
按照常理来说,虞非晚气运滔天,断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他中了合欢宗秘药时,身旁刚好有合欢宗用来采补而用的“炉鼎”,若是虞非晚愿意使用那“炉鼎”,一夜过后,修为必定会大增。
合欢宗的“炉鼎”都是经过精心挑选和调l教的,与他们鱼水相欢一晚,便会将他们的修为纳为己用,这是一种比较阴损的修炼,大部分的双修都是对双方有意,但是培养并使用“炉鼎”,获益的始终就只有一方。
白温在想办法让虞非晚爱上她的同时,她需要帮助虞非晚快些升阶渡劫,这样她才能早日杀死虞非晚。
可是如果虞非晚总是把升阶的机会拒之门外的话,便会推迟飞升的时间。
她不动声色的缓缓垂下了睫羽。
或许得像个办法……
合欢宗宗主见状,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很是识趣的退到了一侧去,毕竟有人可是比她要着急的多,都火烧眉毛了,但是她目光隐晦的从虞非晚的身上落到了白温的眉间。
这个鬼僵倒是与她认识的某个人有些许的相似。
有点意思!
三长老就差吹胡子瞪眼了,要知道修仙之人最忌讳的就是有心魔,其实是被邪物所迷惑,凡是被这两样所困的人,日后修为很难再有精进,即便是有,那亦是堕落成魔。
若是成了魔,基本上就和成仙无缘了,而且魔修渡劫极为困难,基本上都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圈,还是那种差点回不来的。
三长老气得冲到了白温的面前,抬手就想要让白温灰飞烟散,但是虞非晚挡在了白温的身前,玉华白剑横在了他与三长老指尖。
虞非晚眸光冰冷的扫了过去,压着的声音隐约透着几分阴鸷,“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三长老气得跳脚,他伸手指着虞非晚身后的白温,“她是鬼僵,你居然把鬼僵当成自己的夫君,我看你是被他迷惑了,我今日若是不杀她,日后她必定会成为你的大劫!”
如若是普通的鬼僵,他不一定会这么焦急、甚至到了惶恐不安,但是白温眉宇间多了几分黑气,漆黑无光的瞳孔更是带着几分祸乱,面对他施加的威压,竟然可以面不改色,像是毫无察觉一般,一般的鬼僵断断不可能像白温这样。
虞非晚依旧是让也不让,在听到三长老如此诋毁白温,他眼底晕染上了薄怒,“她是我夫君,不是鬼僵,请您尊重她。”
他迎风而立,衣袂翻飞,在空中落了一朵朵虚幻的花,狭长的美眸轻眯着,琥珀色的瞳孔照不进半分光彩,即便落在他身上的威压越来越重,可是他始终都没有想过弃白温于不顾。
三长老亦是没有想到虞非晚的反应会这么强烈,他眉头皱成了山川,把手放下来的时候还在不停的嘀咕着,“孽缘呀,孽缘呀……”
“行吧,就暂且这样吧,我不为难她,但是你也要履行你的诺言,拜入我们宗门下,成为七曜宗的弟子。”
“我知道。”虞非晚冷冷的应到,白温摸上了他的手,他的态度才略微柔和了一点。
成为尸王的白温要比之前病弱的她更加的凉薄无情,说她无情,是因为她没有丝毫的感情,平日里话亦不多,更多的时候是坐着发呆,而她即便是看向他,那昏暗的眼底也还是没有他的身影。
所以眼下白温愿意主动接近他,很是令虞非晚欣喜。
霍俊文没有想到三长老会对变成鬼僵的白温意见如此之大,甚至可以说是当成了眼中钉,他急忙走上前去,密声传音,将他们在丹城的遭遇又细细的和三长老讲了一凡。
他看向白温的目光略微变得复杂了起来,思索了一番,最终还是把白温是尸王赢勾的事情告诉了三长老。
三长老脸色微变,尸王赢勾可是天地孕育而成的邪物,身上的晦气,怨气和死气最重,即便是尸王赢勾对他们毫无杀意,但是留着这样的东西在身边,只会被晦气缠身,不断倒霉。
他略微思索了一番,“万妖镜既然已开,我希望你们都可以趁此机会找到适宜的妖兽。”
三长老别有深意的看向虞非晚,“小子,你与他们一同进入万妖镜,但是她不能够跟着去。”
干枯无肉的手指点了点白温,“她身上的晦气太重,跟着你们,只会给你们招来霉运。”
“既然如此,那我便亦不去了。”虞非晚拉着白温的手就要往浮光船里走,这妖兽他不是非要不可,但是他断然不能让百万离开他身边半步。
“哎哎哎,你先别走,”三长老一步便来到了虞非晚的身前,他目光复杂的打量着白温,“你还真是倔呀,我和你说什么,你皆油盐不进,好,既然你想要带着她,那便带上了。”
他故作高深莫测的将手背于身后,既然虞非晚铁了心要带上白温,便让虞非晚带着吧,等到虞非晚自己察觉到一切不幸的根源都来自白温,他便会自己放弃白温。
虞非晚是难得一遇有着仙缘的天才,万妖镜一行,他必定会与妖兽结下契约,三长老不可能让虞非晚错过这样的机会,他甚至认为万妖镜所生异象,是因为虞非晚。
万妖镜的试炼原本就是只面向各宗门金丹修为以下的弟子,但是如今天生异象,上古神兽现身,恐怕很难有人能完全坐得住,如此一来便有不少人想着趁虚而入。
三长老生怕会出意外,所以他潜行在霍俊文他们的身后,偷偷地保护着众人。
虞非晚作为七曜宗的新人面孔,模样又过于隽秀,自然而然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即便是在万妖镜的入口处,仍有不少人回眸来看虞非晚。
虞非晚放到整个修仙界中都属于十分秀色可餐的类型了,身形清瘦,宽肩窄腰,腰线紧实,眉目如画,在他的衬托下,他身边的白温面容更加病态鬼魅了,略显僵硬的动作像是被操控的傀儡娃娃,肌肤白里泛着些许的青色,黑沉的瞳孔透着几分压抑。
不过,她与虞非晚站在一起倒是格外的相配,一个像鬼,一个像操刀鬼。
白温目光隐晦在周围转了一圈,他们来的并不算早,甚至是有些晚了,所以大部分受异象所吸引的修仙之人都已经进入了万妖镜,只是进去的人多,出来人少,大抵是他们没有寻得上古神兽。
这是虞非晚的仙缘,他又有似海水多的气运,任何人都抢不走属于虞非晚的机缘。
她的视线停留在了走在最后的合欢宗弟子身上,他们浅粉色的弟子服上绣着各种各样花瓣,不同人身上的花瓣并不一样,合欢宗的弟子大都五官俊美,容貌迤逦,不过,她所真正在意的不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合欢宗弟子,而是被他们围在中央,身份“低微”的“炉鼎”。
这些“炉鼎”大多都是刚刚接触修仙,什么都不太明白,被骗来做了“炉鼎”,但是其中自然亦有主动来当“炉鼎”的,他们基本上都是仙缘有限,这一世无论如何埋头苦苦修炼,依旧无法突破半分,不如来合欢宗做“炉鼎”,还能得到不少好处,和花不完的灵石。
合欢宗宗主行事乖张,非黑非白,讲究自在自得,不受任何清规戒律的约束,所以这次万妖镜 之行,她将自己养成的“炉鼎”带了出来,这些炉鼎中,有修为和样貌都是极佳的上品“炉鼎”,亦有修为和样貌皆差一点的凡品“炉鼎”。
上品“炉鼎”她会留下来自己用,至于凡品“炉鼎”……不是交由弟子处理,就是拿来贩卖。
有些人明面上指责合欢宗这种毫无人性的做法,把他人当做修炼的器具,但实际上,那些骂的越狠,往往这些人越是会私底下找上合欢宗,去购买“炉鼎”。
被合欢宗弟子守住的“炉鼎”皆身着黑色,面带黑色的轻纱,叫人看不清他们真实容貌,默默的低着头,跟随着合欢宗弟子。
但是这当中亦有不那么“服从管教”的,似是有意想要趁乱逃跑,但是立马就被合欢宗的弟子给抓了回来。
那名“炉鼎”被按在地上,身体微微**,他应该是张开嘴了,但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衣袖在挣扎的过程中扬了起来,露出他生满合欢花的手臂,嫣红的像是一团团火。
其他的“炉鼎”站在一旁,他们被合欢宗的弟子保护着,有人神情淡漠,大概是见多了这样的场景就不觉得震惊;有人面露恐惧,惊慌的向后退了退身子,生怕同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合欢宗的弟子明面上看似并没有对那名“炉鼎”做什么,但是能够让他如此痛苦,白温猜到了“炉鼎”身上一定被下了某种禁忌,这样的禁忌使“炉鼎”无法逃走,若是逃了,便会像现在这样受尽折磨。
白温看得太过出声,一时之间并没有察觉到身边娇男妾垂下了眼尾,神情晦暗不明,语气更是令人捉摸不透,“夫君,你对那些炉鼎感兴趣?”
她行动略显僵硬的将目光落到了虞非晚的脸上,缓缓垂下睫羽,眼中划过一丝困惑,“没……”
尽管菩提镜推演出来的种种可能不一定都会在真实的世界中发生,但是在那千百次轮回中,虞非晚很多次都是选择救下了那些“炉鼎”,即便是没有救,虞非晚眼中依旧会露出几分不舍与愤愤不平。
为何这次虞非晚的反应会如此平淡?
其实无论虞非晚有没有替那些“炉鼎”出头,都不影响后续的剧情发展,这些“炉鼎”可以说是气运送给虞非晚提升修为的。
有的时候,天道啊,命数啊,就是这么不公,命数不如别人,就只能够成为别人修炼成仙道路上的一块小小的垫脚石。
白温没有过多的悲天悯人,因为她清楚这得道成仙一向是如此的,今日若不是虞非晚气运滔天,来日就是别人踩着虞非晚的身上 求仙问道,而她不亦是要杀了虞非晚来当做她成仙的最后一抹助力吗?
虞非晚冷了冷眸子,拉上白温冰冷的手就往万妖镜的入口走去。
系统:【宿主,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呀?救下那些炉鼎,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就算你不想要使用那些‘炉鼎’,但是只要你救下他们,你就能……】
他的嘴皮子真快要磨破了,但是虞非晚鸟都不鸟他,只顾着自己风花雪月。
虞非晚是拥有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气运,但是虞非晚不一定会正确使用,而他作为系统就是要帮助虞非晚正确使用气运,程月白把送上门的机会紧紧的握在手里。
就比如这些“炉鼎”,明显就是送上门来让虞非晚增长修为的,可是虞非晚看都不看他们一眼,那个眼睛呀,就差没有拆下来直接贴在白温的身上了。
系统都有点怀疑人生了,他拿的真的是打脸升级爽文吗?真的不是无脑恋爱文吗?
————
“霍师弟!”
一身水蓝纹、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清丽少女远远的看到霍俊文一行人,手高举过头顶,开心地与霍俊文他们打招呼,就差没有原地起跳了。
万妖镜内流动的灵力湿气很重,并且还会夹杂着些许毒气,这种毒虽不致命,但是会影响修仙之人内体灵力的运转,总之就是极为不舒服。
这里树影过于繁重,阳光几乎很难落得下来,但是蓝衣少女所站之地刚好有阳光照下来,衬得她那张脸愈发明艳动人。
霍俊文在看到蓝衣少女后,神情微敛,更是端正的颔首行礼,“鹿师姐。”
“霍师兄,你这样可就是见外了。”
鹿南栖见状,看似是不悦的微皱了一下眉,但是她总却丝毫没有愧不敢当的神情,反倒是站在霍俊文的面前,完完全全受了霍俊文这一礼。
程月白无语的将目光别开,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她知道飞仙门的鹿南栖向来喜欢装,又喜欢被人追捧尊敬,但是每当见到鹿南栖,她还是无法心平气和的面对鹿南栖。
飞仙门这名字俗气归俗气,但是亦叫人一眼明了这个门派是做什么的,就是让门下众人都飞升成仙,所以无所不用其极,采用的是淘汰制,若是修炼速度追赶不上其他人,轻则被剥夺本应该得到的各种法器灵宝丹药,重则直接驱逐出宗门。
飞仙门如同炼蛊式的培养方式,倒是让门下留下的弟子都是同辈中的精英,并且他们极其擅长勾心斗角,因为只是天赋好的人,还是不能完全留在宗门内。
飞仙门虽与七曜宗一样都为仙门之中的下三门,但是飞仙门的排名在前,门下弟子招摇惯了,也习惯事事都压七曜宗弟子一头。
鹿南栖抿嘴浅笑,身后跟着她的师兄许昭神情淡淡的,似是没有将面前几个人放到眼中,但是在看到身着墨狐狐裘,穿着明显较其他人更为厚一点的白温时,视线在白温的身上停留了许久。
那种专属于鬼僵的鬼气在周围四散,即便不浓郁,但已经无法令人忽略 ,他们做为或者人,对这种死去的鬼身上才会散发出来的鬼气感到厌恶完全是情有可原。
许昭见过鬼僵,但是他见到的鬼僵与白温还有所不同,鬼僵样貌丑陋不堪,身体不是肿胀就是干瘪,白温现在的样子的确不怎么像人,但是她五官鬼魅,眉眼间的鬼气更重,轻扬的眼尾坠着些许充满着危险的妩媚。
白温看上去极为乖巧的被虞非晚拉着手,若是前面又茂密的枝叶挡住了去路,不用虞非晚出剑,都被白温锋利的指尖毁了去了。
“夫君我……”虞非晚刚想要出剑,万妖镜中的草木与外界还有所不同,一般的利剑拿他们没办法,可是强悍坚韧的草木树枝在白温的手中就像是白纸一般轻易的被撕碎了。
他回眸去看白温时,少年微微歪着头,漆黑的眼眸里满是澄澈,似是在有意保护自己的男妾。
“师妹……”许昭收回视线,出声提醒鹿南栖不要浪费自己的时间。
鹿南栖撇了许昭一眼,唇角的笑意淡了一点,她悄无声息的看向虞非晚那张似仙似妖的脸,但是最吸引她的不是虞非晚的脸,而是虞非晚嫁与一个鬼僵的事迹,太过有趣和惊世骇俗了。
“这镜中危险重重,不知道各位可愿意结伴而行?”
鹿南栖抛出的这个问题其实太挺诱人的,因为她与许昭皆是金丹后期,甚至许昭隐约有几分要突破之兆。
霍俊文内心纠结,但是面上微显露分毫,微微颔首,“自然是愿意。”
他平日里剧不善言辞,亦就不能够指望着从他嘴里说出太过客套的话来。
他好事隐约感觉出来了鹿南栖目的并不单纯,甚至可以说是在打虞非晚的主意,虞非晚样貌虽是出众,但是真正吸引鹿南栖的并不是虞非晚的皮囊,而是虞非晚能够受七曜宗三长老如此喜爱,立马破例就要收他为徒。
事出反常必有妖,虞非晚必定是少见的天赋异禀的天才,才会让七曜宗三长老如此激动,如果虞非晚真的有过人之处的话,鹿南栖自然亦不愿意放过虞非晚,即便虞非晚已经决定拜入七曜宗门下,她亦能想办法把人给挖过来。
飞仙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和一些传l销组织也差不了多少,鹿南栖若是能够挖到特别优秀的人才,那她在宗门内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得到的机缘亦会更好。
可是这样难得可贵的人才身边跟着一只鬼气四溢的鬼僵确实太过碍眼了一些。
有了鹿南栖和许昭的加入,他们这一行人心中是安稳了不少,但是随后就发现他们着实是有点杞人忧天了。
往万妖林正中心行走的过程中,倒是偶尔会遇上极致妖兽,但是它们基本上就是厌恶的看他们一眼,然后快速的跑开了,要多么嫌弃就有多么嫌弃。
即便是一些比较强大妖兽,皆头亦不回的跑远,有些妖兽不愿意离开它们的领地,便会在白温他们靠近之前,出声或者是是假威压警告。
虽然妖兽天性喜杀,它们更没有人那么多的教条约束,基本上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大部分妖兽不会主动伤人,除非它们肚子饿了,或者是人先招惹它们,只有小部分强大的妖兽会格外嗜杀,即便人对它们没有恶意,它们亦要屠戮。
大多数的妖兽对人还是充满好奇的,若是觉得人不会伤害它们,它们便会凑上来瞧一瞧。
但像眼下这种几乎是被所有妖兽所厌恶的情况还是极其的少见。
白温漆黑冰冷的眼眸缓缓垂下,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是出在她的身上,她的鬼气太重,妖兽天性不喜,她跟在众人当中,对于妖兽来说,他们大概就像是一朵飘着粑粑味的花,有吸引它们的地方,更有让它们感觉厌恶的地方。
如果再这样下去,那上古神兽可能也会因为她身上的鬼气而躲的远远的,虞非晚没有与上古神兽结下契约,那便与菩提镜中的推演有了较大的偏差。
她得像个办法暂时离开虞非晚的身边,这样才不会影响到虞非晚与上古神兽相遇。
虞非晚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件旧衣,铺到粗壮、突出与地面的树根,“夫君,坐下些一会儿吧。”
白温被虞非晚牵引着坐了下来,虞非晚盯着白温艳红的唇瓣,微微有点失神,他们现在虽然已经成为了夫妾,但是白温还没有与他有夫妻之实,之前白温病弱,平时多走一步,就会咳得厉害,他也多求什么了,可如今白温成了尸王,身体已经不病弱了,可是白温迟迟都不肯对他下手,莫非是……
他目光悄无声息的往下移动了几寸。
鹿南栖之前就听人说一位俊美的男子成一只鬼僵为夫君,有人觉得虞非晚痴情,因为人变成鬼僵后就不再是人了,即便她的模样再像人,她亦不是从前那个人了;有人觉得虞非晚痴傻,放着大好的仙途不要,偏偏去迷恋一只鬼僵,好好的仙缘就这么被浪费了。
她踩着地上的光影,缓缓走了过去,“小师弟,这是你在凡间的夫君?既然你已经打算求仙问道,就不应该被七情六欲……”
她话只说道一半,就被迫对上了虞非晚粹着冰渣的目光,神情警惕,似是还在有意防范着她。
“哪又如何?”
“我不会丢下我夫君。”
虞非晚抬手给白温理了理鬓角有些凌乱的发丝。
他自然不会让白温离开他,既然他们此生已经成了亲,白温从头到脚就都是他的,谁也不能够来沾染分毫。
鹿南栖因为虞非晚冰冷阴森的语气而微怔了一下,因为已经好久都没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过话了,亦没有见过初识她的人就对她冷言冷语。
她自认为自己不算好人,但是在飞仙门这种地方,绝对的好人是没有机会留下来的,她是飞仙门众多弟子的师姐,就算有人看不惯她的种种做法,但是在明面上还是得称她一句师姐,像是虞非晚这种无所畏惧的确实少见。
鹿南栖碰了一鼻子灰,但是并没有因此丧气,因为她发现白温就是那个突破口,她看着一动都不动就像是瓷娃娃的白温,“师弟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猜你应该很想要帮你夫君变回人……”
“关你何事?”
“夫君,你饿不饿 ?鞋磨脚吗?要不要换一双?”
鹿南栖脸上清浅温柔的笑容已经就快要绷不住了,藏在青蓝色袖口里的手不断收紧,甚至骨骼摩擦发出了轻微的响声,依旧没能让虞非晚再多看她一眼。
胸口上上下下起伏了很多下,她才平复好情绪。
真的是欺人太甚了!
既然那么喜欢你的那个鬼僵夫君,那你们就在一起发烂发臭吧!
虞非晚趁机脱下白温的鞋袜,捧着白温的玉足看了一会儿,在确定白温的足尖没有磨伤,才帮白温把鞋袜又穿了回去。
因为白温被伤到了,伤口是无法愈合的,所以现在的虞非晚对待白温都是给外小心翼翼,就怕虞非晚会受伤。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只会一只妖兽都碰不上,大家俩此处不就是为了和适合自己的妖兽结下契约吗?”沉默了一会儿许昭突然出声,他的目光直直的落在白温的身上,“有这只鬼僵在,我们大概是拥有都遇不上妖兽了。”
他话音一落,一行人都望向目光呆呆的白温。
这一路走来确实太过古怪了,他们亦没有见识过这样的架势,并且从未想过自己还会一天会这么招妖兽厌恶。
他们都是普通的修仙者,唯一和他们不一样的就是那只鬼僵。
先前有人就在怀疑这件事情了,不过他们人微言轻,何况虞非晚又那么讨三长老喜欢,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引来不必要的怨恨,所以一直都在等一只“出头鸟”。
现在“出头鸟”有了,他们就可以无所顾忌的发牢骚了。
“好像是这样的。”
“你瞧见方才跑过去的妖兽那厌恶的神情吗?我还从未被一只畜生这么讨厌过。”
“照这样下去,即便我们去了林中深处,亦是遇不到特别厉害的妖兽吧?”
“……”
越往林中深处行走,空中的毒气就会越重一点,灵力湿沉的就像是一片沼泽,那些强大的妖兽却是很喜欢这样的环境,弱小妖兽不会踏足这里,它们的修炼不会被人打扰。
虞非晚垂眸看了看身侧的白温,“既然如此,我便带着夫君先行离开,这样大抵就不会影响到各位了。”
他伸手要去拉看上去好似还在发呆,完全不会对外界做出任何反应的白温,但是在这个时候突生异象,地面摇晃,远处有巨石滚落,离他们不远的沼泽像是沸腾了一般,不断有毒气在沼泽内翻滚而出。
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从茂密的林中穿过,它所过之处植被开始泛黄枯萎,几乎要被它夷为平地。
“大家小心,严阵以待!”
白温将一切尽收眼底,默默站起身来,在无人注意的地方,几乎是与那抹巨大的身影出现的同时,她微微抬起脚,略微用力的踏向地面,顿时山崩地裂,一道道巨大的裂痕出现在众人的脚下。
霍俊文一惊,已然顾不上那只正在靠近的体型巨大的妖兽,他现在倒是想要御剑而飞,但是万妖镜内并不适合御剑,若是御剑会大大加速灵力的消耗,而且事出突然,等他再想要御剑,却发现地面裂纹之下沼泽蔓延了过来,灵力顿时失去控制,直直的向下坠去。
这地面不像是裂开了几道口子,倒像是被人用力的劈开,两侧向中间塌陷。
这些裂痕出现的极其没有规律,白温与虞非晚之间也出现了一道裂痕,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向两侧扩展。
“夫君。”
虞非晚察觉到了身下蔓延过来的沼泽的诡异之处,可是他全然不顾,美眸中满是着急的向白温伸出手,在即将要碰触到白温的那一刻,一路上都没有现身过的空桑席玉却蓦然出现在白温的身后。
当着虞非晚的面,空桑席玉拉住了白温的手臂,他见虞非晚面容立马变得扭曲阴戾,略微诧异的低了低头,可是白温没有任何挣扎,任由他把她带走。
“你放开她!”
空桑席玉以为虞非晚不会追来,毕竟他们脚下相隔的裂缝中充满了可以快速汲取灵力的怪异沼泽,但是虞非晚墨发翻飞,一张玉容落了不少阴霾,似仙似魔,琥珀色的瞳孔淬上了毒液,淡淡扬起的唇角满是冷然。
“我让你放开她。”
一朵朵冰蓝色的鬼火毫无挣扎的在空桑席玉身边绽放,淡淡火光点燃在他的如霜雪雕刻而成的面容上。
虞非晚与空桑席玉的修为相差太多,即便是虞非晚倾尽全力的一击,也未必会伤到空桑席玉,可是虞非晚的目的不是打伤空桑席玉,而是空桑席玉怀中的白温。
他再一次向白温伸出手,全然不顾身下的沼泽在蚕食着他身体里的灵力,风吹乱他的发丝,他却睁大眼睛,等着白温来到他的身边。
白温看到了虞非晚伸出的手,可是她无动于衷,在虞非晚要碰触到她的那一刻,她向后撤了两步,面无表情的倒向了裂缝下的深渊。
一张长满利齿的巨嘴出现在白温的身下,方才一直蛰居在暗处的螣蛇终于现身了,并且张大嘴,准备要一口吞下白温。
在白温视线陷入一片黑暗之前,她对上了虞非晚难以置信的美眸,他脸上神情一扫而空,脸色死白,似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被用力的从他身上扯开。
虞非晚看着在他眼前消失的白温,心好像被人挖出来,扔在烈阳下暴晒,反反复复,直到失水干枯,一抹痛意撕扯着他的灵魂。
白温她……宁愿掉入深渊,也不愿意被他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