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徐宜欢没吃几口晚膳就坐在窗边百般无聊看着月亮, 虽然北芜说不用担心,但总归心中放心不下。
要是她能够修炼就好了,这样她就不用躲在陈青的背后。
可是, 陈青说人间灵气稀薄,早已不适合用来修炼, 就算有灵气较为充足的地方, 那也要许许多多的岁月才有可能有成效。
徐宜欢张开手掌, 神元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中, 中间的黑色又扩大了几分。
不知道等全部变成黑色的那一天,神元会发生什么变化。
这段时间神元好像一直在教她如何修炼,她学了好像没有什么成效, 只有简单的还可以学一学。
“你到底是哪位神的神元?”
徐宜欢看着神元喃喃自语,忽然神元突然在手心跳了跳, 转了半圈便停了下来。
“你要我看那个方向?”徐宜欢说着目光朝着西方,除了能看到的宫殿外没有其他东西。
不过那个方向不是陈青的住处?
难道是陈青有事要发生。
徐宜欢想着立即跳下窗户, 朝着大门处走去, 想到陈青说今夜要去丞相府, 不知道此时有没有去。
带着这个疑惑, 徐宜欢便走向陈青在宫内的住处,等到了大门口没有看到有一点亮光,又将神元拿出来, 心想着是不是多想了。
神元并非想要表达这个意思。
徐宜欢踩着月光准备往回走, 目光扫过周围忽地想到另一件事,七皇兄徐柏林不就是住在附近。
白日见到的情景徐宜欢还记得, 到底她相信亲眼所见的东西。
于是临时起意决定去看看, 去看看是不是真如三皇姐所说,是不是真如她猜想那般。
回来这么久, 各处宫殿的位置她都有记得,很快就走到门口。
自从徐柏林不能走路后,就搬到了这里来,太过偏僻的位置以至于平常很宫人来往。
倒也不至于冷清成这个样子。
徐宜欢远远看去门口连个守卫都没有,便调转方向沿着宫墙走着,直到找到一棵腰粗的树才停下,比划了一下距离,看起来能跳过去,于是提着裙摆双手攀上树。
好在宫墙不高,徐宜欢颤巍巍站在较粗的树枝上,试探着拉近距离,选择合适的位置起跳。
借着月光看清庭院内没有人,徐宜欢脚下起跳,最后稳当落在墙头上。
在此之前,徐宜欢还没有来过徐柏林的住处,左右看了看,随意选定了一个方向就朝着前方走去。
走了好一会却是一个守夜的宫人都没有见到,整个宫内都透着一股诡异的氛围,简直和陈青的住处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这里让她很不舒服。
不久,徐宜欢总算看到一点亮光,走进后才发现是一间屋子内烛光。
一路走来,只有这个屋子内有烛火。
难道是七皇兄的寝殿?
徐宜欢不过是探探情况,不做惊扰,正准备调转另一个方向,身后被遮掩的黑暗处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
“九皇妹来去匆匆,怎么不继续往前了?”
徐宜欢扭过头,就看到徐柏林不知何时坐在那边。
“……七皇兄。”
“九皇妹,深夜前来,就是为看一眼就离开吗?”徐柏林身影未动,整张面容隐匿在黑暗中,看不清此刻的情绪,唯独徐宜欢能从中感受到深入骨髓的寒意。
徐柏林早就知道她过来了。
徐宜欢意识到这个,还是故作惊讶道:“可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七皇兄不在呢!”
“九皇妹是特地前来找我的?”
徐柏林独自一个人从暗处现身,在长廊上远远看着徐宜欢,语气中带着疑惑。
明显是不相信徐宜欢这么晚还偷偷一个人前来。
徐宜欢就算另有目的不可能此时暴露出来,还是硬着头皮道:“是啊,我觉得今夜有些无聊便出来走动一番,走着走着就来到七皇兄的住处,见门口没有人就进门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那看来我要惩处收到门后的宫奴,连门都不看守了。”徐柏林出乎意外没有质疑徐宜欢的话,眸光温和继续道,“既然来了就坐一坐,我这里还是能请皇妹喝一杯热茶的。”
“好啊!”
徐宜欢见此刻已然是走不了的样子,也没有拒绝,朝着台阶上方走去。
两人来到室内,徐宜欢一进门下意识耸了耸鼻子,淡淡的花香气不知从何处飘来,还挺好闻的。
察觉到徐宜欢的小动作,徐柏林道:“屋内点的是一位大师给我的止痛香,我自从腿伤后夜里难以入眠,点了此香后腿就不会再疼了,这个效果还是挺有用处的,听闻民间还有不少大夫用此香用于给人治五脏六腑病症,甚至还说闻了此香就连开肠破肚都不会察觉到任何痛楚,也不知真假。”
徐宜欢闻到这股香气不由的想到风晴楼的事情,虽然陈青说与郑辛有关,但总觉得说不上的古怪。
“哪位大师,竟然有如此良方?”她甚是好奇问道。
“方得大师。”
徐柏林说着手心碰了碰茶壶壁,邀请道,“皇妹,这茶还热的,可不要嫌弃。”
“都是自家兄妹七皇兄还跟我客气什么!”
徐宜欢走到桌子另一面坐下,看着尚且冒着一丝热气的茶水根本没有要喝的打算。
茶还是热的,明显是刚上不久。
可徐柏林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她进来,又什么时候在外面等着她。
还是说这个屋子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这位方得大师是不是很有名气啊,我想起来五皇兄的表弟就是拜入方得大师门下,倒是挺巧的。”
徐柏林低笑一声:“这个我倒是不知,不过看起来五皇兄很是关心你,前一阵日子你刚回宫,听说贵妃娘娘就送给你不少东西。”
“那是当然了,贵妃娘娘和五皇兄可是想拉拢我的,毕竟太子之位还没有定嘛,就凭着父皇对我的宠爱,如果我说我支持哪位皇兄,那么父皇是不是会听我的意见?”徐宜欢语出惊人,丝毫没有觉得当着徐柏林说着这话有什么不妥。
嘴角勾着浅笑,双眸含笑看向对面的人,继续道:“话说,为什么父皇至今都不立太子啊?”
徐柏林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明白为什么徐宜欢此刻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还是说故意试探于他。
就在徐柏林心中不解时,就听到徐宜欢又说:“我就是觉得早点立在储君人选,这样就有人为父皇分担政务,不必每日忙着朝政的事都没有时间好好休息。”
徐柏林看了徐宜欢一眼,见她眉间担忧之色,不像是说假话。
这时徐宜欢站起身说道:“夜都深了,我就不打扰七皇兄休息了,我也回去休息了。”
“好。”徐柏林未做挽留,随即吩咐门口的宫婢送徐宜欢出门。
徐宜欢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宫婢,调侃道:“看来七皇兄宫里的人都是这般神出鬼没,不知道还以为这里就七皇兄一个大活人。”
“九皇妹说笑了,是我平日里不爱有人打扰。”徐柏林送徐宜欢到门槛处就停下,“我腿脚不便就不送九皇妹出去了,这一次九皇妹可要好好回到自己的宫里去。”
“放心,我肯定不会走错路的。”
两人一人一句结束,徐宜欢头也不回跟着带领的宫人朝着前方走去,身影逐渐消失在黑夜中。
看着徐宜欢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徐柏林回到屋内,淡然问了一句:“我这个妹妹如何?”
“身负仙灵,她的血是最好的助力。”一道苍老的声音在墙后响起,随着声音落下,墙壁翻转,走出来一个微胖的和尚,眸光透着贪婪道,“仙灵之血,可是大有用处。”
徐柏林听到此话微微皱眉:“她到底是我的妹妹。”
“你们皇室不是向来亲缘淡薄,今日她闯进来就已经怀疑于你,来日你还认为能与她兄妹相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