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宜欢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身体快过脑子反应过来,瞬间从**坐起,看着浅色的帐幔逐渐回忆起昨晚的事, 不由得双手抚过脸颊,感觉到身体已经恢复正常, 还有点不太相信, 顿时捏了一把脸颊上的软肉。
传来的痛疼感让徐宜欢倒抽了一口凉气, 确认没事后便从**爬起来掀开遮挡的帐幔走出去。
这里是北芜的房间, 她还是记得的。
就不知道人还在不在……
正想着,徐宜欢一偏头就看到坐在窗户桌后的人,采薇每日都会给这里送一壶新茶, 看来今日已经送过来了。
徐宜欢几步走到桌前,慢吞吞地道:“你救了我?”
不是她不相信, 而是不敢相信。
之前几次的事,按理来说北芜仙君都不会帮她才对, 为什么昨天会帮她?
那时候北芜仙君明明看着她死, 她死了以后神契就会解除, 他就可以有自由, 离开这里。
可偏偏这个人没有这么做,还救了她。
北芜没有否认:“你答应了本君的条件,本君会救你, 自然不会想你一样。”
徐宜欢此刻只想找个洞钻进去。
自然而然想起昨夜的对话, 一时忘记北芜后面说了什么。
“昨晚那个条件我还没有听清楚,你能再说一遍吗?”
北芜抬眸朝她望了一眼, 似乎在确定她是不是真忘了, 接着收回目光开口:“本君已经说过了。”
那就怪她没有听清楚喽!
徐宜欢心知能让北芜重视的东西肯定很重要,可她身上能有什么东西让能北芜主动提出条件。
是神元吗?
“你想要神元?”她问, “如果是神元,那么没有问题,我死后你想要便拿走,就像是你说的,可能我护不住这个东西,给你也好过给其他人。”
北芜没有默认,只是道:“你只要答应便可。”
徐宜欢见北芜没有否认,便以为是神元,想着这一世还不知道有多长,能让北芜仙君陪着她一起用神元交换足够了,等如陈青说的一样,人死后入了地狱,就会忘记前尘往事,到时候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下一世也不会记得,可总归北芜会记得。
话说,她会不会入地狱呢?
“上次我答应你的事一样算数,若是我知晓解开神契的方法,我就会解开神契,契约已经成立,那便是谁也不能反悔,你现在答应我愿意留下来,我也会给你解开神契。”
北芜从最初想要解开神契到现在并不在意,其实最为简单的方法就是杀了徐宜欢,可他杀不了徐宜欢,那只能换一种方式。
“好。”北芜道。
徐宜欢于是坐在北芜对面,语气愉快地问:“对了,仙君仙君,我还能再问一个问题吗,你是怎么解开我身上毒的?”
“不是毒,是咒法,本君曾经见过一种与之类似与你昨夜的情况甚是相似。”不曾想,人间竟然也有如此恶毒的周咒术。
“这是流传在魔界的一种离魂之术,可保证□□无损脱离魂魄,魂魄就会在体内消亡,他人就可进行夺舍。”
徐宜欢念着“夺舍”两字,说道:“那这么说有人想要我的身体,看来还挺重视我的□□的。”
说到最后徐宜欢嗤笑一声,看样子这的确是枸容做不出来的,毕竟他一个大男人要她的身体做什么。
不得不让她联想到将近十年前的事,这两件事是不是背后同一个人所为。
若是同一个人,那个人这么心急就动手了,看来是等不及了。
幸好昨夜脱身及时,要不然真的被得逞了。
想到会有人用着她的身体行使,徐宜欢打从心底就一阵恶心。
这时门口传来一道敲门声,就听到采薇在门口小声问道:“公主,您在里面吗?”
既然采薇知道她在里面,若是没有重要的事肯定不会打扰。
于是起身开了门,就看到采薇脸色苍白,支支吾吾说:“殿下……风晴楼出事了。”
风晴楼就是苏涟衣邀请她去的地方,听到出事苏宜欢并不意外,不出事才奇怪。
估计就是枸容一大清早被人发现了吧!
“什么事?”徐宜欢知晓还是问了一遍。
采薇心有余悸道:“风晴楼一夜之间里面的人都死光了,枸世子更是被人发现横死在大街上,还有苏四小姐今早疯了,六亲不认,整个人胡言乱语。”
幸好昨夜公主早就离开了,采薇回想到刚才听到的消息,心中更是害怕极了。
怎么好好的一夜都出事了。
徐宜欢听完后愣在原地,一夜过去不想等来竟然是这个消息。
苏涟衣比她还要早离开,然后疯了,枸容的尸体不可能会出现在大街上,那个窗户的位置是风晴楼后面,根本不是街上,怎么会如此?
是那个人不想被人发现吗?
这件事在此刻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徐宜欢眸光淡漠,觉得事情开始有趣起来,这背后的人明显是混淆真正的目的,还打算去找苏涟衣去问清楚,看来已经不可能了。
忽地,徐宜欢想到了什么,眉梢微挑问:“采薇,你没有觉得奇怪吗,整件事都好像没有提起我呢?”
“啊?”采薇此时后知后觉起来,“好像是啊,奴婢听人说起的时候,的确没有人提到公主。”
这是怎么回事?
徐宜欢没有继续问下去,关上房门直径朝外前方走去,采薇跟在后面着急地问:“公主,您去哪里?”
徐宜欢猛地停下脚步:“国师回来了吗?”
“不知,要不奴婢前去看看……”
“不用了,我自己去。”
徐宜欢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虽然老妖怪事时不时离开,但是最多两三日就会回来,要是出远门,定然会提前告知,怎么会这么久没有回来,还一点消息都没有。
来到陈青住处,徐宜欢想着能不能找到一丝痕迹,这人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离开,实在太过古怪。
找了一圈,徐宜欢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想着要不要去宫外住的地方再看一看。
走出大门,徐宜欢没走几步就迎面看见徐柏林朝着这边过来,两人四目相对,皆都一怔。
徐宜欢是因为徐柏林从那个方向来,不是他的住处,而是冷宫的方向,所以才觉得奇怪,毕竟冷宫那一块废弃很久,一般都不会往那边去的。
“七皇兄,你怎么在这里?”
走近后,徐宜欢就先一步问出疑惑,“怎么身边都不带一个随从,要是有什么事有个帮手。”
徐柏林回道:“我不过觉得闷得慌出来散散心,至于随从我一个人也可以,多了一个人反而觉得厌烦。”
“皇妹是来找国师的?”
徐宜欢点头:“是的,看来国师还没有回来。”
“说来国师有好几日都没有回来了,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
对于徐柏林所说正事徐宜欢担心的事,可却没有泄露分毫担心的神情,反而道:“怎么可能,国师那么厉害,怎么会出事,想来是被什么棘手的事缠住了,用不了几日就会回来。”
徐柏林别有深意开口:“看来皇妹真的很相信国师,国师如此厉害能治好父皇的病,为什么治不好我的腿呢。”
徐宜欢目光落在他的双腿上,陈青并未有告诉过她,难不成是陈青故意隐瞒。
面对徐宜欢的打量,徐柏林像是早就习惯这般的目光,继续说:“既然国师帮不了我,那就只能另寻办法了。”
“那就祝皇兄早日找到康健的方法,就不打扰皇兄继续散心了,我先回宫了。”徐宜欢收回目光,心中已有了盘算。
徐柏林笑道:“好,皇妹路上小心。”
“皇宫不应该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哪里需要小心。”徐宜欢不以为然道,随即意有所指继续说,“皇兄,你靴子脏了。”
徐柏林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只看到鞋面的灰尘。
“多谢皇妹提醒,应该不小心蹭到了什么地方。”
徐宜欢明白似的淡然道:“原来如此啊!”
待转身离去,徐宜欢眼底的笑意逐渐消失,她提醒的并不是这个,而是靴子侧面有几滴已经干掉的血点,因为是浅色的面料所以很是明显,如此事情已然渐渐明朗了。
徐宜欢没有回去而是朝着宫外走去,结果在出宫的大门前被拦住。
若是搁在平日守卫自然不敢拦着徐宜欢,可偏偏今早出了风晴楼那件事,城内人心惶惶,皇宫内也是同样,皇上一早就下令禁止无关紧要的人出宫,尤其是皇嗣。
“我只是出宫去趟国师府,很快就会回来。”
“公主,您出宫一定要陛下谕旨,不然属下等绝不能让您在这个时候出宫。”
如今的情势看起来却是很是紧急,就连守卫都比平日多了一倍。
徐宜欢不与争辩,转头就往回走去。
没有走几步,一辆马车就从她身边经过,停在她的身侧。
“宜欢。”
帘子掀开,露出一张脸来,视线落在徐宜欢身上问:“你要出宫?”
“舅舅。”徐宜欢看见这张脸下意识往退了一步,摇摇头,“现在不想出去了。”
“不出宫怎么在这里。”郑辛一眼就看到徐宜欢在说谎,或许可以说根本就不在意徐宜欢有没有说谎,直接二话不说继续道,“我带你出宫,上来。”
徐宜欢本能反应立即拒绝:“不用了,我不出宫,真的。”
听着徐宜欢拒绝的话,郑辛眼中透露一抹不悦,正准备再次说话就被远处一道声音打断。
“公主不是在找臣,这么还往宫外跑,幸好公主没有出宫,现在出宫多危险,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陈青不知从哪里晃悠地走过来,走到徐宜欢前面挡住朕辛的视线继续道:“大人请回吧,公主找的是臣。”
郑辛冷哼回道:“你回来还没有给你母亲上过香,不在京都几年就忘了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