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姝婳并不惧怕云望舒不经意释放出来的冷意,哪怕是云望舒再邀请十次,她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娘娘何必强人所难,臣妾一早就说过不信神佛,不信怪力乱神。”

云望舒手心蓦地收紧,眼眸沉了下来。

“文妃,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景姝婳抬眸,直勾勾的看着云望舒,眼底一片坦然。

“臣妾知道。”

云望舒脸色沉了下来,甚至都不想装,不满的看着景姝婳。

“文妃,已经携手走到桥中央,中途退却,是否太不讲人情,也不讲规矩。”

“娘娘,臣妾一直都是一人在独木桥上的,前头可一直都看不到娘娘的身影。”

云望舒将香丢在地上,香灰溅起来。

“文妃是觉得本宫不帮你?”

景姝婳心中冷笑,云望舒帮了吗?

她被人陷害之时,云望舒正四平八稳坐在椅子上看戏,可没想过出手相帮。

王锦涵一行人跪请责罚,云望舒可是想遂了她们所请的。

王锦涵回过神对付她时,云望舒也是能毫不犹豫将她推出去。

不想让她怀上慕容序的孩子,还借口为她好,如今还送了个带药的夜明珠。

她来到这里已经有九个月,云望舒怀疑试探猜忌八个月,她替云望舒挡了不少冷箭,可云望舒仍旧觉得她碍眼。

她是怎么有脸问出这句话?

“娘娘,帮了吗?”

云望舒看着景姝婳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她如今才是妃位,怎敢用那样的眼神看她?

景姝婳不想要命了吗?

她要是不站在景姝婳的身后,景姝婳早就被王锦涵玩死了。

“白知瑶之死,淳妃之死,本宫哪次没有帮你?”

景姝婳轻笑出声,眉眼依旧和煦。

“其实娘娘更想她们死,两相成全的事情,娘娘怎么说是帮臣妾?”

云望舒一肚子话被堵了回去,眼神变得凶狠。

“文妃,你别忘了,本宫可是有你害人的证据。”

景姝婳脸色仍旧不变。

“害死淳妃的药是娘娘寻来的,害得白知瑶流产的母猫是娘娘找来的,甚至在白知瑶面前揭穿药丸效果的丫鬟,也是娘娘的人,怎么成了臣妾害人的证据。”

云望舒一怔,这才反应过来景姝婳的打算。

原来,正如她一样,景姝婳开始就不相信她。

什么人手不足,什么人微言轻,全是景姝婳的借口。

方法是景姝婳说出来的,可是动手的却是她的人,若是事情暴露,怎么查都查不到景姝婳的身上。

云望舒眼底汇聚一抹后怕,景姝婳好深的算计。

“你一早就算计好的。”

“娘娘又错了,哪里有什么算计,这是我们的合作,两相赢的合作。”

云望舒手指微微发颤。

“你就不怕本宫将此事告知陛下?你真以为陛下会相信你?”

“陛下信不信臣妾,臣妾不得而知,但是臣妾却不怕娘娘将事情捅出去,毕竟云家人口可比景家多。”

一句话,再次堵住云望舒的话。

事情暴露,景姝婳活不成,云望舒焉能有命?

景家搭进去,云家又岂能安然无恙?

景家人命如蝼蚁,如何能跟云家人相比,景姝婳又怎比得上她贵重?

“娘娘一开始若是真心,臣妾自然真心,可是娘娘不信臣妾。”

所以,她们之间的合作点到为止。

之前的事情,她们都烂在心里。

景姝婳迈步走了出去,就算她没有得到慕容序昨晚那番保证,她也是要同皇后言明的。

毕竟她宁愿皇后光明正大放冷箭,也不想让她在王锦涵一行人放冷箭之时,蓦地放出几箭,那会很难招架。

而且她已经有了最大的靠山,所以她要‘忠心’。

云望舒撑着桌子,将桌子上的香和抄好的佛经,全部挥落在地上。

“景姝婳,她竟然敢挑衅本宫,她怎么敢?”

兰若上前扶住云望舒,担心开口,她早就知道不成,用人不疑,而且娘娘的怀疑太过明显了。

“娘娘,不可动怒。”

“她觉得凭着陛下的宠爱,就能安稳度过一生了吗?她白日做梦。”

可是跟你合作也不能安稳,而且更加危险。

兰若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冒出这句话,赶忙甩了甩脑袋,将想法抛出去。

“娘娘不信文妃,文妃是个聪明人,早该料到有这一天的。”

云望舒眼眸通红。

“本宫一早就知道,但是只能是本宫先结束这段关系,景姝婳不配提及,她凭什么越过本宫?”

“娘娘,并不是事事都不在掌握中。”

云望舒看向兰若,等着兰若的下文。

“娘娘赐下夜明珠后,文妃娘娘一直摆在寝殿中,位置不曾改变分毫,奴婢问过临华宫洒扫的婢女,文妃很喜欢那颗夜明珠,倒是那套翡翠头面,已经让人收起来了。”

闻言,云望舒眼底的怒意消散了不少。

“景姝婳自以为是,她一定认为那套翡翠头面有问题,至于那颗夜明珠,阖宫上下就两颗,一颗在本宫的手里,另外一颗在陛下手中,她自是欢喜的。”

“景家祖祖辈辈没有一个懂医的,文妃身边那两个婢女更加不懂,他们自然猜不到其中的门道。”

云望舒弯唇笑了起来。

“本宫且看着她,本宫盼她三年生两,五年生三,个个体弱多病,本宫要她心里憔悴,再分不出心思放在陛下的身上。”

大皇子只比锦瑟小一岁,自小身子羸弱,这些年吃的名贵药加起来能围昭和宫三圈,昭妃掉的眼泪加起来比六月的雨还要多。

这些年,昭妃费了多少心力,不曾半点心思落在旁人的身上,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昭妃比她还要小,可却是后宫中最为苍老的。

甚至为了慕容朝,昭妃甘愿被她拿捏。

景姝婳走了又如何,昭妃和慕容朝这两枚棋还没开始用呢。

兰若看到云望舒想通了,心中松了一口气。

“娘娘,这就对了,陛下的宠爱从来都不是长久的,不管文妃如何嚣张,她都越不过娘娘,娘娘何必要跟她生气。”

“没错,本宫要坐在凤椅上,等着景姝婳心力交瘁,看着她精疲力竭。”

兰若接着小声开口。

“老夫人说,二小姐再**一两年,就可以进宫帮娘娘。”

提及此事,云望舒眼底滑过一抹不悦。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