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永年眼前一亮,原本他对秦锋颇有微词,可现在,反而觉得秦锋心思缜密,有治国治军之大才。

他极力排斥对敖东城用强。

如今却又觉得应该恩威并济,只是那个度,很难拿捏。

“郭追。”

“臣在。”

“宣旨吧。”随着女帝姜沉鱼开言,郭追拿出女帝跟秦峰早已拟好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令宇文护擒拿叛将,如有抗拒,夷灭三族。”

女帝的意思简单直白。

殿内的文武官员们听的瑟瑟发抖。

大家知道,这肯定又是秦锋的意见。

为何女皇陛下什么都要听他的?

他一个太监,难不成有何过人之处?

“赵阁老。”

女帝姜沉鱼看向丞相赵斯。

“陛下。”

“劳烦阁老协助秦大监处理此事。”

女帝姜沉鱼对秦锋不放心。

她自然要留一个后手,以防不测。

赵斯是大夏的丞相,别看他文绉绉的,但是他的儿子绝非等闲之辈。

大夏无敌金宝将军的名头是先皇所赐。

曾在校场演武,震慑群将,以一当百。

只是那位年轻小将为其母亲守孝,是以当初晋国使团来皇城挑衅时未能出手,从而被秦锋抢了风头。

女帝姜沉鱼将掣肘秦锋的宝压在丞相赵斯手上。

看重的便是赵家的背景。

姜沉鱼知道秦锋的身手,可她觉得只要大夏那位金宝无敌将军出手,还是能够稳压秦锋的。

如此布局之下,秦锋纵然闹的国家内乱。

她作为女帝也能对这位胆大雄猜的假太监施以严惩。

只不过,帝心深邃如渊。

大臣们很少有人能摸清楚女帝的心思,所以很多人对秦锋充满好奇与敬佩。

大家发现,秦锋这个六根不全的阉人,竟然熟谙操控人心。

他这恩威并施的手段,确实让太多人感到诧异了。

这也很进入了帝王心术的范畴。

真不知道这个大监被女帝仰仗的最终结果是什么。

以秦锋的心机跟城府,到时候,女帝该如何自处?

最为忧心国事的祝永年越想越感到后怕。

秦锋也没想到,自己的存在会让官员们脑补出各种匪夷所思的想法。

其实,秦锋从未考虑过取代的念头,毕竟她是女帝。

而秦锋还是秦国的储君。

他只不过是擅长用现代人的思维去面对危机。

南营的士兵受张达的威慑,自然是不敢反抗的。

所以,秦锋就是单纯的缉拿张达。

要将张达陷入众叛亲离的处境。

朝议散去,秦锋唤退出了太玄宫,跟着姜沉鱼回到寝宫歇息。

这时,郭追脚步仓促,声音凝重的闯了进来。

“陛下,扶风城急报。”

女帝姜沉鱼接过军报,打开之后她的脸色如覆霜雪。

司隶北方敖东城的哗变还没压下去,现在西南又出事了。

河西的舞阳郡发生了农民叛乱。

“你看看吧。”

姜沉鱼将军报递给秦锋。

这事,发生的时间节点太古怪了。

河西是西南扶风城的驻军所在。

军报中说,作乱的是流寇,里面有秦国细作的鼓吹。

这倒能够理解。

五大诸侯虽然跟大夏已经面和心不和。

但是各地的百姓仍然是夏朝的子民,彼此之间的商业往来层出不穷。

其中有秦人蛊惑夏朝贫农举义,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关键问题还是发生的时机太古怪了。

以至于秦锋都觉得头皮发麻。

扶风城那边,朝廷已经提供军饷粮草了。

如今一个流寇作乱,都需要向朝廷发送军报?

诺大的扶风城两几个山匪都镇压不了吗?

这很明显,大夏的边军给女帝陛下撒眼药呢。

现在秦锋最担心的是扶风城的统帅殷顺。

追溯记忆。

在秦国时期,秦锋就大概听闻过大夏的西南侯殷顺跟秦国边军将领眉来眼去。

所以,现在虽然没有出现反叛大夏的痕迹,可是局面似乎正朝着那个方向发展。

想要遏制殷顺叛变的想法。

必须得强硬的手势敖东城的哗变。

以震慑其他边军,最后再设法削弱殷顺的势力。

直接对付殷顺,目前来看是不可取的选择。

一旦削藩太狠的话,只会让狗急跳墙。

“秦锋,说说吧,扶风城的流寇如何应对?下令让驻军镇压吗?”

“不!”

秦锋摇头:“我建议观望,这未必是真消息。”

“何以见得?”

“殷顺要真让自己的驻地发生流寇之乱的话,他自己的地位也无法巩固。”

“有道理。”姜沉鱼颔首:“那便先求证信息的真伪吧,你准备派谁去?”

面对女帝的询问,秦锋不假思索道:“王宗蒲。”

“他?”

对自家的表弟,姜沉鱼实在是不敢苟同。

自从上次在太玄宫殿内他见血晕厥过后,已经足不出户好多天了。

甚至连那把佩刀也被他弃如敝履。

“也只有他去,既不会引人瞩目,也不会酿出祸端。”

“这倒也是。”

姜沉鱼点了点头,王宗蒲胆小怯懦,本就怕事。

让他去扶风城打探情况,这个任务对他来说应该不难。

只是打探一下流寇作乱的虚实而已。

“郭追,去把王宗蒲找来。”

“是。”

郭追急忙退了下去。

如今真的是非常时期,敖东城南营那边哗变,已经让大家思绪紧张了。

现在朝堂内外的官员们草木皆兵。

如果扶风城再有变数,那就更让人心惶惶了。

片刻之后,武德司右威尉王宗蒲便随着郭追进入了太玄宫。

来的时候他是懵的。

郭追就告诉他,陛下要重用他。

为此他再三确定不是让他外出抓人,或者征战之后,这才跟着过来。

“表姐,听说你要重用我?”

自从王宗蒲被贬去都虞侯职位,他便觉得愧对列祖列宗。

虽然现在是武德司的右威尉,可是官衔直接掉了两品。

打击太大,一直都没有回过神。

“大殿之内没有姐弟,只有君臣。”

姜沉鱼冷声提醒了一句。

自家这表弟,实在是不敢苟同。

“是,陛下。”

“王宗蒲,你带两位精明能干的武差前去扶风城,那边有流寇作乱,朕想知道真伪。”

“表……陛下,是要打仗了吗?臣弟近来感觉身体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