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血液溅在我的脸上,我伸手捻了捻,指尖化开一抹刺眼的红。淡淡的血腥味蔓延开来,萦绕在我的鼻尖。

天台的风呼啸着扑在我的脸上,又一发子弹打在了琴酒的肩膀上。

右手无力地垂下,平时有力的双手此时堪堪握住手中沉重的狙击枪。

眨眼的时间,琴酒就中了三发子弹,如果不是穿着防弹衣,恐怕他现在已经被打成一个筛子了。

可即使穿着防弹衣,子弹带来的强烈的冲击力还是让琴酒受了伤。为了卸力,他不得不倒退两步,踩在了天台的边缘。

如果此时再来一发子弹的话,琴酒就会因为外力从天台倒下。

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为了以防万一,我快步靠近琴酒,将他从天台的边缘拽了回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我将琴酒拉回来的同时,黑麦又打了两发子弹出来。

无一例外,都打在了琴酒的身上。

对上琴酒恨不得当场刀死我的眼神,我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语气无辜道:“琴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穿防弹衣。而且我刚才还救了你一命呢~”

如果我没有及时拉住琴酒的话,组织内令人闻风丧胆的tpiller此时恐怕已经坠楼而亡了,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不知道会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首先,我会在表达惋惜的同时,无情地笑琴酒一辈子。

松开刚才死死揪住琴酒衣领的手,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显而易见,黑麦用的是连发狙。

没有哪一把单发狙可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连发五枪。

连发狙的射击距离一般为600-800米,而我们此时刚好在射程之内。

虽然连发狙的精准度不如单发狙高,但是它更适合用来压制敌人。在大量的压制下,更容易给敌人造成一定的心理压力。

比如现在。

黑麦的第一枪并不是打在琴酒的腿上,这也就意味着他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为了留下琴酒,而最后的两枪也更像是顺势而为之。

否则以黑麦的水平,他完全可以一枪爆了琴酒的头。

可惜黑麦既没有选择一枪爆了琴酒的头,也没有想要留下琴酒的意思。他的出现,反而更像是为了印证我们内心的想法。

因为在发现发信器的第一时间,组织的成员必然会怀疑上毛利小五郎,而黑麦出现则越发证实了我们最开始的想法——毛利小五郎是引诱我们的诱饵。

可是如果真的是FBI做局,此时我们恐怕已经被包围了。

而从中原中也的现场反馈的情况来看,米花町尤其是毛利侦探事务所的附近,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员。

在场的除了黑麦,似乎没有什么值得警惕的存在。从这里倒推,同样也应证了我最开始的想法——黑麦是来救场的。

瞄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柯南,我在他的身侧见到了当初对上的那个短发女人,一头金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人畜无害却有着冷静的头脑。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能够串联起来了。

心中已经有了确切的答案,我收回视线,转过头看向琴酒。

琴酒捂着胸口,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在滴落之前就被一手抹开。

艳红的色彩附着在琴酒的脸上,莫名添上了一丝旖旎的感觉。他深深地凝视着对面的大楼,随即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撤退的指令。

墨黑色的衣角消失在天台,我瞄了一眼对面大楼一闪而过的寒光,随即有些遗憾地收回了目光。

为了保险起见,琴酒选择从楼道撤离。毕竟他此时的模样,怎么都不像是没事的模样,一旦做电梯被别人发现,将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悄无声息地跟在琴酒的身后,我双手插兜,兴致缺缺地说道:“琴酒,就这样撤退了吗?”

琴酒默不作声地扶着扶梯,捂着胸口摇摇欲坠地下楼。喘息声越发的粗重,逸散在狭窄的楼道间,有好几次我都以为琴酒撑不住了,结果下一秒他又行了。

因为伏特加待命的位置本来就不远,所以琴酒很快就来到保时捷车前,一手拉开了车门坐在了后座。

靠坐在座椅上,琴酒冷睨了我一眼,发出一声模糊的气音。

“我就不上去了。”我帮琴酒关上车门,随即俯下身敲了敲车窗,绽放一个灿烂的笑容,“好不容易见到黑麦,我当然要好好地和他叙叙旧~”

琴酒深深凝视着我,眼中闪过一丝质疑,随即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我再费尽心思将你从FBI的手里捞出来。”

督见琴酒越发惨白的唇,我眨了眨眼,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不会的,FBI关不住我。”

说罢我直起身,目送伏特加开车离开,然后搜寻着街边可使用的交通工具。

目光触及停放在树荫下的机车,我点了点耳麦,脚步欢快地朝那里挪去。

“柏图斯,情况怎么样?”

“黑麦已经撤离了现场,似乎正在赶往鸟矢大桥的方向。”中原中也的低沉的声音伴随着呼呼作响的风声传入我的耳中。

在天台发现黑麦的第一时间,我就让中原中也驱车前往黑麦所在的大楼,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让黑麦跑了。

跨坐在机车上,我摸索着衣袖里的铁丝,轻声笑道:“没事,我们去找贝尔摩德她们吧~”

“什么?黑麦来鸟矢大桥了?!”基安蒂高昂的声音几乎刺痛了我的耳朵。

我偏了偏头,淡声道:“基安蒂,你冷静一点,黑麦应该是前往鸟矢大桥和他的同伙会合。”

“需要我帮忙吗?”基安蒂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说着。

沉闷的科恩此时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似乎两人都很期待和黑麦的对决。

不过贝尔摩德却没有过多地关注黑麦,而是语气轻佻地询问道:“米花町那边的情况呢?”

关于这个问题,在来的路上,我就已经提前在腹中打好了草稿,只需要将提前准备好的说辞搬出来就行。

我扬了扬眉,径直从一个小道上飞跃过去,然后稳稳停在隔壁那条公路上:“毛利小五郎果然是FBI放下的诱饵,琴酒也被黑麦打伤了。他已经提前撤离了~”

“哈?琴酒竟然这么快就下场了?”基安蒂难以置信地说道。

贝尔摩德闻言溢出一声轻笑:“如果对手是黑麦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贝尔摩德心情似乎很好的模样呢~”我弯了弯眸子,低声道。

“难得看见琴酒吃瘪,回去开杯香槟庆祝一下——”贝尔摩德意味不明的笑声逸散开来。

“加上我!”我率先出声。

中原中也强行将我们逐渐偏离的话题拉了回来:“先别管庆祝的事情了,我们不应该讨论怎么对付黑麦吗?”

“柏图斯,不要急~”我出声敷衍地安抚着中原中也,笑着询问贝尔摩德鸟矢大桥的情况。

“确实和灰皮诺说的一样,FBI派人跟车保护任务目标。只是在离开鸟矢大桥后,他们似乎发现了我们的意图,转而一直跟着我。”贝尔摩德不急不缓地说道,全然没有一种被敌人盯上的紧迫感。

“一共有几辆车跟着你?”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确认身后的情况。不多时贝尔摩德就笑着回复我:“一共有三辆。”

“既然这样,我和柏图斯在鸟矢大桥等等你。”我眨了眨眼睛,轻声道,“早点过来哟~”

贝尔摩德愣了愣,随即发出一声兴味的笑声:“灰皮诺,你想做什么?”

“将FBI的人引到桥上。”我点了点耳麦,低声说道。

黑麦既然要和FBI的人会合,就必然要经过鸟矢大桥。而只要贝尔摩德上了桥,在FBI的眼中就是前后夹击的形势。

虽然他们或许会顾忌组织的远程狙击,但是大概率是不会轻易地放弃这次机会的。

一旦将FBI引上桥,基安蒂和科恩负责解决追踪贝尔摩德的车辆,打爆他们的轮胎以此拖延他们的时间。

而我、中原中也以及贝尔摩德,则负责包围黑麦的车辆。

自从上次在旅店和黑麦交手之后,我就考虑过一个问题。

既然我和好基友们在马甲认知度不足的情况下,无法过多地干涉主线剧情,那么利用主线剧情人物来解决主线剧情人物,又会是怎样的结果呢?

原本我一直期待琴酒和黑麦对上,对此我故意说了一些似是而非,令人遐想的话。

结果不出所料,琴酒依旧来到了米花町。

虽然早就预料到了可能的埋伏,但是这场期待已久的好戏落幕得也太快了。

甚至还没开场,就已经谢幕。

不可置信之余,我需要快速想好下一步的对策。即使在未来的时间里,红黑双方交手的次数还有很多,只是我们在考虑未来的同时,还应该抓住眼前的机会。

我微微俯下身,贴近机身,凝视着远远驶来的贝尔摩德的身影,轻声笑道:“可以动手了。”

“这一刻我可是等了太久了!”基安蒂兴奋地说道。

话音刚落,刺耳的刹车声就传入我的耳中。跟在贝尔摩德身后的车辆开始失控,车身左右摇摆着,最后撞在了大桥的护栏上。

而剩下追踪的车辆也因为爆胎的缘故而被迫追尾,留下一缕缓缓升起的黑烟。

不过是简单的追尾而已。

我驾驶着机车,利落地掉了一个头,随即和贝尔摩德相视一笑,同中原中也一起包围黑麦的车辆。

缓缓贴近行驶的车辆,我敲了敲车窗,对里面的人绽放出一个热情而又和善的微笑:“好久不见,想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