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闻言陷入了沉思,似乎在思考话语中的真实性。
他眉头微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蓦然扬起一抹恶劣的笑容,眼中的寒霜越发的浓郁。
我眨了眨眼睛,凝视着波本的神情,不由弯了弯唇。
利用波本最讨厌的黑麦威士忌,我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即使波本恍然反应过来我别有用心,那时候估计已经为时已晚。
现在波本的身心几乎都放在了黑麦威士忌的身上,只需要趁波本反应过来前离开这里就好了。
趁着波本思索的空档,我悄悄退到门边,扬声道:“波本,我十分期待和你的下一次合作呢~”
在对方若有所思的表情中,我挥了挥手,然后风一般离开了这里。
组织的训练室不止一个,几乎每一个据点都会修一到两个训练室。而两个训练室相隔不远,所以没走几步路,我就看到了今天上午琴酒带我过来的训练室。
下意识顿住脚步,我扫了一眼紧闭的大门,蓦然想到今天上午琴酒被我关在训练室里面的情景。
实在是有点好笑。
我忍不住笑出声,然后利用虹膜解锁训练室的大门,站在门口向内瞄去。
空旷的平台上空无一人,满目的电子屏幕已经重新归于黑暗。
轻轻来到终端前,我调取了今天下午的训练记录。因为琴酒的数据需要权限,所以我只能看到今天下午的训练次数。
唔……看起出来,琴酒被困的时间有点长,或者说他心中的怒气比较大。
这也就意味着,明天早上我应该会死得比较惨。因为琴酒是一个小气且记仇的人,他明天绝对会采取粗暴的早叫服务,以此发泄他内心的怒火。
为了保险起见,我给公寓门以及卧室的门都临时添加了一把锁,然后裹着被子安然入睡。
果然和我最开始预想的一样,琴酒粗暴地打开了我的门,然后一脚将卧室的门踹开。
巨大的声响让我猛然从美梦中惊醒,我来不及抓住梦中残留的身影,就在炽白的灯光下缓缓睁开了双眼。
明亮的光线下,琴酒浑身带煞地站在卧室的门口,目光冰冷地盯着我:“太宰治——起来准备训练。”
我重重打了一个哈欠,重新裹回被子里面,眨了眨眼睛,语气甜腻地说道:“琴酒,你轻一点,你把我的门都摔坏了。”
“要是坏了你帮我修门?”
我上下扫了琴酒一眼,没有等他回复,喃喃道:“也不是不可以哦~”
观察着琴酒的表情,我看到他蓦然冷笑了一声,几步越到我的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太宰治,你别得寸进尺。”
琴酒冰冷低沉的声线传入我的耳中,我不由抬起眸子,望进那一双半眯着的墨绿色眸子里。
和昨天一摸一样的场景,只是此时的琴酒一看就是想趁着今天训练的机会,好好收拾我一顿。
无所谓地哼了一声,视线下移,我注意到琴酒的手上没有热气腾腾的早餐,只有一把冒着袅袅白烟的伯.莱.塔。
不用想也知道,琴酒是采用暴力手段开门,比如说一枪破坏阻挡他脚步的门锁。
我踢了几下被子,在柔软的**滚了两圈,随即面向琴酒,一手撑着下颚将脑袋支起来,拖长了声音道:“琴酒——没有吃早饭,我都没有力气起床——”
对此琴酒只是冷哼了一声,伸手想要将我的被子扯下来。
我将被子死死按进怀里,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琴酒你就真的这么狠心吗?我现在饿得都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短暂地对视了两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逐渐弥漫开来。
琴酒一言不发地凝视着我,随即意味不明地冷呵了一声。我甚至能够清晰地督见琴酒手上暴起的青筋,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有点好看——
我鬼使神差地戳了戳琴酒手上鼓起的青筋,随即感到头顶凉飕飕的。
“太宰治!”琴酒猛然收回了手,随即将伯.莱.塔的枪口抵在了我的眉心。
我微微偏过头,笑盈盈地看向琴酒:“琴酒,不要表现地像是被占了便宜的纯情男高一样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说到这里,我摇了摇头,改口道:“不对,明明一直都是琴酒欺负我——”
“闭嘴。”
琴酒似乎在强忍着自己的不耐烦,我甚至能从这句话里听出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来。
我眨了眨眼睛,一副完全不想起床的模样:“所以琴酒……”
“闭嘴。”
话还没说完,琴酒就冷声打断了我,语气之中是越发明显的不耐,夹杂着不明显的怒气。
眼前蓦然一黑,我下意识扒拉着盖在脸上的被子。明亮的光线重新回归我的视野,随即一股外力将我往旁边一推。
然后我完美地将被子裹成了一个卷。
此时的我像一个蛋卷一样被裹在被子里面,而琴酒直接大手一捞,将我整个人扛了起来。
感受到猛然转变的视野,我下意识扑腾了两下,大声控诉道:“琴酒,我的床离不开我——”
我眼含热泪地盯着逐渐远去的床铺,发出一声悲鸣。
然而琴酒对我的哀嚎无动于衷,只是意味不明地冷哼了一声,越发收紧了手中的力道。
我整个人被困在了被子里面,就这样毫无反抗之力地被琴酒拖到了训练室。
覆在面上的被子被人揭开,新鲜的空气瞬间涌入我的鼻腔,我下意识喘了两口气,意识朦胧地睁开眼。
随即我就感到脖子一痛。
琴酒半蹲下身,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将我整个人提了起来,眼中酝酿着不明的情绪:“太宰治——”
眼角溢出的生理性盐水朦胧了我的视线,我努力眨了眨眼睛,试图看清琴酒的面容。
琴酒不咸不淡的声音敲击着我的脑袋,将我愈发朦胧的意识拉了回来。
我张了张嘴,贪婪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笑了笑:“呐呐~我只是想感受一下闷死是什么感觉而已~”
“琴酒你也没必要这样吧~”
这句话刚说完,琴酒就迎面给了我一拳。
“嗷!好痛——”我抱着自己的脑袋,彻底清醒了过来。
“组织里不养闲人,不要试图浪费组织的资源。如果你真的想死,可以先去审讯部转一圈。”琴酒松开我的衣领,站起身解锁终端,垂下眸子吝啬地扫了我一眼。
“现在是训练的时间。”
“知道了。”我摆了摆手,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终于离开了我温暖的被窝。
训练室内没有风,但我还是感受到丝丝的凉意,吹拂着我的面庞。
琴酒活动了一下身子,伸手将风衣的扣子解开,脱下黑色的风衣随手搭在平台的栏杆上,眼中绽放着兴味的光芒:“知道就好。”
接下来与其说是训练,不如说是琴酒对我单方面的追杀。
我贴在训练室的门边,扬了扬下巴,笑盈盈地看向琴酒:“气消了?”
琴酒不紧不慢地擦拭着手中的伯.莱.塔,懒懒地掀起眸子扫了我一眼,然后捞起搭在栏杆上的黑色风衣。
“琴酒,风衣的领子~”我好心地提醒着琴酒。
琴酒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将自己的衣领整理好。
训练室的门缓缓打开,琴酒站在中央,脸上勾起一个不明显的笑容:“晚上九点,组织开会。”
“嗯嗯,我知道了~”我狠狠点了点头,目视琴酒逐渐远去的身影,随后脚步欢快地离开了训练室。
接下来我需要在波本动身之前,先一步找到寺内仁见,迫使他坚定立场。
时间拖得越久,风险越大。我们需要速战速决。
从医院的基本资料中查到寺内仁见现在的住址,我打车来到对方的公寓,按响了门铃。
长久的沉寂过后,我再次按响了门铃。
这次依旧没有人回应我。
寺内仁见似乎想营造自己不在家的假象,但是我已经提前从医院人事管理处得知,寺内仁见昨天晚上就已经请假了。
而公寓的房东则表示寺内仁见没有什么异常,所以此时他应该还在家里。
靠在门边,我摸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寺内仁见,随后在心中默数着。
不出三声,公寓的防盗门就被打开了。
寺内仁见擦了擦脸上的汗,见到我表情一愣,紧紧捏着门把,似乎想将我拒之门外。
我一只手拉住门框,阻止了寺内仁见的动作。
“早上好,寺内先生~”我弯着眸子,对着寺内仁见挥了挥手,热情地打了一声招呼。
寺内仁见眸光微闪,下意识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随即寺内仁见像是反应过来,警惕地盯着我,语气迟疑道:“请问这位先生是……?”
寺内仁见显然是想装作不认识我。
我挑了挑眉,凑近寺内仁见轻声笑道:“寺内先生应该认识我。”
在寺内仁见诧异的目光中,我微笑着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是太宰治哦~”
“寺内先生既然从我这里入手开始调查组织,想必也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我歪了歪头,端详着寺内仁见的表情。
寺内仁见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却被一道女声打断了。
“爸爸,是谁来了?”隐约的拖鞋声中,我听见了寺内京子说话的声音。
“京子小姐很可爱呢~”我凝视着寺内仁见,蓦然开口道。
这句话显然让寺内仁见联想到什么,他浑身的肌肉陡然紧绷起来,越发警惕地盯着我。
在我幽幽的注视下,寺内仁见回过头望向客厅的位置,牵起一个笑容:“京子,是爸爸的朋友。你先回卧室吧,我和他谈一些事情。”
短暂地沉默过后,一声不大不小的关门声传入我的耳中。
寺内仁见回过头,不轻不重地叹了一口气,随机将门拉开,侧过身子道:“太宰君,里面请。”
迈进寺内仁见的个人公寓,我看到了被隐藏在角落里,未收拾完的行李。
挑了挑眉,我毫不客气地躺在客厅中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寺内先生应该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吧,所以我们就不用说这些客套话了,直接切入正题吧~”
身子前倾,我撑着下巴,注视着寺内仁见。
寺内仁见闻言垂下眸子,沉默地关上了公寓的门。
缓缓坐在我对面,寺内仁见打起精神应付我,扯了扯嘴角:“太宰君想表达什么?”
我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正色道:“告诉我——是谁将我的情报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