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谨陌则一本正经的说着:“我这些日子找到了不少东西,其中就有一卷古籍,详细记载了这面镜子。”
“连接两世,不可通人,除非以命为祭,一人换一人。”
“正巧,最近有些人拿我登基前被父皇禁足东宫一事在朝堂闹腾,有不少可以拿来用的人命,我就想你们,说不定想回去。”
江诉晚与齐钰眼神交错。
齐谨陌索性摊牌:“说实话,我希望你回去。”
“你留在这里于我而言,是一种不确定的威胁,千年后的思想太危险,不适合我的国土。”
“如果你要留下,我自然是做不出什么卸磨杀驴的事,但时刻派人盯着是少不了的。”
江诉晚当然是想要回去的,只是……
她看向齐钰,却见齐钰眼神坚定:“我也想去神女大人的世界看看。”
“齐钰……此去恐怕……”
“江蜀欣欣向荣,我已经打算把柳杉霖提拔为总督,我没有什么好牵挂的,只要神女不弃,齐钰愿终身侍奉左右。”
他这话说的极其认真,以至于江诉晚愣愣的盯着那双通透的眼睛。
齐谨陌轻啧一声,打断道:“行了,肉麻的话留到你们私下说就好,即使如此,就好好准备一下。”
本来转身欲走,齐谨陌像是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说道:“对了,等到你们过去之后,我会让齐添凌把欠你的东西还你。”
江诉晚回过神来,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惊讶。
“齐添凌?他还没死透啊?”
齐谨陌像是想到了什么很高兴的事,不自觉的弯起嘴角:“别那么失望,毕竟他还欠着你东西呢,等用完之后会让他死得很利索的。”
江诉晚下意识的握拳,看向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只怕……以他的性子,宁可给我添堵……”
齐添凌摆摆手,笑得愈发灿烂:“放心,由不得他。”
“我给他用了五石散。”
江诉晚与齐钰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齐谨陌继续笑着开口说道:“现在他是条听话的狗,乖得我都有点不舍得杀了。”
“哈哈哈哈……”
齐谨陌扬长而去后。
江诉晚与齐钰对视一眼,开始着手准备后事。
听起来不太吉利,但实际也差不多。
此去一番,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许多人经此一别,便是遥隔千年时光。
齐钰一一给众人道别,尤其妥善的安置刘毅、章洱、赵善三人,给他们都安排了悠闲的官职,又添置不少私产。
林诗儿继续跟着新任总督柳杉霖,林小武有志参军,齐钰干脆让他跟着罗琦罗跋学学轻功身手,哪怕只学到些皮毛也够用。
去处不好讲清,但估计此生无缘相见,于是齐钰模糊的说,准备隐退,找一个地方安享余生。
众人恋恋不舍,但也都知道以后都是好日子。
等到了那一日,齐谨陌果然提着两个头被布袋蒙住的人就来了。
江诉晚一想到要用别人的命送自己回家,略有些不忍,有点想问是谁,齐谨陌看出来了,笑着解释:“是两个人贩子。”
哦,那没事了。
齐谨陌一声令下,刽子手即刻行刑。
人头落地,古镜睁眼,熟悉的黑洞再次出现在眼前。
齐钰紧紧握着江诉晚的手,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毅然决然的推着轮椅进入黑洞之中。
即便是做了心理准备,黑洞中的晃动也超出两人预料,齐钰下意识抱住江诉晚,在一阵惊叫声中,两人再次落地。
惊魂未定的睁开眼睛,入目是明亮的电灯。
江诉晚深吸一口气。
这灯亮了几个月一直没关吧?
忽然,太子的声音传来:“怎么样?你们没事吧?”
缓过神来的两人慌忙分开,轻咳着报了平安说自己没事。
齐钰颇有些好奇的四处打量,看到床榻与衣柜,霎时间红了脸:“神女大人这里是是是……”
江诉晚不明所以,半晌后才反应过来。
哦,齐钰的认知中大概认为少女的闺房是不能随便踏足的。
腼腆的古代人。
江诉晚没管他,娴熟的拿起古镜与齐谨陌对话:“我们没事。”
齐谨陌点点头,一路捧着古镜到了一间漆黑的地牢。
铁锁交缠之间,齐添凌几乎不成人形,肩上的伤口大片大片的溃烂,整个人却陷入一种怪异的迷幻。
听到脚步声,齐添凌如野狗一般爬到了门前,伸着舌头,满眼渴求,像是在乞食。
江诉晚倒吸一口凉气。
解气是解气,但多少还是有些毛骨悚然。
给人调成啥样了都……
“伸手。”齐谨陌含着笑意说着,见齐添凌照做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真乖。”
齐谨陌俯身,将古镜按在齐添凌手上,江诉晚也没怎么迟疑,将自己的手掌也贴了上去。
刹那间,熟悉的光芒闪烁。
齐钰紧张的在一旁看着,只片刻后,江诉晚颤颤巍巍的撑着轮椅,尝试着,站了起来。
失去了三年的行走能力,回来了。
江诉晚一瞬间有些想哭,齐钰更是已经扑进他的怀里,喜极而泣。
齐谨陌挑了挑眉,望向镜子那头的两人,低声说了一句。
“保重。”
许久许久之后。
齐钰已经彻底适应融入了新生活。
虽然办户口花了一些功夫,但总归是都解决了。
两人就像是普通的小情侣一样,白天逛街,晚上回家做饭,偶尔盖着同一条毯子,窝在沙发上看着电影。
江诉晚花了很长时间经齐钰解释影像的工作原理,但齐钰还是看一次惊叹一次。
今日,齐钰看到了一则相当令人在意的新闻。
“神女大人,快来!”
江诉晚打着哈欠从卧室出来,正好看见新闻中主持人正在播报。
“近日考古有了全新发现,在古江蜀地区,出土了许多奇特的文物,其中一尊石像的造型奇特,在此之前从未出土过这样……”
镜头给到了现场,一尊已经风化的分辨不出面容石像出现在屏幕上……
……
齐谨陌一次都没有再联系过他们。
而且从不久前开始,古镜很快生出了一层层的铜锈,怎么打磨也打磨不干净,再也看不清原本的样子。
大概是齐谨陌做了些什么吧。
江诉晚将镜子十分珍重的锁进匣子中。
也许故事已经结束了。
也许,新的故事已经准备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