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中御花园内一方莲池之上,婉儿轻盈曼舞,足尖点过花瓣,竟在空中飘然而过,如振翅鸿雁逐风而飞。

“不错不错。”

池中亭上,皇帝点头称赞,指着湖中翩翩起舞的婉儿说道:“竟然能在池中起舞,体态轻盈,颇有昔年飞燕掌上起舞的风采,确实是个奇人,重重有赏!”

齐添凌笑着端起面前的玉杯:“能得父皇一句赞扬,也算是这卑贱女子三生有幸了。”

“只可惜,太子今日不曾前来,我本还有意将此女献给太子,无论是做个侍妾还是留着赏玩都是极好。”

“现在我们兄弟中,数太子最为年长,我这个当弟弟的也难免关心多嘴两句,不知何时能吃上太子这杯喜酒。”

“此事不急,男儿何必拘于小情小爱。”皇帝抬眸看了齐添凌一眼:“说来,你留在京中也有些时日了,北漠事多,你身为北漠王,莫要贪恋京中繁华,早早回去吧。”

齐添凌眼神之中略微闪过丝丝阴霾,仔细看去,他却仍是挂着谦和有礼的笑容,点头称是:“而臣早已做好了打算,即刻就要启程了,此次入宫,本就是来向父皇辞行的。”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不再多说,看着婉儿在莲花上翩翩起舞,不自觉多喝了两杯酒。

可没过多久,太监匆匆而来,小声禀报:“启禀陛下,诸位大臣说有要事必须面见陛下,即刻禀报,说是……牵扯太子。”

皇帝深深皱眉,忍不住想起国师预言,又看向身边的齐添凌,刚想开口让他先归去,齐添凌却先抢着开了口。

“这些大臣实在是不懂事,父皇如此勤政,难得空闲休息片刻也不得安生,儿臣一定要当面好好责问一番才行!”

齐添凌恭敬地跟在了皇帝身后,皇帝皱了皱眉头,到底没把人赶走。

移步到勤政殿中,大臣皆在此等候,粗略的扫过一眼,皇帝眉头皱得更深。

身为皇帝,他对于大臣背地里的站位多少是有些了解的,此时跪着的基本上都是在众皇子之中不偏不倚的中立之臣,甚至还有几个是太子麾下之人。

“究竟何事?竟然闹得如此大张旗鼓。”皇帝厌烦背手问道:“还说要牵扯太子?”

“启禀陛下,三日前,国公府家的千金应了太子邀约,之后久久未归,属下等一番查证,经查出许多太子荒**的证据。”

“不但东宫贴身伺候太子的皆是女使,没有一个男子,甚至他还经常出入花街柳巷,实在是让人怀疑,国公府家的小姐失踪一事与太子有所牵连……”

皇帝勃然大怒,但他还没骂出口,齐添凌又抢先一步怒斥:“简直荒唐!在父皇面前也敢乱嚼舌根?”

“太子是何秉性谁不知晓?说他荒**无度?简直可笑!皇家颜面,岂容你们随意诽谤!”

皇帝颇有些诧异的看向齐添凌,一众大臣更是被训斥得不敢抬头,许久之后才有官员硬着头皮继续说话。

“臣等也不愿意相信,但桩桩件件证据直指东宫,国公府千金的丫鬟一口咬定,是亲眼看见小姐进了东宫,她一直在门外等着,却再也没出来……”

齐添凌依旧摆出一副不信的样子:“那乱嚼舌根的丫头呢!立刻带上来!”

大臣又是无奈:“臣等早已将她严刑伺候,如今奄奄一息,不成人形,却依旧坚持自己,所言非虚,若非如此,我们岂敢质疑太子殿下?”

“眼下实在是陷入僵局,恐怕要查搜东宫,臣等拿不定主意,这才来启奏陛下。”

齐添凌瞟向皇帝的脸色,见他微皱着眉头,眼色几经变换,就知道他多少还是有些怀疑。

但自己刚刚已经说了许多话,若是还抢着发言,便是不把这位父皇放眼里了。

齐添凌于是低声下气询问:“父皇……您看……”

皇帝开口:“我相信太子为人,那要搜便去搜吧,搜一搜以正清白,也好堵住你们这些人的嘴!”

齐添凌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一切都在按着计划走。

齐谨陌啊齐谨陌,你踩在我头上这些年,如今,也该尝一尝被踩在脚底的滋味了!

一群人浩浩****到东宫,可巧齐谨陌不在,皇帝大手一挥,下令直接开搜,坐着等结果,侍女连忙奉茶。

皇帝皱眉在屋内扫了一圈:“贴身伺候的皆是女使丫鬟?一个小厮都没有?”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皇帝倒也没有多想,毕竟这也算不得什么,多少王公贵族身侧美女如云,齐谨陌身为一国太子,也不能就此骂他荒**无道。

但没想到,仅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忽然听得一声叫喊:“找到了!是国公府家的小姐!”

皇帝一愣,重重将手里茶盏搁在桌上,皱眉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快步而去,一众大臣与齐添凌连忙跟上。

书房内有一个暗室,如花似玉的少女被囚禁其中,泪眼婆娑,磕头诉苦:“皇上!太子他……太子他简直就是禽兽!”

“臣女爱画,太子邀我东宫一游,说是寻到了画圣遗笔,臣女本是兴高采烈,但又顾忌着男女大防不敢久留,还特意叮嘱贴身的丫鬟只等在外面,打算看一眼画便离去。”

“没想到刚到了书房,太子就对臣女上下其手,臣女惊恐不已,太子却步步紧逼,不但污了我的清白,还将臣女囚禁于此!”

“皇上!我家三代为官,全族为您弹精竭虑!还请您看在祖父的份上,为臣女做主,还臣女一个公道!”

众大臣听得此话,皆是倒吸一口凉气,纷纷议论起此事之荒谬,太子之失德。

皇帝冷着脸,目光扫过在场诸人最后停留在齐添凌的脸上。

国公府千金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堂堂一国太子,想得到一个女人,何至于此?露出这么多的破绽,岂不是等着别人来拿捏?太子没那么傻。

若是有人蓄意陷害,谁有这个本事,有这个胆子又有这个动机呢?

就只有他齐添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