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成灾民的官兵顿时一愣,但眼看挡在自己身前的也不过是衣着破烂的灾民,顿时不屑一顾。
“轮得到你来管爷?滚开滚开!”
眼看官兵扒开灾民就要往里挤,手持木棍的灾民顿时两眼冒光,周围很快有一群灾民都围了过来,个个手持木棍,个个两眼放光。
“别跟我抢,都别跟我抢!”
“滚开!这群人都是我抓到的!”
“七皇子!七皇子殿下!快来看呐!是我,是我抓住了不守规矩的人!”
官兵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明显意识到气氛不对,脚底抹油就想开溜
一群灾民围上来,硬生生把这群官兵扯回来,抡着木棍就是劈头盖脸一顿打。
等齐钰穿过人群,这群官兵早已被打成了猪头。
眼见齐钰出现,众人安静下来,只有最先抓住人的那个灾民连忙上前邀功:“七皇子殿下!是我抓住的!他们都看见了,是我先抓住的!”
齐钰摆摆手:“你们都出了力。”
下一刻,他从怀中掏出油纸包,众人齐齐咽了一口口水。
那油纸里包着的,是透着油的白面肉包子。
皮薄馅大,油水十足,咬一口满嘴生香的肉包子!
有灾民按耐不住,动手想抢。
只是,他刚刚伸手,周围立刻又有手持木棍的人把他压下,扭头就邀功:“七皇子殿下!我也抓了个不守规矩的!您亲眼看见了!”
齐钰一视同仁,带着笑意,将肉包子放进他们手里。
那是肉包子啊!
面皮松软,肉馅弹牙,热腾腾,香喷喷,别说吃进嘴里,就是闻上一口,那都是要舒服成神仙的呀!!!
手持木棍的灾民皆是满眼冒光,先张大嘴巴猛啃一口,吃的满嘴流油,剩下的一半再小口小口的细细品尝。
这包子,真不是一般的香!
周围的灾民人头攒动着,个个羡慕嫉妒的看着手持木棍之人。
先前,七皇子说要来赈灾发粮人手不足,要他们自己报名,说只要办事儿就有肉包子吃,他们大多只能看好戏,没多少人响应。
谁知道,他竟真能拿得出肉包子!
旁人都只能喝粥,帮七皇子做事却能吃到肉包子!
包子啊!肉啊!!!
齐钰眯一眼看着捣乱的人,这群人虽被打成猪头看不出容貌,却能看得出来身子骨是结实的,不像是忍饥挨饿多时的灾民。
但齐钰也没多说什么,只草草扫过他们手腕,没看到疤痕便挥手示意先放开。
方大人派来捣乱的官兵固然可恶,但现在当务之急是先保证不再有人饿死,来不及细盘慢审。
现在只能宁可放过不杀错,就一律只当成普通灾民看待,等灾情控制一些了,再慢慢处理这些害虫。
齐钰躬身扶起众人,语调平缓:“我知道你们很饿,但还请再等一等,很快就能领到粥水。”
“我知道,天灾人祸,日子难过,你们也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
“我会一直在这里放粮,你们每天都可以来领粥,我会尽我所能。”
有官兵脸皮薄,一想到自己这几日的所作所为,只觉得眼前好像站了一轮太阳,晒得他整张脸通红滚烫。
为首的官兵想到方大人许诺的钱财,一咬牙继续叫嚣:“说得好听罢了!粮食就那么多,灾民无计其数!蝗虫还在作乱,不争不抢,这救济粮何时能吃到我嘴里!”
“大伙都别听他道貌岸然信誓旦旦!只有吃到嘴里的才是真的!”
他还在尽力煽动灾民的情绪,然而并无人在意。
“这么说,你是执意要添乱了?”齐钰捂嘴轻笑,挥手招来两个手持木棍的灾民。
“扔出去,扔的越远越好,爬回来一次打一次,打死为止。”
官兵震惊,被拖走的时候仍然还没反应过来,像是被冰冻住了舌头,说不出一句囫囵话:“你……你……”
齐钰连眼皮子都懒得留给他,对着人在排队领粥的灾民笑道:“都听好了,我绝不是在吓人。”
“我不是天上的神仙,没那么大能耐拯救所有人,我只能给想活下去的人一个活下去的机会,能活成什么样,全凭你们自己。”
“不想活的都死远点!这粮食,是留给想活的人吃的!”
他语气森然,脸上却依旧挂着笑脸,镜子那头江诉晚无奈的叹气摇头。
看来昨天晚上的事,对他冲击实在太大了。
这个奖赏制度是江诉晚先想到的。
先把灾民喂个半饱,等他们从饿疯了的牲畜变回没吃饱的人,再从中挑选可用的人。
想要灾民配合,不单要拿出肉包子的**,更是限定名额而非来者不拒。
这样,看着别人吃肉,喝粥的灾民会挤破了脑袋想为齐钰办事。
有灾民小心翼翼的凑向前,客客气气的问:“七皇子,您看,来领粥人越来越多了,是不是,也该多些人管?”
齐钰挑了挑眉,略微点点头:“好像也是。”
灾民立刻沸腾,一个个争先恐后。
“七皇子!我力气大!我来!您叫我干什么都成!”
“殿下!我来!我以前当过衙役!”
“我!我……我愿为七殿下效犬马之劳啊!”
只要有足够的人手维持秩序,放粮的工作就能顺利开展。
直到入了夜,齐钰回了屋。
**,一对姐弟仍在昏迷。
姐弟俩姓林,姐姐叫诗儿,弟弟叫小武,他们自回来之后便发起了高烧,噩梦连连,就连睡梦之中都满是泪水。
齐钰伸手摸过他们额头,眉头缓缓皱起:“神女大人,还是烫。”
江诉晚叹气,又送来了测温枪。
“先看看体温下降没有。”
昨日齐钰就已经用过测温枪,还记得使用的方式,但依旧觉得神奇。
带把柄的白色小盒子,只要对着额头按下按钮,就会有红光亮起来,显现出温度。
齐钰不认识阿拉伯数字,就把屏幕对着镜面,让江诉晚来看。
江诉晚松了口气:“比昨天好多了。”
齐钰深深的叹着气:“病一场也好,好好睡上一觉,就当是做了个噩梦,醒来要是都不记得了,也是好事。”
忽然传来敲门声,刘毅隔着门喊道:“殿下,柳大人求见。”
柳杉霖?
他怎么还没回青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