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谢广墨走出了小院。

来到外面的荔枝林,掏出手机找到标记为“老财”的号码。

不过号码找出来后,他的神色又很纠结,一副想打又不想打的模样。

为了救一个人,去杀另外一个人,值吗?

别的人或许不值,但女儿例外!

为了女儿,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入地狱,还有谁入地狱?

谢广墨最终把电话拨打了出去,“老财,你帮我女儿找个合适的肾吧!”

“阿墨,你终于决定了?”

“嗯!她现在这样的情况,已经等不到医院那边了!”

“我早就跟你说了,正常的路子根本不可能有希望,你三十好几的人了,竟然还做那种白日梦!”

谢广墨叹气,人如果不是被逼到万不得已,谁会愿意铤而走险!

“阿墨,尽管大家以前在战场上有过合作,但丑话我得和你说在前头。”

“你是说费用的事情是吗?上次你说过了,大概三百万是吧?我已经准备了一些。”

“嗯,正常的情况下,费用前后加起来总共三百万,事前先付二百万,事后再付剩下的一百万。”

谢广墨对此已经有心理准备,“我知道了,这事什么时候能有准信?”

“你今天把血样和钱给我送来,三天后我会给你消息!”

“好!”

挂了电话之后,谢广墨感觉脑袋有点发疼。

做雇佣兵那些年,他确实挣了不少钱。

只是当时浪子心性的他,觉得钱这玩意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一点也不重要。

加上职业的特殊性,今天有命赚,明天未必有命花,所以他的想法是及时行乐!

吃、喝、嫖、赌样样沾的情况下,十几年雇佣兵生涯也没攒下几个钱。

三年前,前妻突然联系了他,说是要见他最后一面。

从国外回来,谢广墨才知道前妻已经病入膏肓,临终的遗愿是让其照顾她患了尿毒症的女儿。

谢广墨这样的浪子,习惯了无拘无束,自然不肯做别人的接盘侠。

结果前妻哪怕已经要死不断气,也扇了他一记大耳光,告诉他,那是他的亲生女儿。

离婚之前就怀上了,只是一直不让他知道。

谢广墨确认谢珍妮真的是自己骨血后,解甲归田,隐姓埋名的带着女儿来到灯塔村生活。

三年下来,女儿的医药费已经掏光了他的所有,他才发现金钱原来是如此重要的东西!

前两天带女儿去做透析的时候,医生说了,他女儿的情况正在持续恶化,透析的作用越来越微。

确切一点来说,是基本不起作用了。

照这样情况发展下去,她将时日无多。

目前唯一的办法,那就是赶紧做肾移植手术。

为了给女儿弄到换肾的医疗费用,原本已经退隐的谢广墨不得已,只能重出江湖,接了毕家的单子。

不过现在的情况来看,毕家给的那二百万仍然不够,必须得接更多的单子才行。

挂断了老财的电话后,谢广墨没有犹豫,又拨打了另外一个电话。

“萌狼,你那有外卖订单吗?”

“墨哥,你不是从良好几年了吗?怎么又开始接单了?”

谢广墨敷衍的应一句,“缺钱花了,出来客串一下,挣点外快帮补家用。”

“素的荤的全都接吗?”

素的不出人命,荤的死无全尸。

谢广墨想了一下咬牙点头,“都接,我缺钱。”

“我这边刚好来了一个单子。”

“给多少钱?”

“一百!”

“几个菜?”

“两个,一大一小!”

“素的还是荤的?”

“荤的!”

谢广墨摇头,“钱给少了,你知道我的出场费,荤的从来都是二百一个!”

“墨哥,现在经济下行,行业内卷,竞争压力很大,别的杀手集团都在搞买一送一啊!不过……我这边也觉得给少了,所以没回复他。”

谢广墨犹豫一下终于说,“我这会儿确实缺钱,破回例,一个一百!”

“那……我按你说的回复看看,有消息了我联系你。”

“可以!”

……

……

过了两天,谢广墨按照预约的时间,带着女儿前往市医院做透析。

主治医生看到谢珍妮后,脸上不禁露出意外之色。

谢珍妮现在的病情已经极为严重,一个星期必须做三次透析,而且就算这样,也只是吊着一口气。

照理来说,她的身体状况应该极为糟糕,根本不能自行前来医院,必须坐在轮椅上或躺在车**被家人推来。

然而现在谢珍妮却是步行前来的,甚至都不用家人搀扶,而且精神状态看起来极佳。

主治医生给谢珍妮做了一通检查后,忍不住问谢广墨,“你带你女儿去看了别的医生,做了别的什么治疗吗?”

谢广墨摇头,“没有!”

主治医生十分纳闷,“那她的状况怎么看起来这么好,身体的各项指征已经接近健康水平了。”

谢广墨答不上来。

谢珍妮替他回答说,“是一个哥哥给我做了推拿!”

主治医生疑问,“推拿?”

“嗯,他说是祖传的一种护肾推拿术,做一次可以维持两三天的效果。昨天和前天的时候,我感觉特别好,能跑能跳也能吃,今天精神就差了一些!”

中医的护肾推拿,主治医生是知道的,但一般也就只能起到养生保健的作用,根本不能缓解尿毒症!

效果这么神奇,比透析还管用的推拿术,主治医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诊疗结束之后,主治医生就对谢广墨建议。

“我是个西医,对中医所知不多,但这个推拿明显对你女儿的病情有帮助。既然这样,你不妨多试试,反正……”

后面的话,医生没有说下去。

不过就算不说,谢广墨也能听明白。

医生的意思明显说,反正你的女儿已经时日无多,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多试试别的方法。

谢广墨没吱声,心里却很不高兴。

至今为止,他仍不太相信自己女儿精神状况变好,是因为林亦天的推拿。

前车之鉴,他始终认为林亦天是个庸医!

另外,他也不愿意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被一个男人在身上摸来摸去。

……

……

从市区回灯塔村的路上,谢珍妮的状况就开始变差了。

到了家之后,她的精神体力已经严重不济,别说走路,站都站不稳了。

谢广墨赶紧让她躺下,然后忙去做饭,希望她吃点东西,补充一下能量状况会好一些。

豉汁蒸排骨,耗油生菜,腐竹鸡蛋汤,这些都是谢珍妮平时爱吃的菜。

只是今天的她明显没了昨儿两天的胃口,被叫醒后勉强吃了一点,结果没多一会儿就通通呕吐了出来。

看着昏昏沉沉再次睡下的女儿,谢广墨愁肠百结,不知该如何是好。

恰是这个时候,毕韵露打来电话,让他去游艇上见面。

他就只能先去见毕韵露!

从码头上回来,经过林德发家,看见他家这会儿有人了。

人还不少,很热闹的样子。

想起毕韵露交待自己演的反派角色,这就直接又闯了进去。

“林德发,你个老浑蛋,老不羞,老不死!”

“一把年纪了还不干人事,郑少燕那么好的女人,你个老东西哪点配得上她?”

“你给我出来,滚出来!”

“……”

谢广墨像前两天那样,再次破口大骂。

然而还是没卵用,林德发家里确实有人,但只是加层盖楼的建筑工人。

林德发父子又不在。

工人们看着骂骂咧咧的谢广墨,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十分奇怪的看着他,仿佛看动物园里跑出来的猩猩一般。

谢广墨骂了半天,才得知正主儿没在家,又打一次空拳的他就欲哭无泪。

你们两父子干嘛啊?

一天到晚不着家在外面搞什么飞机!

能不能老实呆在家里,让我当面骂一骂,我可是收了人家钱的!

在工人们像看傻叉一样的眼光中,谢广墨狼狈的败走了。

悻悻的回到村尾的荔枝林,刚到自家院子前,耳力过人的他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异样的动静。

有外人进了家门?

家里可只有女儿一个人啊!

一瞬间,谢广墨警惕了起来。

小心翼翼的靠近围墙,脚尖轻点,悄无声息的翻身入院,并悄无声息的进屋。

凝神静听,声响是从女儿房间里传出来的。

里面除了女儿的呼吸声外,还多了一个男人喘重的粗息声。

谢广墨心头大紧,立即就要一脚踹门而入!

“哥哥,你轻一些,别这么大力,也别这么快,我被你弄得有点疼呢!”

女儿的声音,让谢广墨抬起的脚生生滞在半空。

“好,我轻一点!”一个男人的声音紧跟着传了出来,“这样可以吗?”

“嗯!”谢珍妮长长的呼着气说,“就这样,这样我很舒服的!”

男人却是抱怨,“你是舒服了,我可累得不行呢!”

“那……”谢珍妮体恤男人的辛苦,忙不迭的说,“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等会儿再继续。”

“不休息了,咱们赶紧做完,不然你爸回来撞见,我要被他打断三条腿的。”

“不怕呢,他刚出去没多久,一般要傍晚才会回来的。哥哥,咱们有的是时间。你不要这么着急,你看你这一头的汗,慢慢来呀!”

谢广墨听得直咬牙,你个蠢丫头,真是有药也没得救了!

男的呼呼喘两口气后说,“我没事,来,咱们换个姿势!”

“要怎样啊,我不懂呢!”

“你趴着,臀抬高,腰弯下去!”

“那……”谢珍妮低声央求,“你要轻一点,别那么大力,我受不了的!”

“好,我尽量轻一点!”

“……”

谢广墨这下终于忍无可忍了,抬起的脚终于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