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张柬之工作不积极,一天到晚就想着下班回家休息什么的,而是因为他本就参加了高强度的科举考试没多久,昨天又去了殿试,面对的可是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那脑力消耗的程度可想而知了,不仅消耗大,他也没有任何的补充睡眠的机会啊,自从下了殿试,回到家中他就因为得知要跟着太子殿下混了,从而兴奋的那是一点都睡不着觉啊。

熬了一夜看书之后,一早就跟着来上班了,一直上到了傍晚时分,说实话,张柬之已经困得不得了了,至于说上班的内容,大多数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不然你以为东宫能有什么大事情啊,本来就是预备班底,大家平时没事捡点三省遗留下来的不要紧的政务来处理,一来锻炼锻炼,二来也是替三省分担一点政务压力,那三省自然不可能把太重要的政务拿出来,万一要是办砸了,算谁的锅啊?

虽然政务都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但毕竟也是为人民服务的事情,张柬之做起来还是很有满足感的,当然满足感不能当觉睡啊,张柬之现在困得要死,唯一想做的事情那就是找张床好好睡觉了。

不过这点愿望现在也是奢侈,因为没有人下班啊!就连年纪算是比较年长的许敬宗,此时此刻都还伏在案头奋笔疾书,据说他是牵头负责漠北草原上事情的人,政务繁忙也是应该的,至于其他的人。

“什么?牛头村隔壁老王家里又没盐了,衣服又脏了光着屁股到邻居家找人家老婆借盐去了?哎呀,这不行啊,这种事请怎么可以任由它出现呢!我现在就带着盐去关怀一下牛头村隔壁老王,都贞观二十年了,老百姓还没盐吃,这断然是不可以的啊!”

“西城快活里三大爷他老舅丢了老母鸡?竟然有这种事情,老母鸡都不放过这种江洋大盗应该全国通缉!不说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去实地勘察一下,务必要破获这一起世纪大案!”

“什么?茅厕被堵实了?!这严重了?不行不行,三郎!三郎!快别帮沈大娘修伞了!赶紧跟我去去看看,这茅厕堵实了,老百姓还要不要过日子了啊!走走走,现在就出发!”

诸如此类……

虽然看着大家的精神头都很好,但是张柬之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啊,这里是太子东宫吧?我没走错地方吧?

大家都在忙活,唯有张柬之没事情干,又不敢第一个提出来下班,正当张柬之踌躇的时候,程处亮朝着他这边走过来了,对着张柬之就说了:小老弟啊,看你没啥事情可做,跟我走一趟吧,正好有公务。

张柬之听到有事情要帮忙,赶紧站起来问了:好好好,啥事啊?

军机要务!

程处亮这么一说,张柬之当时眼睛就亮了起来,好家伙,自己第一天上班,竟然就接触到了军机要务!心情澎湃可想而知了啊!

马不停蹄的就跟着程处亮出去了,顺带着把自己满脑袋的瞌睡虫都给打发走了。

这一路上张柬之都在询问程处亮,到底是什么军机要务,但是程处亮就是不说,只跟他说了一句:你跟着来就知道了。

在外面很快就敲了净街鼓,满大街人眨眼就没了,不良人腰挎着横刀开始巡逻了,张柬之还是第一次在净街鼓之后还在外面晃**呢,说实话,心里面有点虚,毕竟在这大唐,净街鼓敲响以后,那可是绝对禁止外出,若是有外出坊外被发现的,那可是要受到严惩的。

那程处亮当然是出来执行公务的啊,那些不良人们看到程处亮一行人还在外面走,上来盘问,走进了看到了是程处亮,那一个个的都是肃然起敬,神情肃穆的就说了:亮哥,又来办那件事情啊!

程处亮郑重的点点头:是啊,去干那事呢。

说完以后不良人也不多说什么,把该检查的文件都检查了一遍,随后就给程处亮他们放行了。

张柬之跟着程处亮身后,一面说着今天在工作上遇到的问题,程处亮也是一一解答,当然其中免不了要拍拍马屁,说说好话,程处亮也是一一坦然受之,总之一切都稀松平常,没有什么不一般的地方。

两人走着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喧闹的坊门外,坊门外写着几个大字——平康坊!

这平康坊相信是什么地方,各位都应该清楚的很了吧,里面以前最赫赫有名的那可不就是飞燕楼吗!不说飞燕楼,和飞燕楼类似的,十家里面有七家都是,这街头巷尾那不是开青楼就是开酒家的,这军机要务,怎么办到平康坊来了?!

莫非是见间谍?!外国内应?!

张柬之一瞬间想到了许多的可能性,但是他自己也拿不准会是哪一种,不过看着程处亮那一脸肃穆的神情,张柬之估计着,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了!

不由自主的他也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不再胡思乱想了,说不定等下就要见证一件涉及军事机密的大事呢!

话虽如此,但是程处亮脚步不停,直接朝着飞燕楼走去了,然后停在了飞燕楼的门口。

“哎呦呦!郎君啊!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郎君,妾身好想你啊,你几日都没来了吧?”

“郎君快里面请啊,姑娘多得是呢!”

飞燕楼门外,招揽客人的小娘子那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程处亮来了,那程处亮可是大客户啊,最主要的是,这程处亮跟太子殿下很熟啊,是过命的交情,而飞燕楼的老鸨可是对太子殿下那是朝思暮想啊,如今见到程处亮来了,大家赶紧去喊老鸨了,没多久,就见到老鸨哭哭啼啼的出来了:

亮哥,亮哥,我的太子殿下呢?!太子殿下为何没有来啊?!

那太子殿下能来你这种地方吗,咱们太子殿下日理万机,忙得很呢!

程处亮摆摆手,说了:先别想太子殿下了,那位现在在楼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