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城主是参加过隋朝和高句丽之间的大战的,此时已经年近中年了,但是眼里记忆都还算不错,看到下臣们送上来的腰牌,仔细比对了一下,确实是自己的没错,但是自己最近这两年也没有把腰牌给过什么人啊,只不过这个腰牌,看上去好像……有点熟悉啊。

那城主仔细想了想,却依然是没有想起来。

不过想不起来也没关系,这人从风雪中来,还带着自己的腰牌,显然是要见自己,而且很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要跟自己禀报的,莫非是大唐那边有什么异动了?

最近大唐边关常有军队调动,再加上最近大唐内风评有些不对劲,就有人推测,是不是大唐要对高句丽动武了,实际上就城主自己来看的话,大唐对高句丽动武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毕竟两个国家之间,都已经算得上是世仇了,什么时候打起来真的不稀奇。

高句丽想要发展,想要消除大唐的威胁,那就必须要南下中原,将大唐取而代之,大唐想要后顾无忧,就必须要将高句丽铲除,不然一个强大的邻居,永远不可能安稳的睡觉的。

两个国家都视对方为对手,为死地,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国际形势,都没可能和解,更何况有隋朝的血海深仇在先,大唐作为隋朝的继任者,怎么可能会放这个血仇不报呢?真以为大唐百姓们都不记得高句丽了?都不记得自己的亲人被高句丽掳走当了奴隶了?

就在这城主的城池里,来自中原的汉人奴隶,就有近千人呢,当年的隋朝三征高句丽,操作着实是辣眼睛,百来万人的规模,虽然前期都有优势,但是伴随着战争到了后期,隋朝总会出现各种内忧外患,导致战争失败,随后土崩瓦解,而在前线的许多战士们,补给线上的许多民夫们,甚至是边疆的那些隋朝的臣民百姓,往往也都会在这个时候成为高句丽的俘虏,而成为了俘虏的下场,多半都是最后要当奴隶的。

这城主坐在自己的屋子里,还在想着最近的国家大势呢,外面那个带着腰牌来的人就已经进来了。

那人走到了屋子外面,就有人伸手要解开那人身上的武器,那人也不啰嗦,很快的就把身上带着的长剑,暗器,锤子,斧头,针,双刺,斩马刀,唐刀等等武器都给拿出来了,不过当有人要去拿他背上的长柄的时候,那人却摇了摇头,用着听上去不是很熟练的高句丽语说了:

故人的东西,伤不得人。

那侍卫正要呵斥说话,但是坐在里面的城主已经皱着眉头抬了抬手,说了:

“无妨,你们在外面等着,我要和他详谈。”

那些侍卫们听到城主都发话了,也就退到边上去了。

眼前背着长兵器的男人依然穿着厚厚的兽皮,连容貌都快遮住了,城主看不清楚,不过也不打算看清楚,直接开口就问了:

你是唐人?隋人?

眼前的男人也不说话,城主也不着急,就继续说了:

说吧,你为何手上有我的腰牌,此行到这里来是所为何事,若是想要卖一些大唐的请报给我,本城主会给你开一个满意的价格的。

城主说完了以后,眼前的男人才缓缓开口了,一边说着一遍从身上的衣物里摸索着:

“我是唐人,所来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就听说要开战了,我有一个故人,很可能也会上战场,我就寻思着,帮他稍微降低点难度吧,但我所能做的事情不多,所以……总归拿下几个城主的人头,应该会有些用吧。”

那个男人说着,将一个发钗,一个布娃娃放到了身前的矮几上,这个时候拉下了挡着半张脸的兽皮了,却正是一脸风尘仆仆样子的剑圣裴良俊!

不过眼前的城主并不认识什么剑圣裴良俊,却认识裴良俊手上拿着的头钗还有娃娃。

城主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自己老婆和儿子的东西,但是他们都在平壤啊!眼前的这个分明就是唐人,他是怎么跑到平壤去的?!

“放心吧,一家人一定要整整齐齐,老夫马上就送你下去见他们。”

剑圣裴良俊语气平和的如此说道,眼前的城主已经刷的一下子拔出了自己的太刀,怒吼了一声:

“来……”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见到眼前黑影一闪,那城主本能的就抬起太刀要抵挡,不过就是一瞬间兵器交接的声响,就见到眼前剑圣裴良俊的手上已经握着一柄造型古怪的铲子,那铲子上面裹着的白布,此时皆已经打开来,只是一下接触,城主手上的太刀就应声断成了两端……

外面的侍卫们此时当然听到了动静了啊,第一时间就冲进屋子里去了,只是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简直不敢相信,曾经勇武无双的城主,此时被他赖以自豪的那把战利品给定在了墙上,准确来说,是断了一把的战利品,断掉的太刀从心脏处穿透过去,城主显然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再看之前那人,身上背着一把铲子,正站在窗口的地方,也就在侍卫们进来的瞬间,从窗口就消失不见了。

外面正在大雪纷飞,侍从们慌张的就凑到了窗户那边,就见到那背着铲子的人,几个纵越,竟然就就着建筑物的边边角角,跳了下去了!这是什么轻功啊?竟然能厉害到这种程度啊?

不过侍卫们已经没有多余的工夫惊叹了,因为他们的城主,竟然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被杀死了,还是被城主自己邀请进去的客人,不,目前来看的话,这是一个刺客啊,还是一个相当厉害的刺客!

一时间,呐喊声在整个城主府上响彻了起来。

城主虽然身死了,但是城中的官署却还是运作着,有关于城主被刺杀身亡的消息并未有传出去,但是已经有不少的侍卫上街开始搜捕刺客了,一时之间城内的高句丽的百姓们有些人心惶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