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笙告完状把手机递到张都洋面前。

不知道电话那端说了什么,总之张都洋脸都绿了。

最后手机回到他手里,曲笙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对面问:“你要幽会什么对象?”

“……我说着玩的。”

“这是可以随便说的?”

面对荆丛辙他就怂了,也不知道男人信没信他,紧接着问他今晚打算几点回家。

荆丛辙明早的航班,已经定了机场附近的酒店,晚上肯定是回不来,曲笙只要随意敷衍一下就好了,但想到昨天荆丛辙等他到那么晚,还是良心未泯,认真答了。

“这下满意了?”电话挂断了,张都洋出声,“老大让我别过多干涉你。”

“本就应该的事。”曲笙回了一句,头也不转出了门。

小开临时加班,活动室只有三个人,晚上十点左右就结束排练出去吃夜宵了。

曲笙到家见时间还早,窝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影睡着了,之后被一阵铃声吵醒,爬起来一看,不得了,荆丛辙给他打视频电话。

他还有点迷糊,直接把视频接了。

接通了才忽然明白过来,他妈的,被查岗了!

“你已经回去了?”荆丛辙在那边明知故问,曲笙从沙发上起身,客厅四边嵌着灯带,暖光落在他身后。

“没有啊,我在外面蹦迪呢。”曲笙一边说一边往自己房间走,廊道里一片漆黑,他一路走到底摸到门把转动两下没打开,抬头的同时退后一步。

“怎么了?”视频那边问。

曲笙没吱声,荆丛辙问第二遍他才回:“……走错屋了。”

也不能怪他。

房子确实大,房间也多,又是极简设计,每个房间外部都大差不差。

他给自己找借口,对于这个杂物间的存在极其不满,堆放什么东西需要一整个房间,还就在他卧室的旁边?

进入起居室光线瞬间明亮,曲笙把手机抬起来,对着摄像头,“对你看到的还满意吗?”

荆丛辙没有立刻回答,停顿了两秒才开口:“把睡衣换了。”

曲笙撇撇嘴,开不起玩笑的正经人,他最讨厌了,又看了一眼屏幕,荆丛辙那张脸过于赏心悦目,他原谅了。

“我就喜欢这么穿,你准备的那套太滑了,我穿不习惯。”曲笙说着还伸手扯了扯身上的老头背心,这套睡衣他已经穿了两个月,机洗后泛起绒绒的毛边,越穿越舒服了,舍不得换。

“你还在工作?”曲笙已经准备好对面点头,自己顺水推舟挂断电话。

结果荆丛辙说:“暂时结束了,刚回酒店。”

“啊……那你快点洗漱吧,我就不打扰你了。”曲笙只好干巴巴转折。

“你也早点休息,明天不要迟到。”

怎么老想着他迟到的事,又不是没扣工资。

曲笙撇撇嘴,“知道了。”

电话挂断后他在**坐了一会儿,最后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去换了那套酒红色的丝绸睡衣。

一整晚没睡好。

都怪荆丛辙!

“曲笙,说实话吧,你是不是和荆大少好上了?”

某天排演结束,舒梓媛忽然从身后勾住曲笙的肩膀问。

曲笙瞬间扭过脸看她,“瞎说什么?”

“你俩打视频电话的样子真的很不清白。”

“那是他查我!”曲笙微微提高音量,在周围人注意到之前反压住舒梓媛的肩,低下头道,“他就是古板,觉得我在酒吧就是鬼混、找男人。”

“喔——”舒梓媛拉长音,“那不还是在乎你?”

“他是在乎。”曲笙不否认,“他怕我不学好,没办法给家里交代。”

舒梓媛拍拍曲笙的背,“我懂啦。”

曲笙刚想点头,便听舒梓媛继续:“把你当儿子是吧?”

“……滚你的。”

一推开休息室的门看到胖子,曲笙:“给我叫爹。”

胖子:“?”

胖子:“招你惹你了?!”

不过就像舒梓媛所说,荆丛辙确实盯他盯得很紧。

哪怕还在酒席上,荆丛辙都要抽空给他打一通视频,确认他没有滞留在外面。

曲笙怪受不了的,有天终于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不是这周就回吗?”

荆丛辙很明显没准备,一时间没有回应,随即说:“最迟这周末。”

“那是挺迟的。”

荆丛辙看着他,“你有什么事吗?”

“没有啊,没有不能问问么?”

一直到荆丛辙回灵市那天,两个人的晚间通话才算中断。

曲笙惯例躺在**看粉丝录制的现场视频,听到开门声猛地翻身,迟疑一下趿拉着拖鞋走出卧室。

荆丛辙看到曲笙穿着那件酒红睡衣颇为意外,“不喜欢穿背心了?”

“……最近天气冷。”很难说是什么心理,曲笙不太想承认。

睡衣的深红色很衬他的皮肤,v字型领口,宽松而顺滑的款式,穿久了会爱上那种触感。

曲笙不太自在地拽了拽衣领,“不是说周日回吗,怎么提前了?”

“华都那边基本谈妥了,剩下的工作回来照样可以处理。”荆丛辙一边回答一边拎起行李放到茶几一侧。

曲笙像是想起什么,往他身后看了一眼。

张都洋那个跟屁虫呢,还以为提行李的活儿对方会上赶着来办。

“你在找什么?”荆丛辙察觉了。

“啊……嗯没什么。”曲笙的眼神太过明晃晃,心思简直写在脸上。

荆丛辙说:“我没让张秘跟着,让他先回去了。”

曲笙心思被戳破,有点尴尬,随口回了句:“那是挺体贴。”

荆丛辙却转过身朝向他,“我以为你不想见到他。”

曲笙眨了下眼,“也没有……”

又望了望天花板,“好吧,是不想。”

“我已经跟他谈过了,今后不会让他再传话给我。”

“你不监督我了?”曲笙不是很相信。

“你们组长会直接汇报给我。”

曲笙说:“完了,组长会更恨我。”

“你表现好一些就不会了,以你的能力根本不难达到。”

“你太高看我了。”曲笙想了想,决定跟荆丛辙透露一点,“我上大学的时候就组乐队了,经常翻墙跑出去看演出。”

荆丛辙走到他面前,酒红色确实很衬曲笙,冷白的皮肤和血色结合起来,眼眸明亮,永远有一束光在闪烁。

“起码没有挂科。”

“你对我的要求挺低的。”

荆丛辙没有反驳,“时间不早了,你回屋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

荆丛辙回来了,曲笙大概又要被迫晨练,这一刻竟然没有那么不情愿,真是见了鬼了。

曲笙暗暗唾弃自己的屈服,很怕自己今后真的变成办公桌前千千万万个努力的身影。

然而习惯的养成无法避免,曲笙适应了晨跑,荆丛辙也逐渐接受了他的晚归,只不过要提前报备。

入冬前一周,曲笙他们为这次在青红的演出做足了准备。

这一场演出主办方很重视,连已经上过节目的乐队也有参与,他们自然也想被更多人看见。

“曲笙,你头顶怎么绿了?”小开一句话像一道闷雷,在小小的活动室里炸开,众人纷纷围观。

曲笙无语:“蓝发褪色就是会变绿,有什么大惊小怪,能不能别这么关注我的头顶!”

舒梓媛啧啧称奇,“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你要不趁着还没演出先把头发染染色?”

“你别封建迷信。”曲笙不听,“我现在这样挺好的。”

舒梓媛呵呵一笑,表示你开心就好。

曲笙后来回忆,这确实不是个好征兆。

荆丛辙向来讲究公平,他想要曲笙向他报备,自然也会跟曲笙报备,所以演出当天曲笙知道荆丛辙晚上有一场应酬,就在青红对面隔两条街的五星级酒店。

那家酒店是荆氏旗下产业,经理人甚至认识曲笙。

他当时也没当一回事,灵市虽然是一线城市,但主要商圈就那么几处,不在这边也会在其他地方。

当然这些不是重点。

重点是赵恒那个傻b。

他们两个乐队一前一后演出,无法避免地会在候场时碰到。

最初还好,他们就当谁都不认识谁,直到演出结束后赵恒揽着个头发卷卷的男孩出现在曲笙面前。

“你之前找的那个男人呢,是不是又给甩了,还没找到下家?”

曲笙心想他妈的,这b人怎么阴魂不散。

作者有话说:

笙:你什么时候回来?(意思是不要再查岗)

辙哥接受到的信息:弟弟想我快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