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霆秋猛地坐直身体,心中懊恼不已。

双手在被子下紧握成拳头,他恨不得给自己狠狠地来一拳。

丛榕被不大不小的动静吵醒微微睁开眼睛,随后隐约听到了几尺远处男人沉重的呼吸声。

原本她想主动说点什么,可被他夺门而逃的态度伤到,索性翻了个身直直地看着男人的眼睛没有说话。

黑夜中,四目相对,谁也没有打算先开口。

许久后,就在丛榕眼皮沉重昏昏欲睡之际,季霆秋轻声开口,

“丛榕,后悔喜欢我吗?”

闻声,丛榕一怔,这个问题仿佛来自与于她的心底。

往日,每当和季霆秋吵架时,她也会这样问自己。

“不知道……他有很多好,也有很多不好。”

六年前,当她眼睁睁地看着阿泽为她葬身悬崖时,她真的后悔过,后悔为什么要爱上季霆秋。

可是,感情这东西好像是无解的。

或许是因为他们在海边初遇的那一夜,从他毅然引开杀手为她争取了生的机会的那一刻,她知道他不是一个坏人。

又或许是,为了能让月姨安心地离开,

她和他假装恩爱夫妻的那些日子,那几年苦不堪言的日子终于有了久违的甜,

即使是假的,她也当真了。

“不好也还是没有后悔么?比如像我现在这样。”季霆秋看着她的脸期待着她的回答。

“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丛榕好笑着问道。

他是在伤春悲秋么还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在内疚。

总归还是有点良心的,还没到冷血无情的地步。

见她眼中有了笑意,季霆秋心中的负罪感顿时消不少,为了让自己不要再伤害到丛榕他翻过身去轻轻地说道,

“睡吧,明天还要去医院,余川说会来接我们一起。”

丛榕和季临渊坚持要带他去医院检查他选择性失忆的原因,不知道医生会给下什么判决书。

是短暂的失忆亦或是永久失忆?

几秒后,正想着事情,一双冰凉的手从身后环上他的胸膛,紧接着一种专属于女性的柔软轻轻地贴上他坚实的后背。

甚至于季霆秋能感受到她的形状很完美。

身体蓦的一僵,一团火焰在身下升腾,季霆秋黑亮的眸子中瞬间染上一层隐忍克制。

额头青筋微微凸起,他忍得很辛苦。

“霆秋,你打算做柳下惠么?”

娇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刹那间,丛榕温暖的小手攫住了他身下的火热。

一股电流顺着女人手握的地方四散开来,季霆秋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短路,全身的血液在沸腾,每一个神经细胞都被原始的欲望唤醒。

几秒后,他咬着后槽牙低吼,

“丛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丛榕将脸贴一并贴到他的后背上,感受着那再熟悉不过的心跳,依旧沉稳有力。

她的声音淡淡的柔柔的,

“知道。我很清醒。”

说完,季霆秋明显感受到紧握着他那气势非凡的小手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轰~

最后一点理智被欲望吞噬。

丛榕的勇气其实只维持了几秒,几秒过后她突然想撤。

手抽走的瞬间却被一直粗糙的大手强行按住,继续摸索着他的气势和轮廓。

“跑什么?怂了?”

季霆秋忍不住打趣。

“没……没有,手有点酸想歇会,呵呵。”丛榕吞了吞口水嗫喏着,此刻她已经后悔了。

手中被迫握着的有多恐怖,她的心就有多凉。

死去的记忆突然开始攻击丛榕。

被他像个玩具一样切换着各种姿势彻夜摆弄不休,直到她体力不支昏睡过去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

“哦,是么?纵火犯后悔的应该是被当场抓包,而不会后悔自己纵火的行为,我说得对不对?”

季霆嘴角勾出一抹笑容,随后在丛榕还未反应过来时将她死死的禁锢住。

“你放开我,我累了要休息。”

丛榕的双手被束在头顶上方只地挣扎。

“不放,你自找的。”季霆秋闷哼。

她好像很怂。

“我只是……唔……”丛榕的后半句话被霸道地堵住咽回腹中。

她只是觉得无论自己怎样折腾,这男人也是无动于衷,所以想要恶趣味地逗他玩一玩。

没想到……

后悔的片刻,身下一阵痛楚袭来,她控制不住的低吟出声。

不论做过多少次,对彼此的身体有多熟悉,她依旧无法适应他的。

原始的律动将两人同时推向云端,

情到深处,丛榕忘我地回吻住季霆秋,在他面前,依旧青涩得像一只涉世未深的菜鸟。

季霆秋被她小鸡啄米的动作弄得哭笑不得,

一声轻笑从齿间溢出,他突然觉得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

好像不是非想起来不可。

像现在这样也挺好。

压在身上的男人,明明与她严丝合缝,眼中的笑意却是掩饰不住,一双黑亮的瞳眸闪着坏笑。

丛榕知道自己技术不行。

以前总是季霆秋主动,她只需要迎接他带来的狂风骤雨,现在要现学现卖,她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怪自己技艺不精。

“再笑,不理你了。”

“我不认为这件事,你说了……算!”季霆秋故意一个挺深,教训着身下还在嘴硬的女人。

夜深人静时,丛榕被折腾的直翻白眼,她不断哀求着还在奋力干活的男人,

可对方并不打算放过她。

望着让她眩晕的天花板,还有身后正到兴头上的男人,丛榕有一种背着季霆秋和别的男人**的错觉。

半小时后,房间内充斥着欢爱后的痕迹,男人意犹未尽地从她柔软的身体中离开。

看着因体力不支沉睡过去的女人,他的心中有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他鬼使神差的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随后圈着她光滑细腰沉睡过去。

这一宿,他做了很多梦忽然,一直到天亮,额头浸出一层汗珠。

梦里,古典欧式教堂内,丛榕一身洁白婚纱的婚纱与他挽着手走向牧师,

“新郎,无论贫穷疾苦,你愿意是否与新娘携手共同奔赴未来……”

他正要回答“愿意”,教堂的大门突然打开,刺眼的白光让他一时看不清来人是谁。

教堂门口,一个留着栗棕色波浪长发的女人哭着质问他,

“霆秋,为什么不娶我?你说过会娶我的,为什么是丛榕不是我……这辈子都是你欠我的……·”

忽的女人突然站到了新娘的旁边,脸色从哀怨到狰狞,手中的刀子直直地朝着丛榕的胸口刺去。

“祁钰……不要,祁钰,祁钰!”

季霆秋在梦中大吼,他还未醒来,丛榕已经被声音吵醒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