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以置信地朝着女人低吼一声,
“把你的衣服穿上,我们之间还没到可以坦诚相见的程度。”
她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
季霆秋解释不清楚自己心中为何愤怒。
若今天是别的男人把她带来酒店,她也要如此轻贱自己么?
况且,这副诱人的胴体又有几个男人可以把持得住。
若今后他一直没有恢复记忆,这女人会不会等得倦了,乏了,最后转身投入别人的怀抱。
季霆秋不想再想下去,
他的心里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连假设都不可以。
看着他脸上表情变幻,深邃的眼眸微眯,似乎在评价她当下的浪**行径。
丛榕自嘲地笑了,
她弯腰捡起衣服随再抬头时目光凉凉的,淡淡地。
“打扰了,我洗完澡就走……”
说完,她直接抱起衣服走进了浴室。
“丛……”季霆秋嘴唇微张想解释,但女人没给他机会,浴室紧接着传来了反锁的声音。
浴室内,丛榕赤脚踩着冰凉的瓷砖,动作麻木又僵硬。
即使一丝不挂地站在他的面前,也不能撼动他分毫,这种反差实在让她难以接受。
她抬头望着镜子中的那张哭得微肿的脸,丛榕的眼中一片迷茫。
等待,也是需要资格的。
现在的季霆秋对她没有半分感觉,刚刚社死的一刻大概已经彻底断了她的后路。
“丛榕,你真傻,现在,他会怎么看你,又会怎么看待我们的过往……”
越想她的心中越是懊恼,最后干脆打开热水浸满浴缸。
几分钟后,重重的关门声隐约传到耳边,丛榕整个人埋进水里,温热的水包容着咸涩的泪水,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大哭起来。
“他走了……霆秋,他不是你,你不会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丛榕自言自语着。
以前,若是她闹脾气要走,
季霆秋会不容她反抗地将她压到身下热吻,用身体征服她。
若是她要反锁房门,他会直接撬门开锁。
原来的季霆秋从来不会允许她离开他视线,更不许离开他的身边。
可笑的是,当初她觉得不讲理的男人如今对她已经没了半点情分。
就算脱光了站在他面前,大概也会被认为是卖肉的。
望着雾蒙蒙的天花板,丛榕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颗一颗顺着修长的脖颈没入水中。
就在这时,浴室门突然发出响声,门锁轻轻晃动发出尖锐的吱嘎声。
她恐惧地缓缓看向门口,晃动的门把手后是一道模糊的黑影。
男人的手上的动作十分娴熟,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丛榕眼睁睁地看着门锁翻转,门把手下压的瞬间,她绝望地没入水中。
第二天媒体就会将她**的照片登上杂志封面,被心爱的男人抛弃在酒店,被歹徒趁机入室抢劫凶杀……
丛榕心中酸楚,却哭不出来,
她想,歹徒可不会因为她的眼泪有半分手软,反而会更加变态地折磨她。
几秒后,脚步声在浴缸前停下,然后久久没有动作。
丛榕因氧气稀薄不得不将头探出水面,水声四溅时,她用尽全力拿起身后的花洒朝身前的人影砸去。
“啊色狼,我和你拼了!”
花洒没有落下,她的手腕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隐隐作痛。
“你就是这样报答救命恩人的?”
季霆秋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说道。
方才自知伤了这个女人的心,又见她洗澡没有带换洗衣服,他临时打算去就近的商场买件衣服。
因为身上的钱不多,他挑来挑去也只能买两件平价的裙子。
谁曾想,回来后这女人在浴室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了,他的脑袋里顿时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
撬门一举实数逼不得已。
虽然不知道撬门的技术是什么时候学的,他还是很想夸一夸自己的技术。
方才站到浴缸前时,他正骄傲地回味着自己高超的开锁技术,没想到这女人不仅没有寻死还打算给他当头来一棒。
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
闻声,丛榕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在看到那张黑得没边的俊脸时,手中的花洒嘭的一声摔进浴缸里溅起一片水花。
“霆秋,你没有走,真的是你!……我好害怕,我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
丛榕惊魂未定,不顾一切地扑进他的怀中,眼眶像桃胡般又红又肿。
“我没走,给你买衣服去了。”季霆秋语气无辜,示意她看向床边的手提袋。
丛榕看着躺在床边的那两个方方正正的衣服礼品袋,不禁喜极而泣。
他还是那个季霆秋,
还是嘴巴不饶人,真正的内心却是非常温柔体贴的。
内心的阴霾在此刻一扫而空,
她抬起头发自内心地对季霆秋说了一声,“谢谢。”
头顶的水晶灯在女人圆润的杏眸中投下点点星光,脸颊上一深一浅的两个小酒窝明晃晃的在他心头乱颤。
季霆秋望着她有短暂的失神,忽地耳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季先生不再见,我不干了……”
“季霆秋我恨你,你从来都不相信我,阿泽救了我,我可以拿自己的命抵给他……”
“我一定要陪阿泽去国外治疗…”
是她么?
呵,这声音是她。
差一点,他差一点为这女人此刻深情纯粹的目光动容,差一点就想和她……
想到她曾经因为别的男人和他大吵大闹,对他说过那么伤人的话,
季霆秋只觉得胸口异常闷堵,
一股无名邪火在心口乱撞,让他迫切想要做点什么发泄出来。
他双手扶上丛榕嫩滑的肩膀,指尖接触到她肌肤的刹那,理智崩溃只在一念之间。
“我还有事,你早点休息,我去隔壁开一个房间,有事情喊我。”
说完他不敢再多看她一眼,立刻关门离去。
浴室门轻轻地合上,紧接着酒店房门也被关上。
短短几分钟,丛榕的脸色从欣喜到震惊再到此刻面如死灰,她勉强扶着墙壁才没有摔倒。
这一次,希望彻底泼灭。
她用身体亲自验证了让自己绝望的事实……
隔壁房间浴室,季霆秋迈着大步走进浴室反锁房门。
几分钟后,浴室内传来让人脸红的声音,还有男人不断加重的喘息声,终于在一声低吼过后安静下来。
季霆秋望着那一小滩晶莹白润的**暗自懊恼。
他不记得自己有这样失控过。
一记拳头重重地砸在坚硬的瓷砖墙壁上,他不知道一个失忆的躯壳今后该怎么面对丛榕。
冲洗过后,他披着浴袍半倚在床边。
大脑不受控制地全都是丛榕和她口中的阿泽。
“阿泽,是谁?”季霆秋自言自语了一句又想不出来,便发短信给余川。
余川十几年前就跟着他。
这件事倒没有忘记。
果然一分钟后短信就回了过来,看到那洋洋洒洒几百字的短信内容,季霆秋的眼睛冷得像寒冰。
余川将丛榕和景泽的感人事迹说的头头是道,讲了青梅竹马的恋人是如何被命运拆散,景泽对丛榕的救命之恩如何感天泣地,末了余川说了一句,
“爷,景少可说了如果您对少夫人不好,他随时会带少夫人离开,您做什么决定前一定三思!”
季霆秋想到刚才出现在耳边的哭诉声,再结合余川掏心窝的提醒,他突然觉得身下的大床太空旷。
起身穿好衣服后他重新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屋内,丛榕辗转失眠,正看着窗外的月亮发呆。
她不知道明天见到季霆秋时该怎么打招呼。
一记敲门声将她拉回了现实。
“是谁?”丛榕谨慎地问道。
刚才她多少还是被季霆秋浴室撬锁的行为给吓了一跳,这会深更半夜又来敲门声,她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这一次,肯定不会是季霆秋了。
他连她的身体都不想碰,宁愿重新开一个房间也不愿同处一室。
而且,丛榕知道,她不能再放低姿态。
出乎意料的是,门外真真切切的是季霆秋的声音。
“丛榕,开门。”又是一记轻轻扣门的声音。
门外的男人忐忑,门内的女人同样忐忑。
终于几秒后,丛榕深吸一口气轻轻打开房门,“怎么了?还没睡么?”
她笑得很恬淡,似乎早已经从刚才的不愉快中抽出神来。
这让季霆秋莫名有些沮丧。
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没什么,担心你自己睡不好,我怕明天会有人怪我。”
说完他不自在的四处望了望。
“进来吧,确实睡不好,你想睡哪里都随意。”丛榕没打算和他赌气,将人放进来后径自钻回了被窝。
刚才被他拒绝了两次,她已经不想再自取其辱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奇怪的是,自季霆秋进房间,她忽然觉得眼皮开始沉重,怎么也酝酿不出的困意在这一会的功夫便席卷到全身。
季霆秋鬼使神差般走到床的另一边躺下。
总觉得这一幕在他的记忆中出现过。
大床一侧凹陷让丛榕微微睁开了眼睛,但很快又熟睡过去。
她不认为,现在的季霆秋愿意睡在她床边是代表了什么。
她只想睡觉,做梦,
在梦里找到原本那个眼中只有她的季霆秋。
床另一边的男人微微侧头看着另一边的女人,乌黑的长发铺满枕头,与雪白的枕套形成鲜明的对比,薄薄的被子贴合着腰线将她的身条衬得更加曼妙有诱人,
他的喉结不由得上下滚动。
刚刚发泄过的精力似乎又有了源源不断地汇聚到小腹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