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的话一出,穆青青的眸子亮了亮又很快暗淡下去,

季临渊最在乎的人无非是丛榕姐。

可丛榕从未害过她,也一直劝阻她不要深陷其中,她怎么能狠得下心将那个善良的女人推入深渊。

这和祁钰又有什么不同。

“没有,他好像没有什么朋友,也不怎么讨喜,我就是被他那神秘又特立独行的气质吸引的。”穆青青抬起头十分肯定的说道。

只要她闭口不提,这里没有人会知道季临渊的过去。

等到她顺利逃出去,

就马上和丛榕姐通风报信把这件事给瞒住,季临渊已经死了,黑山大概不会再深查下去。

“哦?说谎的后果知道吗?”

黑山虽看不出有什么异常,还是想要诈一炸小姑娘,没准会有“惊喜”。

“回山哥,青青知道,我不敢说假话。”

穆青青垂头恭敬地看着地面,心中却在打鼓。

就在她心中松了一口气时,黑山身边的雷子突然给他递上电话,

“大哥,阿浩在京城为了救祁老大的妹妹被条子抓住了,现在光头把人带回来,在外面。”

黑山愣了两秒,随即破口大骂,

“他妈的,老子又少了一名兄弟,我黑山和条子势不两立,见一个杀一个!快,先把人请进来!”

黑山的眼神带着十足的戾气,听得穆青青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还好季临渊只是贪财截货,不是什么警察的人,否则她现在已经被黑山喂了院子里的狼狗。”

雷子把电话拿回后大喊了一声,“快,跟着山哥去门岗那里接祁小姐!”

“祁老大生前对兄弟们不薄,要不是被一个厉害的特种兵杀了,现在我们早就吃香的喝辣的,哪里需要受这份窝囊气!”其中一人大声地喊道。

“对,祁老大的妹妹就是我们的妹妹,咱们不能忘恩负义。”

众人一通起哄簇拥着黑山朝门外走去。

唯独穆青青像被雷劈了一般僵硬在原地,她的双腿控制不住的打着哆嗦,浑身一片冰凉。

“祁小姐……京城……祁钰……祁小姐!”

她不停地念着方才听得到的名字,牙齿也不听使唤起来。

祁钰对丛榕和季霆秋的恨她也知道几分,

一会儿当着黑山的面她一定会说出,“季临渊最在乎的人是丛榕。”这个事实。

那她……

胆敢对黑山撒谎的她……

想到这,穆青青绝望地闭上眼睛。

“天要我死,一直要我死,连一次生的机会都不给我。”

几分钟后,门口传来一阵哄闹声,

当祁钰的声音由远及近时,穆青青紧张地攥紧了手心,冰凉的汗液如同她的心情。

“山哥,自我哥哥他人不在后,我被欺辱到被迫怀孕软禁,没想到只有您有情有义愿意为了哥哥不惜代价救我,我哥他在地下也会感激您的……”

“妹子,都有谁让你受委屈了,我替你哥哥做主给你讨回来!”黑山义正言辞的说着,眼神却时不时的瞥向祁钰。

自怀孕后她整个人圆润了不少,那一抹孕肚反而让人更加明艳动人,黑山别过头去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寒暄着往大厅内走,在看到穆青青的背影时祁钰忽地一怔。

“穆青青?”她试探着喊了一下对方的名字。

这一声让穆青青的侥幸瞬间毁灭。

她曾经为了丛榕公然在公司和祁钰唱反调,祁钰是不会放过她的。

“妹子,你认识她?”黑山好奇的问道。

“当然认识,还是熟人呢,她怎么来得这?”

祁钰打量了一眼穆青青,她有点灰头土脸的不像是被重视的人。

“她喜欢我一个兄弟追过来的,可惜我那兄弟命不好月初死了。”提到季临渊黑山的心情十分复杂。

他是个人才,却没有祁正州狠,所以注定没有祁正州能成事。

只要他不是条子的人,死了就算了。

当下,少了他,对黑山集团还是一笔极大的损失,往后又该找谁来代替季临渊。

黑山沉思的片刻,祁钰突然阴阳怪气的笑了两声,

“哼,季临渊怎么会喜欢她,人家有喜欢的人,为那女人都死过一次了。”

祁钰的话一出,穆青青的身体顿时僵直,她已经能感觉到黑山在看着她。

果然,黑山听完大笑起来,

“哈哈哈……弟妹我刚才说什么,你要是撒谎,兄弟几个得好好伺候你对不对?”

黑山话音刚落,

十几个手下从四面八方围上来猥琐地看着瑟缩发抖的女人。

“山哥,我真的不知道,求你们了放过我吧……”

片刻后,整个厂房里回**着女人的惨叫声……

——

京城医院,顶楼高级病房,

护士给病**的男人量过体温后摇了摇头,“不行啊,他还是高烧不退,应该是炎症感染了。”

季霆秋坐在沙发上看着忙碌的医务工作者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他侧头看着**奄奄一息的男人,心中懊悔不已。

“青青,对不起……原谅我……对不起……”季临渊因为高烧开始胡乱呓语,嘴中一直念念有词。

在听清他喊的名字后,季霆秋的心也跟着疼了一下。

丛榕至今没事,

大概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女孩一直紧咬着没有将她供出来。

否则,以黑山的多疑,必定会排查季临渊的所有关系网。

但今后应该没有这样太平了,青青不说,祁钰肯定要说,还会想尽办法报复。

看到曾经意气风发的弟弟变成这幅模样,季霆秋的冷峻的双眸中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丛榕有什么意外,他一定会拿起枪亲手杀了黑山。

半个小时后,

“封局长,烧退下来了,手术是否成功还是要密切观察48小时,有情况及时喊我们。”护士长点了点头离开。

房间内重新安静下来,季霆秋开口问道,

“青青还活着?”

“原本活着,祁钰到的那天就没了消息。”封羽臣看着窗外,脸上的表情沉重。

紧接着,他又说道,

“你是退下来的,知道今后会面临危险的处境,一刻也不能大意。”

季霆秋没有回答,起身走到窗前。

看着远处黑压压的群山,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深夜,昏暗潮湿的地下室,女人全身赤条条地躺在稻草上,身体近乎僵直没有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