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脚步逐渐消失,最后只听到客厅的大门被轻轻合上的声音。

季霆秋起身走到窗前,看到那个紧裹着大衣鬼鬼祟祟的背影时眸中闪过一抹寒光。

十分钟后,王雅萍一步一回头终于走到了地下室附近。

她悄悄地探身上前,祁钰不在阳台附近,只有空****的沙发床。

“难道她被转移走了吗?”王雅萍自言自语地问道。

若是明晚,那个男人进来救人时发现祁钰不在,一定会认为是她故意放出的假消息。

到时,她岂不是什么都没做成还惹了一身骚。

正看着地下室的沙发床发呆,身后传来冰凉的嗓音,吓得她差点心跳暂停。

“在看什么?想救她?”季霆秋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的妇人,目露寒光。

祁钰的事情好不容易告一段落,

若是再有人存心将她放走,他和丛榕之间又要过回以前再无宁日的生活。

这件事他决不允许发生。

“不……不是,我是想看看她腹中的孩子多大了,怎么说也是我的大孙子是不,我就是想看看,呵呵。”

王雅萍受惊过度,嘴巴不停地打结,意识想要逃走,双腿却像被定住了一般寸步难行。

“哦?你的眼睛比超声仪器厉害,能目测出胎儿多大?”

季霆秋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她的谎言。

“你想你的大孙子安全落地就不要有什么歪心思,这女人若是出去了,别说是你的大孙子难保,连你的儿子都会被她害死,信不信由你。”

一通警告后,季霆秋双手插进裤兜里慢悠悠的离开现场。

他走后许久,现场的气压才回归正常值,王雅萍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双眼空空的。

“他知道我要干什么?”

可是这件事已经由不得她。

明晚那个男人知道她临时反悔,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摸着脖子上还在隐痛的伤口,王雅萍感觉自己走进了死胡同,腹背受敌。

翌日清晨,丛榕醒来不久后收到了童然的答复,她的脸上挂上难得的笑意,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季霆秋捏了捏她的脸蛋满眼宠溺。

“然然说要来,已经和牛俊峰到阳城那边的火车站了,你快催一下封跃,让他快点过来。”

丛榕紧张又焦急,不由得拽着男人的衣服摇来摇去。

这一幕似曾相识,

季霆秋仿佛见到了六年前那个她,还会像小孩子一样撒娇。

“行,我现在就打给封跃,给我媳妇助助兴。”季霆秋的嘴角不由得勾出一抹笑意。

十几秒后,封跃醉醺醺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丛榕瞬间感觉闻到了那浓浓的酒味一般。

“晚上六点之前来京城,孩子生日宴你得来捧场吧。我这有好酒过来再喝。”

“不……不行,老季礼物我以后给孩子补上,我就不去了,一个单身狗去做什么显眼包,不够吃你们狗粮的,我烦,神他妈烦。”封跃说着咕咚咕咚的又干掉半瓶啤酒。

季霆秋也不生气,若无其事的看向丛榕说道,

“媳妇儿,你听到了他不来,正好下午童然和她老公过来就不怕尴尬。”

“童然要去?我马上买票,这尴尬我来受着,你们给我看好了童然,我不到不许她离开,老季好酒给我拿出来备着,我今天不喝死那个王八犊子就不姓封。”

电话啪的一声被对方挂断,季霆秋和丛榕嘴角憋着的笑意同时释放出来。

此时,阳城火车站。童然背着大包小包蛇皮袋子的特产,累的她额头蒙上一层汗珠。

“童然,你那好姐妹是京城大官家的外孙女,人家会稀罕你这点地里挖出来的破红薯?少在这丢人了。”

“要你管,我和榕榕之间的心意不用钱来衡量,我也没让你拿,你少啰嗦。”童然没好气的说道。

牛俊峰的脸色忽的阴了下来,抬起胳膊作势要打她。“你……你再敢和我横一个试试?”

自从结婚,这女人不让碰不让亲,一动她就寻死觅活要拿剪刀捅了自己。

有一次他气得没处发泄抽了童然一耳光,

没想到的是,这个贱人被他打了也不反抗,单单只是不让他亲近身体。

这种耻辱让他一时犯了瘾,

每次想要碰童然又被拒绝后就会拿腰带抽她一顿出气。

“这里是车站,你敢动手一定有人会报警,不怕丢人你就打吧,我身上留着证据呢。”

童然冷笑一声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将手中的蛇皮袋子找位置放好后,她伸手将袖子往下拉了拉遮住手臂上的鞭痕。

肉体上的疼可以让她暂时忘记精神上的痛苦。

比起被牛俊峰这种恶心的男人侵犯,她宁愿被他打死。

“走吧,火车快到站了,我愿意带你去京城见我的好朋友,你也别钻牛角尖,咱们就当出来旅游了成不?”

童然不想和他赌气影响心情,先让了一个台阶安抚。

“切,谁知道你去京城是为了参加孩子的生日宴还是为了借机会和那姓封的暗地苟且,童然我提醒你,你这种出身配我家都是高攀,配封家就别做白日梦了,除非哪天也有一个豪门大官儿上门来捞你。”

牛俊峰不屑于她的示好,得不到她的身体,他的心情能爽到哪里去。

他这种粗鄙的见识使得童然更加反胃,

对比之下,封跃的好是无可替代的。

天底下还会有哪个男人肯为一个瘸子治腿,肯守着她的清白不离不弃六年,

也从不会为了男女之间那点情欲强迫于她……

候车大厅人来人往,正巧有人端着一桶热乎乎的泡面从童然面前经过

她的五官瞬间拧巴成一团,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感直冲嗓子眼,

呕~

“我靠,童然你是不是有事瞒我,你这贱人不会他妈的给我种了一片青青草原吧。”

牛俊峰被她突如其来的行为震惊到爆粗口。

“我妈说过女人怀孕了就会干呕,你他妈不让我碰是不是因为和那姓封的睡过怀了孽种了。”

他的话对童然来说不亚于一颗深水炸弹,在心中激起了千层浪。

回想起与封跃第一次的时间,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又很快被掩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