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我了么?”

季霆秋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女人问道。

即使知道,

没有那么快会得到她的原谅。

他还是想要再问一次。

一次不行,那就下一次,下下次……

只要能将丛榕留在身边,

她爱也好,恨也罢,他都认了。

“原谅你有什么用,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时间又不会倒流。

霆秋,我们还是向前看比较好。我留在这里是因为孩子,如果花月和花雨并不需要你,我会立刻带她们离开的。”

他问到了她最最想逃避的那个问。

丛榕下意识地摇头拒绝。

回来的这些时日,

她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那晚,她亲眼看着季霆秋将孩子抱在怀中轻轻哄睡。

她承认,

那一刻,

她想到了一家四口就此团聚,和睦地生活下去。

可,每当这时,

阿泽温柔的笑容就会出现在眼前。

她有什么资格放下仇恨和怨念!

如果阿泽还活着,

她的罪孽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重。

丛榕痛苦地闭上眼睛,睫毛根部沾上了几滴晶莹的泪珠。

“丛榕,你现在不需要立刻答复我,我可以等。”

季霆秋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心。

算了,

已经让他魂牵梦绕了整整六年,

再多等几年又何妨!

“六年前,祁正州绑架你一事是因我而起,是我太想弥补祁钰却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花月说得对,认罪赎罪才有机会被原谅。只要不再次消失,你可以慢慢考虑,我等得起。”

季霆秋无比认真的说道。

丛榕望着他那澄净清澈的眸子有瞬间的失神。

她慌忙别过头去,

害怕自己再看下去会沦陷,会动摇。

自从回到季家,她已经记不清男人和她解释了多少次。

他应该是认真的吧。

六年前,她不止一次做过这种奢侈的梦。

现在梦境终于实现了,

她为了阿泽却不得不逃避……

“看着我的眼睛,不论你和孩子想要什么我能做的都会做到,相信我。”

见她不愿自己直视,

季霆秋伸出一双大手将她巴掌大的小脸固定在中间,强迫女人看着他的眼睛。

丛榕动弹不得,无奈之下轻叹了一口气。

“我相信这六年来不是你在追杀我,你不用在纠结这件事了。”

闻言,季霆秋的眉头瞬间蹙成深深地川字,

他从未感到如此恐惧。

原以为,

她的心中是有他的。

横在两人中间的是六年前的那场误会。

可没想到,

她根本就不在乎。

他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么?

季霆秋的胸口腾起一股怒火,灼烧着他的理智。

“所以,就算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你还是不能接受和我复婚?为什么!”

他低声喝道。

眼中全然没有方才的诚恳和温柔。

“为什么?我来问你,为什么祁钰会出现在我们家隔壁?你明知她的哥哥是我的杀身仇人,她又是我的情敌,我请问季先生,您是在挑战我的忍耐底线吗?”

丛榕被他的态度激怒,眼眶发红。

爱他妈谁跟谁。

方才还差点被他的诚恳感动,想给两个人保留最后一丝体面,

现在竟然还有脸怪她。

女人愤怒的质问让季霆秋猝不及防。

他先是一怔,随后不顾丛榕的挣扎将她揽入怀中。

“对不起,我失态了。”

丛榕的不在乎无疑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他害怕到失去了理智。

丛榕挣扎不过,伤口隐隐作痛,

只好放弃任由他抱着。

她低头沉默着,没有任何回应。

季霆秋的眼中闪过一丝慌张。

他本不想特意解释给丛榕,

怕的就是在她面前提起祁钰会有不必要的误会。

没想到,她早就将不快憋在了心里。

“丛榕,六年前,祁正州绑了你之后,骗我说将你放在了城北,而城南的灯塔里有和我睡过一宿的小姐,我当时只想着救了你之后把我们之间潜在的隐患彻底解决掉,所以才派人去灯塔灭口。

如果我知道灯塔里的那个女人是你,我绝不会嫌弃的。”

季霆秋用坚硬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轻轻地摩挲着。

“是么,那我问你,是祁正州造成的这一切,他的妹妹就是间接的杀人凶手。

你为什么还要将她放在身边,

还让她自由出入季家,是想让凶手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吗?”

话音刚落,

丛榕低头狠狠地咬住了男人的胳膊。

她用力地往深处咬下去,身体因为发狠用力微微地颤抖。

嘶~

季霆秋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女人果然是属狗的。

生气起来逮谁咬谁!

为了让她将积攒已久的火气发泄出来,他生生的挨下了。

“丛榕,当时,祁正州朝我开了一枪,是祁钰为我挡下的子弹,她亲眼看着哥哥惨死在眼前,又差点死掉,醒来后受了很大的刺激,我心里过意不去,这才……”他小心翼翼地解释着。

丛榕突然气笑了。

杏眸中一片冰凉。

已经没有心情再和他对峙下去。

“呵,季先生真是伟大,既然你对你的救命恩人念念不忘,就不要企图干涉我,阿泽为我而死,因为祁正州兄妹而死,你没资格替我说原谅!你滚出去,不滚我滚!”

她忍不住指着门口大吼了一声。

本想问季霆秋对祁钰是什么看法。

她怀疑六年前的追杀误会绝对是祁钰在中间搅和促成。

可现在,

祁钰变成了他眼中的救命恩人。

也没谈的必要了。

她会自己想办法逼祁钰上钩。

“如果你觉得祁钰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