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榕闭着眼睛,耳朵正不自觉地竖起来听着,突然被一只长臂捞回温热的胸膛里。

男人的火热恰好坚硬的抵着她。

呼吸起伏的动作在一瞬间也收敛了许多,她像定住了一般,不敢引火烧身。

“祁钰,乖乖地看医生,今天晚上六点我下班后让余川去接你,我有事要和你说清楚。”

季霆秋干脆利落地挂掉电话,将头埋到她的发丝中。

“相信我吗?”

丛榕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实在没有底气坚定地说出“相信”。

就当她是一个胆小鬼吧。

或许,把最坏的结果摆在眼前,

到时候失望会少很多。

“起床收拾一下,我们去给妈还有你的父亲扫扫墓。”季霆秋吻了吻她的侧脸。

“呃……,你先起,我稍后就起。”

丛榕将半张脸藏在被子

被子底下的她正一丝不挂地躺着,

现在起身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这个男人随时可能精虫上脑将她的嘴唇**一番,她不想让爸爸和月姨笑话。

丛榕只顾着别扭,全然没有注意到身旁的男人脸色变得严肃很多,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

提起母亲和丛榕的父亲,

季霆秋才觉得怪怪的。

他很少听到丛榕谈到她的妈妈。

明明四年前一起出了车祸,墓地为何只见她父亲的墓碑。

这样想着,季霆秋忍不住开口问她,

“你妈妈的遗体什么时候迁进墓地?”

丛榕也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怔了好一会才缓缓回答,

“我妈的遗体没找到,当时那辆油罐车爆炸后引起了一场大火,警察后来断定我妈妈的遗体已经被爆炸和大火吞噬掉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像蚊子般被呼吸淹没。

季霆秋听完沉默了许久。

他难以想象,

一个刚成年的女孩子

一夕之间失去双亲又被亲大伯投入监狱,

这四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而他,

犯了一个天大的错。

因为容静娴是他的一夜情对象,便当着丛榕的面放走了她。

季霆秋知道,

丛榕没有提,不代表她心中没有这个疙瘩。

昨晚她的别扭或多或少与这件事有关。

他默默地发誓,

这个疙瘩,他要亲手替丛榕解决除掉。

“找机会我们一起给你妈妈立一块墓碑,人死后还是得有根。”

他轻柔地拍着丛榕的肩膀,生怕自己掌心的力度重了让她更疼。

不知为何,看着身前的人儿,

季霆秋突然想到了大姐。

想着大姐的年龄应该与丛榕的妈妈差不多,

她的模样也与丛榕有点像,

或许将来,当丛榕可以坦然地谈起她的妈妈时,

他可以将大姐介绍给丛榕,寄托她对妈妈的思念。

只是,

柳江目前还没有找到大姐,

季霆秋觉得他可能要使用一些特殊手段去搜寻,争取尽快将这件事解决。

上午,两人吃完早餐一起去花店买了鲜花还有点心等祭拜用品,

华安月的墓碑前,

季霆秋跪在地上保持着低头的姿势跪了许久。

“妈,我来了!我…我很想您”

他自小到大很少直白地向母亲表达过爱意。

都说儿子随母,

他和母亲确实是一样的性格一样的处事风格。

若不是为了保全他,

一向雷厉风行的母亲根本不会被林惠捏到软肋,被逼着走向地狱。

“我现在才理解您的苦心。我答应您一定会照顾好丛榕,做一个好丈夫。”

丛榕站在一旁,眼眶已经湿润。

她同他一起跪下,给月姨磕了几个头,待到起身时已经泣不成声。

“走吧,带我去爸爸那里。”季霆秋将她拥进怀里,用胳膊支撑起她无力的身体。

两人从从容升的墓地前离开时已经中午时分。

太阳火辣辣的烘烤着大地,丛榕出了一身的汗头有点眩晕,季霆秋陪她吃过午饭后将她送回出租屋休息。

下午,余川奉季霆秋的命令在门外给丛榕安装了可视防盗门铃,

监控录像可以直接传输到他的办公室。

在没有解决掉容静娴和祁钰的事情前,

他只能想办法尽力保护她。

晚上六点,临海大酒店,

侍者微微鞠躬推开门后

祁钰身穿乳白色收腰连衣裙,脚踩接近十公分的细高跟鞋走了进来,她画着精致的妆容,像是要奔赴一场极其重要的约会。

她被侍者引到了预订好的座位旁,临窗瞰海的绝佳位置。

可惜,今晚这个位置并不会促成一对情侣。

祁钰心中一凉。

早晨,她给季霆秋打电话是为了商量让他陪自己回一趟京城,

大哥说了,

只要将季霆秋引开,他一出手,丛榕绝无生还的可能。

在这之前她还犹豫着,

大哥除掉丛榕后,

她该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能在男人面前洗脱嫌疑。

当在季霆秋的电话中听到丛榕的声音时,

她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丛榕,本来可以让你活,现在看来你自己非要寻死,我就成全你。”

祁钰紧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狠毒。

她不经意地望向门口的方向,脸上的阴狠立刻敛了去,换上了一副温柔的表情。

男人已经跟随着侍者朝她的位置走走来。

他的身高已经很出众,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将他的身条衬得更加性感完美,每一步都像走秀般带来一种视觉享受。

“等很久了吧,路上有点堵车。”

祁钰摇了摇头,贪恋地望着他的俊朗的五官。

十年了,

季霆秋变成了青城的风云人物,可他却不再需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