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着监狱铁窗的四年里,她躺在大通铺上做过无数的梦。

梦中,她与容静娴战斗了无数次,

却没有一次是今天这样的结果。

她竟然被心爱的人背刺。

“丛榕!不要这样。”

见她面如死灰般处在门口,季霆秋后悔了。

刚刚他究竟做了什么蠢事。

因为怀念那一晚,怀念那晚的女人,他竟失去理智去道德绑架丛榕。

“季霆秋,你该死!”

他起身从到丛榕身边,每一步都挪的异常艰难。

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牵绊在这一刻被他亲手切割断了。

“丛榕我,对不起,我……其实她就是……”

“你走吧,我累了。”

季霆秋绊绊磕磕地刚想开口解释,话刚出口却被女人冷漠地打断。

丛榕淡漠疏离的样子,让他心内心泛上一层恐惧。

他一言不发的上前站到她的身后。

温暖的双臂从背后环上她的侧腰,细碎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到她的修长的脖颈和肩头。

不管男人的气息有多炙热,丛榕的身体始终凉凉的,没有任何回应。

他将丛榕的身体掰正,用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头托起,随后狠狠地覆盖住她的柔软。

霸道地吻带着熟悉的烟草味强势闯入,被舌尖搅动地心弦即将失守的刹那。

男人痛苦的闷哼一声,突出一口血沫。

丛榕用牙齿狠狠地咬破了他的舌头。

季霆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的拳头握得咯吱作响,最终一铁拳捣在门上摔门离开。

震天的响声引发了连锁反应,整栋楼的感应灯同时亮起,

小区楼下的汽车警报声、狗吠声混乱一通。

丛榕一下瘫软在门边,一只手扶着墙却怎么也用不上气,感觉胸口憋得快要炸掉。

几分钟后一声住嚎啕大哭终于带着所有的委屈冲出封锁。

眼泪像绝了堤的洪水倾斜而出。

环湾高速路上,一辆黑色越野车将油门踩到底,巨大的引擎轰鸣声震破夜空。

忽的,副驾上的手机急促的振动起来,

季霆秋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直接挂断电话,可对方却不厌其烦的拨进来,似乎真有什么急事。

“喂,秋儿,明天回家来,我有事和你商量。”

电话另一端,是季峥小心翼翼的声音。

“没空,我家没有你这号人物。”

“秋儿,我好歹是你的爸爸,你眼中当真没有我吗?”

季峥的说到激动处语音颤动,声音显得更加桑苍老。

“现在记起来,是我爸爸了,我被追杀时你去哪里了?你要还有一点良心,管住你身边那个毒妇,如果再找丛榕麻烦,下次直接去海里收尸。”季霆秋语气凌厉地说道。

“秋儿,算爸爸求你,我年纪大了活不了几年了,能不能早点结婚抱孙儿给我看看。祁家那小姐就挺好,人漂亮家境更是数一数二,只有她才配得上你现在的身家,改日,咱们两家父母坐下来把婚事定了行不行。”

季峥好言相劝地说道。

他本就不爱华安月,所以对季霆秋也没有多少感情,青城人人艳羡的夫妻本一直是他伪装出来的。

可没想到,

大儿子一朝夺权已成定局,他作为父亲只想帮助儿子和季氏走得更远。

京城的祁家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那个叫丛榕的贱命胚子怎么能配得上季氏董事长夫人的位置。

“你没资格管我,想抱孩子就和你那狐狸精再生一窝!”季霆秋冷嘲道。

“老爷你也不管管他,都这么大人了还这样和父母说话。怪不得找了一个没教养的死丫头,我只是打扫卫生时发现了一串姐姐生前的珍珠项链,想让那死丫头给姐姐带到墓地去,她不识好歹不说还泼我一身咖啡。他都是这样对我们的,找的女人又能好到哪里去?”

林惠尖锐又娇嗲的声音在电话中格外恶心。

季霆秋突然一愣,难以置信地踩下刹车停到路边。

原来,

今天丛榕是怀着期待想寻回母亲的遗物,结果受了林惠的气不说,还要面对他的不理解和质问。

怪不得今晚,她望着他的眼神那么冰冷,

或许已经失望透顶了吧。

“丛榕……”

忽地,一声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划破沉寂的夜晚,季霆秋调转车头飞速驶向丛榕租住的小区。

他想和那个女人道歉,想把她身体的每一寸都揉进体内。

一股从未有过的心疼让他红了眼眶。

是啊,那个女人敢在母亲出殡当天赤手空拳的去拦住季峥和林惠。

她可以为了母亲付出一切。

他一直都知道的。

季霆秋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在想当然的欺负她。

明明潜意识相信她,却执着于较真,想听她亲口说出真相。

他想见她,疯狂的想见到她。

最重要的是,

他想和她复婚。

这是他活了将近三十年来,第一次,强烈地渴望着一个女人。

半个小时后,

丛榕仍旧呆坐在地板上,眼角布满干涸的泪痕。

“月姨,他还是怪我间接害了您,我不配得到原谅对不对,他宁肯放走杀害您的凶手,也不愿意放过我……”

那股苦涩一直堆聚在胸口,怎么也化不开,只要想到,心就痛得要死。

叮咚~

门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丛榕像被抽掉魂魄的木偶一样照旧坐着。

她好像一瞬间对什么东西都提不起兴趣来了。

就在这时,门铃声换成了咚咚地砸门,

丛榕的心突然揪成一团,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恐惧。

难道是容静娴又来了。

她已经把她害得这么惨了真是阴魂不散的女鬼!

如今又得到了季霆秋的庇护。

丛榕觉得,她大概早晚会死在容静娴明目张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