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际,远处传来一串笛声,声音婉转悠扬,连绵不绝。似山间奔腾飞溅的溪流,轻柔不息,浅吟低唱;似和暖的春风融化积雪,雪水化作涓涓水滴,千万条散流汇聚;枯木复苏,吐露枝芽,勃勃生机;雨露霏霏,润泽万物,苍翠欲滴;春风和暖,艳阳高照,鸟雀成群飞舞,鸣声空谷传音;鲜花次第绽放,香味弥漫,蝴蝶款款而飞;云淡风轻,仿佛龙凤飞舞于九天,又似仙女凌波微步;飘飘渺渺,如薄雾轻纱;亦真亦幻,海市蜃楼,让人充斥无穷遐思...

天照倏然醒了,一轮皓月当空,照得屋内屋外仿佛镀了一层银,那月亮高悬于空中,像是刚刚脱水而出的玉轮冰盘,不染纤尘。

静听笛声流畅圆润,这是听过的最好的器乐声,顿觉烦恼烟消,笛声反复吹奏,天照觉得自己的心中尘埃尽去,一片明镜,下丹田的灵气如水翻滚,天照知道这是修炼的好时机,盘腿端坐,心神内敛,那腹中的灵气随笛声缓缓而动,一次一次反复冲刷着经脉...不久笛声也停了,天照收了功,感觉神清气爽,要是那笛声还长一点多好!

这笛声对修炼有帮助,这是什么笛声!?

听笛声肯定不是那师傅,师傅不会吹笛子,那廋廋的的二师叔,凭感觉就不会是他,肥肥的四师叔应当也不是他,如此轻灵脱俗,不是那俗气的四师叔能吹出的,难道是那五师叔?!但听那笛声好像是从道观后传来,道观后还有人家?疑问一串串,不得而知,夜也深了,睡吧,有空时再问问其他人再说。

山间的早晨,虽是夏天还是有些薄薄的凉意,天照醒了,洗漱过后,吃了早餐,那飞天猴就急急忙忙的告辞走了,天照送到了门前,依依不舍告别,回来就被师父安排与几个小孩一起去练功,但也只有露之贵等三人,还有那唯一的一个叫清莲的小女孩。清平等三个师兄负责打扫卫生,挑水做饭,另三个小师兄清泉等三人被安排去上山打柴了。

大大的练武场只有五人在练武,显得有些空旷,练武场也是青石铺就,有沙坑,还有举重用的石锁,石锤等练力气的器材。不远处是练武厅,房屋倒是高大,看样子也是年久失修,屋顶破了不少小洞,不用说下雨肯定有些漏雨。

教授练武的是四师叔,腆着个大肚子,先叫几个小孩训了话,要求先练举石锁,石担子,练了一个时辰,差不多全身都冒汗,天照力气是大了,但在这里不想显摆,老老实实跟着练了一阵子,并不将全部实力显出来。

看看差不多了,紫火道:“歇一刻钟再练第二项。”

几人就都散开了,那露之贵三个仍就坐在一堆,天照与那清莲坐在一处,清莲对天照笑了笑道:“你从什么地方来的?”

天照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暴露自己为好:“我从北方来的,你呢?”

清莲笑着回答:“我吗就是这地方的人,我没有父母亲,我三岁时就被师父捡到,带上了山。”天照不禁问道:“你师父是谁?”

“我师父是紫木。”说到这神情黯淡。

天照也黯然道:“我也是无父无母,和你差不多。”

天照见远处的露之贵三个小孩围着紫火而坐,与紫火说笑。

“几个会拍马屁的人!”清莲看着那三人道。

天照昨晚偷听到几人的讲话,现在天照的听力增强了不少,有同感,并不多说只笑一笑。清莲道:“以前只有我们四个师兄妹,可好玩了,每天事不多,听师父说,今后还要大招徒弟,人多了麻烦多。”天照道:“人多有多的好。”

忽地想起昨晚听到的笛声应该问问,道,“我有件事想问你一下。”

“集合啦,大家都过来。”紫火喊道。

五人又集中在一起,清威想问的事只好摆在一边。

紫火背靠一石壁道:“第二项是练习飞跃步法,我先示范一下。”

天照见那石壁高有几十丈,光滑,其坡度怕有七十度,紫火轻轻跃起,在光滑的石壁上上上下下,往来如飞,进退自如,去到最高处,翻身而下如大鸟翩翩,直看得天照目瞪口呆,这五师叔虽说胖了点,但身体敏捷,一点也不呆滞,五师叔落了地,道:“我已经示范过了,接下来该你们啦。”

天照想看看几人是怎么练的,也不急,只见四人,腾身而上,却是攀爬的不高就滑下了,清莲是飞升的要高一点,估计距离也不超过几丈,天照也依葫芦画瓢,跑步助力,飞身而上,石壁光滑,还没到四人的高度,就支持不住向下坠落,练了多次才好一点,紫火在旁边看了说道:“小子,要注意身随步走,身体要尽量向上,不能让身体比脚还慢,更不能低于脚,否则无处着力,头下脚上自然会摔下来。”

天照听了很快领会,再来一次,果然好多了,接近那清莲了,紫火在远处嘀咕:“这小子悟性还不错,有潜力。”练了半个时辰,几人也累的汗流浃背,紫火道:“休息一下。”

清莲找了一个干爽的石头坐了,对天照招招手道:“师弟你快来吧。”天照依言到了其身边坐了不满的样子:“论年龄我比你要大,怎么叫我师弟。”

“你入门比我晚,自然要叫我师姐。”清莲莞尔一笑。

“我很早就是师傅的弟子,入门怎么会比你晚?”天照不服。

“入门是要拜过祖师才算,严格说来,你好像还没入门。”清莲浅笑道。

天照继续刚才未完的疑问:“道观里有人会吹笛子吗?”清莲侧头想了想道:“没有人会呀。”

天照正要细细问一问,那紫火又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该集合了。”

这第三项是练拳,这套拳叫南天岳十二式天照师父早就教过了。

但天照不是卖弄之人老老实实仍与紫火一招一式的学习,仿佛根本就不曾学过。

南天岳十二式是中级功法,对敌擅长于攻击,一对一还比较实用,但不擅长于对付多人。

练了一个时辰,钟声响了,钟声在群山间回**,到开餐的时候了。

“你们洗洗脸,就去吃饭吧.”紫火说完头也不回先走了。

今天是轮到清疏当值,清疏是二师兄,是掌门的亲传弟子,为师父们添了饭,站在掌门身后。几个小孩加上大师兄清平,三师兄清流一桌,自己添了饭,各自开始就餐。

掌门道:“我看了黄历三日后是黄道吉日,为入门天照举行仪式。”紫云道:“掌门,这天照无家可归,暂按入道仪式办理。”入道仪式,就是入道后在道门中,不能结婚,生子,但南天岳要求不严,只要自己申请,随时可申请当俗家弟子,俗家弟子是没有道号的,不能在门中担任门中任何职务,俗家弟子满二十岁后一般要离开。

紫云沉吟道:“我正在想取个什么道号好。”

掌门眼神平静:“你好好琢磨吧,这等事最好你自己做主。”

吃完饭后,青莲及清泉等几人全到了上课之处,上课的地方昨日天照是到过的,跟在几人后面,到了教室。等不了多时紫研款款而来,虽说四十来岁,看起来没有一点皱纹,颜面光洁泛光,这就是修炼的好处。

进门后道:“新来一人,我们今天上课时将原来学过的复习一下,好让这位新来的学生跟得上,先学南天岳入门之法。”紫研看看天照道,“南天岳主要是以修道成仙的功法为主,武技还不是主要的,南天岳的修炼功法先要会拉开劳宫穴,这样子。”子研比了个动作,双手平伸,手掌朝上朝内旋转天照跟着学了,但还学的不像,紫研亲手纠正了几次,方才学会,这基本的修炼功法师傅没有教过。

“接下来,感应灵气,端坐,双掌向上,双眼似睁非睁,是见非见,大家是否感应到有四处漂浮的细小粒子光亮。”下午上课清泉等人都来了,上课的人有八人了,只有清泉清莲等四人入门时间长一点,已经能感应到。

清泉道:”我能感应到,是黑色的。”清莲感应到是白色的,清松感应到黄色的,清流感应到青色的,天照入定后,只不过几分钟就感受到了红色的粒子,四处漂浮,只不过比较少。

“露之贵你们感受到了吗?”

三人不约而同道:“没有。”“不急,要一个过程,这过程有长有短,最少要半年左右。”对于天照他她根本不问,不可能刚学就感受到。

没问天照自然是不会说,等不了一会天照发现又多了一种橙色,连清威本人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们慢慢的感应,感应到后下一步是将那灵气用意识导入劳宫穴,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有的可能要几年时间才能达到,我本人当年也是三年才能导入的,这叫采气,是南天岳独有的采气术。”

天照尝试用意识将那灵气导入劳宫,可是没成功,一次努力,一次次失败,不容易。

一个小时过去,紫研道:“收功,大家休息一下。”自顾自出去休息去了。

天照的问题没问完,向清莲靠拢,道:“我早晨问这里是否会有人会吹笛子?”清莲闪着清澈的大眼睛道:“我已经回答你了,没有啊。”

“那晚上我听到的笛声是怎么回事?”天照满腹狐疑。

“那笛声我也说不清楚,只要不下雨差不多每天晚上都在吹,吹得很好听。”青莲答道。

“这笛声一直就存在,已经好多年了”清松道,清松比天照稍大,不过个子还矮一些,黑黑瘦瘦。

清莲道:“那笛声可是有些奇怪,后山也没人,到底是谁吹的,听师父讲,他们四人曾经去查找过,可是没发现,那笛声时远时近,四人分成四个方向也没有寻到。”

“那笛声当初我们以为是仇家故意而为之,找了几次,但好像也并无敌意,最后只好听之任之。”那紫研听几人正讨论,插嘴道,“好了,上课。”

第二节课是学道义,讲授道的起源,道的诸多不同,也是那紫研授课。

紫研讲课的声音清脆:“天地间,道之所存,道为天地间的法则,道千千百万,不可胜数,人只有认识或适应,不能随意改变。”这些道的解释与天照学的至尊仙功是一致的,也不难懂。忽然听到了一阵鼾声,天照转头看去,只见与自己同睡一屋的前袭荫趴在课桌上睡得可香了,连口水也流了出来,看看其余二人也差不多,都打起了瞌睡,只不过没有打鼾而已。紫研邹了邹眉,拍拍桌子:“你们昨晚干啥子去了,上课不好好的上。”三人都惊醒了,紫研道,“你们呀,花了钱不好好的上,简直是浪费。”

第三节课是文化课,南天岳是文武兼修的,和其他门派有区别。那掌门亲自来授课,露之贵三人见是掌门上课,虽说瞌睡来了,只能强撑,呵欠连连,好在课不长,三节课上完这个下午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