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满月逃之夭夭。

魏定邦走向秦家三人,牵着三人往最近的治安所走。

三人在路上不住求饶,魏定邦都不为所动。

把人交出去之后,三人矢口否认追陆满月要绑人还朝她扔毒蛇的事。

“他就是胡说八道的,我们就是路过看到一个女同志爬到高台上下不来想去帮下忙。

那高台上恰好有条毒蛇,女同志被吓得不住尖叫,我们正在想办法施救的时候,她男人就跑来了,不红青红皂白的就把我们打了一顿,根本不听任何解释,硬说我们欺负他媳妇。

我们真的好冤枉啊。”

公安便问魏定邦,这事可还有其他证人。

“你和受害人是夫妻关系,你的证词可能会有所偏颇。

你指证他们害人,他们又不停喊冤枉,各执一词,最好能有个第三方的证人,不然这事真的不好办。”

魏定邦想了想,掏出一枚章默默地出示了一下。

“我以我的一切担保,所说一切都是真实的,绝对没有偏颇和徇私。

我就是以受害人家属来报案的,人都给你抓着了,查清来龙去脉,还受害人一个公道,那是你们的职责范围内的事。

犯人给了,你还问我要证人,我要啥都有,我就直接带人去检察院让人直接判了。”

这是个有来头的刺头。

他的要求也不过份,无非就是按章办事。

公安点了点头,当场给立了案。

魏定邦拿到报案回执之后才走了人。

走之前留下了他的联系地址。

秦家三人没看到魏定邦给公安看了啥,听说要被拘留,就在那边哇哇大叫:“他是不是给你钱了?你刚刚不还说让他找证人么,怎么突然之间就要先拘留我们了?”

原本看到他们一身是伤,被打得那么惨还有些同情他们偏向他们的公安,听了这话,立刻黑了脸。

“诬蔑人民公安,你们真是随口就来啊。看来,你们也根本不是什么良善人。

他是保家卫国的军人,还是上过战场立过功的军人,对着红旗发过誓的,有信仰的军人。

他的话,比起你们真的有可信度太多了。”

“军人?当兵的啊?他是当兵的你就信他,那我还是军属呢!

我外甥也是当兵的,上过战场的,指不定立过比刚才这家伙更大的功。

我们军属的话难道就不能信了?”秦天爸大声嚷嚷着。

“那你外甥叫什么?打过些什么仗?立过几等功?”公安问。

秦天爸道:“我外甥叫魏定邦,反正当过兵,上过战场,打过啥仗我是不知道,他这人低调,没跟亲戚说。但他就在魏家村,你们可以去找他本人问。

顺便告诉他,就说他舅让人给打了还冤枉了,让他来给舅舅撑腰。”

公安一怔,看着手上的报案记录,上头的报案人名字赫然就是魏定邦。

他又看了看魏定邦留下的通讯地址,上头写着红兴钢厂二号家属楼205。

难道是同名同姓的?

公安满腹疑惑,却没说出来,打算打听清楚了再说。

先按流程,派了人去事发发点进行走访。

秦天爸看他没放人的意思,被关进去之前还不住叫嚣着:“等我外甥知道,他一定会替我讨回这公道的。”

……

陆满月一回家就看到了她家门口围了一堆看热闹的人。

李婆婆带着她的孙子一看到她就冲她招手,小声的告诉她:“那个姓林的干事带人来你家了,说是你爸做为生产小组组长,他所在的那个小组冶炼出来的生铁,制造出来的零部件不良品比例高成全厂第一,说要问责。”

听了这话,陆满月心头就是一个咯噔。

就在这时,屋里传出林干事高亢的声音:“陆大山,你身为小组长,得负全责!

你这一组近半年时间产出生铁九吨,生产出来的零件不良品比例达到了百分之三十一点五。

生铁一点二二吨为不良,加上生产的人工,以及不良零件组装成成的品售出后伤及二十一人,赔偿摊算下来,你要承担的损失总计为两千一百五十五元。

你要是现在把这笔钱拿出来补上,就可以不去坐牢。

要是拿不出来,起码要判你劳改五年起。”

陆大山的声音里透着绝望和自责,“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看热闹的人都在那边笑。

“这陆满月闹天闹地要查不良品,结果查到她老子头上来了,这下好了,要赔两千多。

陆大山这下要完了。”

李芬的声音格外响亮,“这死丫头就是个祸胎,害天害地害老子,早知道是这样,当初生下来我就该把她掐死了事。”

“李芬,你给我闭嘴,这事跟满月无关。林干事,家里没钱补,你容我想想办法,给我点时间凑钱。”陆大山一边喝斥李芬一边跟试图跟林干事商量。

林干事冷笑连连,“没得商量,今天你能补上钱你就没事,补不上,一会儿就会来人把你抓走。”

陆满月挤进人群,自顾自拉了张椅子坐下,歇足了气之后才开口问林干事:“不良的生铁又不是我爸自己无中生有生出来的。

生铁都是矿石冶炼出来的,只要我爸的冶炼程序没出错,这责任无论如何也论不到我爸来背。

谁进的不良铁矿石?

谁负责在来料检查的时候签的字?

冶炼过程中的质检为什么没及时发现生铁有问题?

你先把这些问题解释清楚,定清楚责任,再来查我爸身上的事吧。”

林干事转身,阴恻恻地看着陆满月笑了一下。

陆满月立刻意识到不对,眉毛瞬间便拧了起来。

“冶炼过程中,人家报告过问题,你爸为了赶工期,忽略了这份报告,质检检验的时候,人家不肯签字,是你爸亲手签的合格!

你说这责任该谁来背?”

陆满月扭头看向陆大山。

陆大山脸色发白,不住摇头:“我根本没看到过什么不良报告,至于我签合格是因为质检员那段时间摔伤了手,当时确实要赶工期,所以他巴巴的求我帮忙签一下,我便签了!”

“胡说八道。质检员的证词在这呢。他根本就没伤过手,很多人都可以替他作证。你签字的这个时间周期内,他还帮过厂里很多人搬抬东西。

而且他递交的发现不良生铁的比例超标的报告就在你签字合格的那张单前头一个月的报表里。

厂办的每个月整理一次,一月一归档,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陆大山,你为了推卸责任,真是什么谎话都扯得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