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晚递给他一个“上道”的眼神,便施施然上了楼。
“哥哥到哪儿了?”南晚故意放慢脚步,四处随意打量着这布置好的惊喜。
“happy birthday”挂在正中央,彩带飘起,礼物堆放在地上。
玄玄:“五分钟。”
“走吧,做个了结去。”南晚下楼,朝着三号包厢走去。
她站在门口却并没有进去。
“半醒”的隔音是真不好啊。
说话声渐渐传了出来,南晚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宁哥,今儿可是你生日,那小丫头没来找你。”
南晚不在,那群人也懒得装。
宁远的动作顿了一下,自从上次回去后,他几次邀约南晚都拒绝了,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话说,宁哥你打算什么时候跟那丫头分手?要是等南华发现了,我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宁远:“明天,明天我就跟他提分手。”
“小晚。”南华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出现在了南晚的身后,他显然也听到了宁远的那句话,看着神色兼满是不可置信的妹妹,南华心里也不舒服。
他看着紧闭的那扇门,伸手就要推开,岂料南晚拉住了他,“哥,再等等。”
南晚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变化,尽管眼底那份冷漠狠戾微不可查,但依旧被南华捕捉到了。
另一个“南晚”出来了。
不过一瞬,南晚的神色又变回了那副痛苦的模样。
“也好,早点分手,早点结束。要是真让南华知道咱们拿他的妹妹做赌局,估计得劈了我们。”
“谁说不是呢?话说宁哥啊,那小姑娘滋味到底怎么样啊?”
宁远看了那人一眼,没有答话,眼中尽是警告。
“无所谓,反正跑车我已经拿到手了,这个赌局也结束了,玩玩而已,何必上心。”
宁远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漫不经心,仿佛什么东西都无法让他上心一般。
南晚顿时如遭雷劈,稳不住身形,向后退去。
南晚笑着笑着就哭出来了。
南华忍无可忍,直接一把推开了门。
愤怒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包厢内,“宁远,你TM是不是人?”
南华上去就是一拳,把没有防备的宁远直接打到了地上,“畜牲,你怎么敢那么对她?晚晚做错什么了?你要这么对她?”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几个人连忙跑过来把南华和宁远拉开。
“好好说话,好好说话,动什么手啊。”
“南华,你疯了是不是?”宁远喘着粗气,怒火直冲心头。
“对,我疯了,我就该直接把你打死。”南华整齐的西装早已凌乱不堪,他喘着粗气,还想冲上去再给宁远几脚。
“南华你……”宁远的声音忽然顿住了,透过光线的缝隙,他看向南华身后不远处的另一个人。
“晚晚……”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时间面面相觑,久久无言。
南晚眼底没有任何神采,眼眸中满是死寂,他的眼睛有些放空,愣愣的看着宁远。
她蓦然笑了,笑容却带着显而易见的苦涩,“赌局?做戏?宁远,你对我所有的关心都是装出来的,是吗?”
宁远愣在那里,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可他的默认就是最好的答案。
南晚苦笑一声“何必呢?费这么大劲儿。”
南晚转身欲走,余光却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是你?”南晚盯着那个不断向后退的男人,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你怎么在这儿?”
南晚记的这个人,她看向宁远,“不是你说过永不准他踏入半醒吗?为什么……他会在这儿?宁远,你难道不需要解释一下吗?”
宁远还没开口,那男人便强装笑意,“南小姐,上次我真的不是故意去调戏你的,是宁哥让我这么做的,说是……这样你才能对他更加死心塌地。”
男子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化为虚无,在宁远吃人的眼神下,缩到了人群后面。
“玩攻略游戏呢?”南晚略带嘲讽的声音传入宁远的耳中,让他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对。”宁远缓缓抬头,对上南晚如炬般的眼神,眼底尽是调笑,“什么都是假的,我和南华是仇敌,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喜欢上你?不过就是玩玩罢了,也就你自己上了心。”
宁远靠在沙发上,摸了摸嘴角的伤口,漫不经心地说道:“行了,南晚,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们就好聚好散,你也少做这副肝肠寸断的模样,真是麻烦。”
“好聚好散?麻烦?”南晚重复着这几个词,抬起了头,强行憋回了还未落下的眼泪,“好,宁远,记住你今天的这句话,你我……好聚好散。”
【主线任务:渣男主已完成】
【好感度?10,现有好感度80。】
回去的路上,南晚一直不说话,愣神地看着窗外,眼前光影转化,不知不觉,已经是深夜了。
“小晚,为这种人伤心,不值得。”南华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安慰自己的妹妹,只能笨拙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哥,我没事。”南晚是双重人格,副人格的想法主人格也能感受到,只是主人格一直不相信罢了。
主人格的心中早已做过多种建设,当真相真正来临的时候,也不过就是感叹一句,果然如此。
伤心吗?确实伤心,但也没有那么伤心。
“哥,我们去买点菜,回家做饭吧,今天……是跨年夜,团聚的日子。”
“好,哥今晚下厨,给我们小晚做一顿好吃的。”
“好。”
车飞快行驶,道路两旁的树木被远远的甩在后面。
好像被甩在后面的是树,但又不止是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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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散了,宁愿一个人呆愣地靠在沙发上,久久不动。
调酒师李哥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不禁皱眉,“宁哥,你怎么没去楼上啊?这都11点半了,再不去就要赶不上了。”
李哥环顾四周,却没有看见南晚的身影,“南姐呢?你们不一起过生日吗?”
“什么楼上,什么意思?”宁远疑惑地看着李哥。
“南姐给你准备了生日惊喜,就在楼上,你不知道吗?”李哥此时也察觉出点不对味了,“南姐准备了好几天的,想要给你一个惊喜,你们没去看吗?”
李哥的话仿佛一道惊雷炸裂在宁远的耳边,把他震的分不清方向。
下一秒,宁远仿佛想起了什么,飞快地朝楼上跑去。
眼前的场景深深刺痛了他的双眼,宁远看着眼前精心布置的场景,心中有些酸涩。
地上堆着大大小小的礼物,足足有28份,而宁远今年刚好28岁。
宁远的手有些发抖,但依旧固执的强迫自己去解开那些礼物
玩具,钢笔,鞋,球衣,手表,皮带……
宁远深吸一口气,看向那个标着28的礼物盒,很小一个盒子,里面躺着一条红绳。
盒子的
祝宁远哥生日快乐,岁岁年年皆如愿。
宁远捏着红绳和纸条无力的瘫倒在地,眼神中尽是无措。
新年的钟声敲响了,远处烟花声不绝于耳,宁远的生日也结束了。
新年本该是团圆的时候,但却成了宁远分别的时候。
南晚仿佛从此变了一个人一般,纵情生色,流连于酒吧和宴会之中。南华知道她伤心,在保证安全的同时,也不再拦着她。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一年半就过去了,南晚也要毕业了。
这一年半南晚和宁远始终没有见过面,哪怕南大离“半醒只有不到一公里的距离,在南晚的可以回避下,始终未曾见过一次。
刚开始的一切都在朝着正常的轨迹发展,只是在今年前半年,宁远不知道发什么疯,开始到处找南晚。
南大,南家,乃至南华的公司,宁远都去过,可每次都是败兴而归。
他一次都没有见到南晚。
南晚已经进入H集团任职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南华的妹妹,从基层做起也只会是人人供着她,学不到任何东西。南华就直接让她做了秘书,跟在他身边学东西。
“还习惯吗?”到了中午休息的时候,南华就放下了作为董事长的架子,和南晚慢悠悠的聊起天来。
这两年经过心理医生的治疗,难挽的双重人格融合的越来越好,虽然偶尔会表现出偏执和冷漠,但并不会伤及自身,南华也渐渐放下心来。
现如今的南晚和一年半前的那个小女孩迥然不同,尽管南华想尽办法降低那件事所造成的影响,但南晚的性格还是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少了从前的单纯无知,多了几分理性和冷静。一颦一笑间得体从容,却再也找不回曾经的天真无忧。
“挺好的,上次你让我跟着李秘书做项目,我确实学到了很多东西。”南晚的笑意很温柔,边说话边整理着手边的资料,身上隐隐约约已经有了几分南华的样子。
李秘书是南华的首席秘书,在H集团最艰难的时候就跟着南华了,也算是一个元老级人物。
南晚看似是跟在南华身边,实际上却是由这位元老带着。
南华满意的点了点头,“李秘书能力强,眼光也老辣,跟着他,你会学到不少东西。”
“好,我知道了,哥哥。”也只有在面对南华的时候,南晚还留有几份纯真。
“哥,今晚我要去夜久一趟,晚上不回家吃饭了哈,你记得自己要吃饭。”
南华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和谁啊?”
南华现在基本不限制南晚的社交,只是会对人选有一定的看法。
他不希望一些纨绔子弟带坏南晚。
“是莹莹啦,还没有程雪他们,今天是莹莹生日,所以我们打算去夜久聚聚,哥哥放心,保证十点前回家。”
南晚口中的莹莹和程雪是她的小姐妹,一个是程家的,一个是苏家的。
虽然有些跳脱,爱玩,但也都是性子纯善之人。
“去吧,如果喝多了就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南华放下心来,爽快地挥手放人。
“好嘞,哥哥。”
南晚到夜久的时候,全都到齐了,一进门免不了又是一阵取笑。
“南晚你个没良心的,你这个客人怎么来的比寿星还要晚,罚酒罚酒啊。”
在座都是熟人,南晚也没客气,直接三杯酒下肚,“我的错,我的错,这不路上堵车嘛,这就给我们的小寿星赔罪。”
场面顿时活跃开来,一群女孩的笑声在包厢内经久不绝。
唱了生日歌,许了愿,切了生日蛋糕,简单的仪式也算是完成了。
玄玄:“男主来了,就在门口。”
这一年半,二人虽然没有见面,但男主的好感度却没有减少,反而慢慢增加。
“时间差不多了,走吧,我们去见见他。”这一年半是南晚故意晾着宁远的。
让他着急,让他心慌,当这些负面情绪到达一定的巅峰时,只需要一个契机,便可转化为浓烈的爱意。
南晚就给他这个时机。
“你们先喝着,我去前台问问剩下的酒什么时候上?”
南晚走出包厢,目不斜视的走向吧台,熬着调酒师笑了一下,眼中尽是风情,“你好,请问我们的酒还要多久能上来?”
那调酒师估计是个新来的小伙子,顿时被南晚的笑意迷了眼,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这个……303包厢的酒……我去催一下。”
南晚顿时笑意更甚,“那就多谢了。”
转身的一瞬间,眼神状似无意的朝门口看去,仿佛没看到宁远一般,目不斜视的走回了包厢。
宁远站在门口愣愣的看着那个背影,半天没有反应。
一位客人从他身边走过,打量的眼神在他身上流转,“什么人嘛这是,堵在门口什么意思?”
宁远充耳不闻,他的眼里心里满是那个身影。
哪怕隔了一年半,他依旧能一眼认出那个身影的主人。
是晚晚,一定是晚晚。
可南晚为什么会出现在夜久?在宁远的印象中,除了“半醒”,南晚从不会出入任何酒场。
宁远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南晚在“夜久”会不会有了新的目标,就像当初因为他才踏入“半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