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儿被踢得倒在地上,后脑勺撞地上,耳朵嗡嗡的,什么也没听清。

只是嘴里不住的:“奴婢错了!小姐饶了奴婢吧!”

温香君骂骂咧咧地准备起身,只是胸口越来越闷,眼前一黑,还没下床就重新歪倒昏死过去。

蝶儿瘫在地上闭着眼睛等了一会。

没感受到后续的踢打,也没再听到温香君的辱骂,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

温香君已经重新昏迷过去。

蝶儿这才松了口气。

一手揉着胸口,又捂着后脑勺上逐渐鼓起来的包,蝶儿眼泪汪汪地瘪了瘪嘴。

“我要是可以去伺候白小姐就好了。”

白时锦这边,花魁娘子们的表演已经结束了。

随着花魁们跟各自伺候她们的仆妇丫鬟们离开。

热闹的河道上,画舫们也一艘一艘地驶离,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开。

他们船上出去表演的绿芙棋差一着,没得头筹。

看那得了首名的花魁得意地捧起彩绸做的花,当众即兴又舞了一段,引得所有人的喝彩。

打扮的仙里仙气的绿芙输了比试,又看其他人得意,顿时变了脸色,气得刷刷刷几下把自己表演用的白绸撕扯得粉碎,正要怒气冲冲地离开,就被宋行止身边的一个壮汉提住进了宋行止的马车里。

白时锦转头问宋行止:“呃,你之后是和他一起回郡守府吗?”

不知为什么,在绿芙那花魁身份的加持下,明明知道宋行止和那绿芙都是男人,但眼下,白时锦总觉得怪怪的。

宋行止笑着摇头:“甲五他们会带着他去其他地方,至于我……”

宋行止面上转而露出些羞赧:“时锦,我可以借一下你的马车吗?

一旁许云菲正要提议可以坐他们郡守府的马车,就被许郡守一把拉走了。

他觉得,还是不要打扰那位的事为妙。

对着宋行止泛着水光的桃花眼,白时锦有些好笑:“我们似乎不算同路,而且……”

她转头看了看白家的两辆马车:“总感觉让你坐我家的马车,很有些不太相称。”

“再说了,你那大哥的事还没了结,我不方便让我家人掺和进来。”

宋行止面露出些许失落:“确实,我是很麻烦,抱歉,不该贸然要求这个的,那我还是……”

白时锦一把拉住他:“我们两个骑马吧,我送你回去再回家好了,对了,让你的人留下匹马给我们。”

被拉着走,宋行止默了默,轻笑道:“好。”

护卫只能腾出一匹马给两人,白时锦还想问许家借一匹,但许郡守看了眼和白时锦手拉手的宋行止,很遗憾地表示借不了。

白时锦不理解为何借不了,但人家不借也没辙。

一匹马也能坐两人。

两人便上马告别众人。

身后只跟了个护卫骑马跟着。

看着他们远去,白父白母对视一眼,都是一脸满意的微笑。

许云菲和许母也是为白时锦感到高兴,许郡守则面上越发古怪,摸了摸留了胡子的下巴:嗯,看来还得对白家更看重一些才是。

这以后,只怕是得成皇亲国戚呐,不得了不得了了。

他摸了摸袖子里,手帕大小,白父给他看的那叫虹光锦的样布,打定主意,得再多订上一些,给家里所有的亲属们都送去一些。

正好白母给他夫人女儿送了几匹,那就先让人给做出两套衣裙出来,让他夫人多穿着出去参加些个夫人小姐们的聚会活动,为白家多宣扬一些才好。

许夫人也是在收到白母的赠礼后很是喜欢,画舫上就拉着白母问了许久,商量这布料是做裙子好还是衣裳好,该做什么款式的,搭配什么花样才最合适之类的,一路上聊得很是开心尽兴,现在要回府,也是极高兴的,就等着回去让府里的绣娘拿着料子去裁衣了。

毕竟,这新鲜好看的料子,当下除了白家,就只有她有,要做什么衣服,她路上都已经在脑中想好了。

想到之后带着女儿穿出去,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听其他所有人的称赞艳羡,许夫人就笑眯了眼。

白时锦这边。

徐徐夜晚的凉风中。

她和宋行止同乘一骑,马蹄声踢踢踏踏的,很有节奏。

两人身后跟随的护卫离得老远,并不靠近,免得打扰他家主子。

而宋行止正笔直地坐在马背上,手里握着缰绳,俊美的脸上有些红晕,微微垂着头。

“时锦,我……”

白时锦笑着问:“怎么了?”

宋行止轻叹一声:“时锦,我们还是换一下吧,我想在后面坐着。”

白时锦搂着怀里的宋行止:“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啊,你看,你总是会被你大哥派人暗杀,那我坐你后面,也方便保护你不是。”

“要是有杀手来了,我坐后面方便我出手,也好为你盯着后背。”

宋行止无奈:“后面有甲六……再说,你在后面,那我的前面呢,要是前面有暗箭袭来,那你怎么保护我呢?”

白时锦抓着缰绳的手扣了扣缰绳:“嗯,倒也是,你个子太高了,挡我视线,我都不方便看到前面的情况。”

听出她动摇了,宋行止松了口气:“那我先让马停下,我们下马调换……”

白时锦哈哈一笑:“不必。”

说着,不等宋行止反应,她一拍宋行止肩膀,整个人在马上飞起,直接一个翻身转到宋行止前面,宋行止被她这么虎的举动吓到了,忙伸手抱住白时锦。

白时锦本来下落得好好的,被他突然一搂腰,反而下意识要闪躲,差点从马上栽下去。

“呀!”

宋行止被她甩开手,微微一愣,但看白时锦失去重心要落下马去,顿时顾不得其他,忙伸手把人给拉了回来。

待白时锦重新在马背上坐定,两人都是松了口气。

白时锦无语:“你呀,刚刚突然抱我作甚?吓我一跳。”

宋行止无奈又好笑:“明明是你吓我一跳好吗,真是的,马还在奔行,你就在马上胡来,也不怕摔下去。”

白时锦嘴硬:“要不是你突然抱我,我才不会摔。”

“是,是,但你刚刚差点摔了,可是我把你拉回来的。”

“哼,但你不抱我,我本就不会摔。”

“好,好,是我的错,我不该抱你。”

“哼,这才对嘛。”

宋行止看怀中的姑娘,她笑容明艳,在明亮的月光下,眸光也似含了一汪池水一般,凭白多了些深情的感觉。

他喉间动了动,桃花眼中似乎蕴藏着浓浓的情意:“时锦,今天月色真是分外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