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会有什么很严重的后遗症吗?”

宋行止心中巨震,他本是想试探这个来路不明的白小姐到底是有什么图谋,但越试探反而越不确定了,对方似乎对自己一无所知,但怎么可能。

她和那个温香君屡次巧合地接触自己,定是那边的人。

现在做出这幅样子,只能是图谋更大的。

而现在,她说可以治自己,还说可以一直活?

这……

宋行止想起那个药王谷的道士,还有他那个失踪了的师兄。

这个白时锦,很可能也是药王谷的人吧。

这样的话,那所谓让自己一直活下去的方法,就是和白道长一样的法子了。

宋行止这样想着,面上则露出惊喜的神色:“要是能活,不论有什么后遗症,我都愿意接受的!”

“我想活下去!”

面对他似乎浸盈着水光的桃花眼,白时锦笑眯眯地道:“没什么后遗症,放心。”

宋行止顿时更高兴了:“这样吗?那真是太好了。”

同时,宋行止的心反而狠狠地沉了下去。

这样说,是为了确保自己一定会用这个法子续命吧。

至于为什么这样做。

呵。

他们可并不知道,自己找到了身为药王谷正统传人的道长。

眼下,派这样两个女子出现在自己面前,就是给自己一个即使有些怀疑,也难以放弃的诱饵。

毕竟,能续命是真的。

如果,日后自己本以为万事大吉,但却预先不知情的情况下,开始长时间的整日里休息不好,精神萎靡。

但每月还固定地忍受堪比千刀万剐的痛楚,而且无法治愈,没有任何的解决办法,只要活着,就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忍受下去。

按白道长的描述,迟早精神崩溃,发疯杀人,或者受不了自杀。

作为摄政王,即使他平日里较少上朝,也有不少和朝臣接触的机会,而每日里,更是都会和自己的小侄子见面,接触最多的,也都是皇宫内外实实在在最忠于皇室的那批人。

要是自己行事越来越偏激,甚至哪天突然发疯伤人,那死伤的,也必定是这些人。

甚至会伤到自己的小侄子。

让白时锦来的势力,就是想要看到这样的未来吧。

所以,这美人计,不是企图要从自己这里找到什么,而是,要他和小侄子的命啊。

还以为他们是想做能掌控皇室的奸雄能臣,现在看来,其实是有谋反的心思,倒是小看他们了。

心中这样想着,宋行止看向白时锦的眼神依旧温和纯良,嘴角笑容越发灿烂,嘴角梨涡若隐若现。

白时锦看他高兴,自己也很高兴。

这人还有这样喜怒全部在脸上的时候呢?

还真是很稀罕。

“放心,只要你听我的,之后该休息的时候休息,该喝药的时候喝药,我一定能彻底治好你。”

宋行止眼中露出满满的感动,他点点头:“好,我以后都听你的。”

白时锦满意了:“这样就好,只要你听话,若是觉得药苦,我也可以为你改得稍稍好喝一点。”

对于这话,宋行止是真的好奇:“药还可以好喝?是做成药膳的模样吗?”

白时锦好笑:“怎么可能啊。”

“还是药的模样,只是我改改配方,争取没那么难喝而已。”

“这样啊……”

这药王谷流传了许多代的配方,无数先人改过,现在这白时锦也可以随意改吗?

而且只是为了好喝一点。

宋行止逐渐阴云密布的心中突然泄露出一抹阳光。

会不会,是自己误会了,是有其他的办法呢?

瞧宋行止似乎有些失望的样子,白时锦拍了拍他的肩膀:“或者你实在不爱喝药,我给你扎针也是一样的,能少喝一些。”

宋行止眼前一亮:“好啊,比起喝药,那我还是选扎针吧。”

听他这样说,白时锦从身上摸出自己装了金针的布包展开。

“既然你觉得扎针好,不如我们现在就试试,让你体验一下。”

“这?”

宋行止有些不确定地指了指马车:“在,马车里?”

“没错,马车里就我俩,安静,你这马车也宽敞,行驶还稳当,在这里扎针就挺合适的。”

说着,她捻起一根金针,在宋行止目光落在金针上,有些迟疑的时候,白时锦露出灿烂的笑容。

“好了,脱衣服吧。”

宋行止表情凝固了。

“还要脱衣服吗?不是说先试试的?”

对比之下,他伸出一条胳膊:“扎胳膊也是一样的吧。”

白时锦晃了晃手指:“这怎么能一样呢?”

“你的毒主要是集中在五脏六腑里,又不是在胳膊上,扎这里没用,我要为你化解部分隐于脏器内的毒素,让你感受一下我的能耐,自然是要在脏器的附近扎针。”

说着,白时锦笑容越深:“老实点,刚刚才答应了以后都听我的,快点脱衣服吧。”

宋行止没动。

化解毒素,这说法似乎真的和药王谷的方法不一样。

但脱衣服。

还是在一个很有可能图谋不轨的人面前脱。

宋行止内心天人交战。

白时锦不解地看他:“怎么,是不想脱?怕被人看么?那我把车帘拉严实点。”

看白时锦起身去扯车帘,宋行止抿唇,下意识拉紧了自己的衣襟。

他头一次,对自己刚刚才说出口的话感到后悔。

他那时是觉得,反正是对个心怀不轨之人,很快就会被处理掉,答应什么都无所谓,但没想到,要实现许诺的情况会来得这么快啊。

还不确定这白时锦到底是什么心思,自己说不定是误会她了。

还有那治病的法子,若是,若是真有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是和药王谷的不一样,那……

宋行止迟疑着,手按在了腰带上,却迟迟做不到下一步。

马车外,负责驾车的两个护卫面上一派正经,实则在马车里,白时锦说出脱衣服的时候。

两人的耳朵都瞬间竖了起来。

他们不是八卦,真的,就是很好奇,那个能治主子病的法子,到底是不是和药王谷的一样。

如果不是的话,那他们主子能活下去,还不必遭那份罪,自然是更好的。

……话说主子怎么还不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