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川气的面色铁青,一时间竟然找不到怼回去的话。

纪眠从未主动来过这里,都是被动的。

他还真的理亏,不知道该说什么。

裴砚拉着纪眠离开,上了车后,车厢内的气氛诡异。

纪眠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裴砚在生气?

他有什么好生气的,自己原本都打赢了,要不是考虑到裴氏被她牵连,她才不会低头认错呢。

她心里还委屈呢,他怎么还气上了?

纪眠轻咳两声,找回自己的声音。

“裴砚……你也看到了,我就是个麻烦精,你快点和我离婚吧,离我越远越好。我不懂规矩,气焰又强,不是个能吃亏的个性,我劝你……”

她正说着,没想到裴砚来了个急刹车。

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朝前栽去,又重重地摔了回来,整个人摔得七荤八素。

“你干什么?”

“为什么要道歉,你明明知道自己没错,你处处占理,虽然动手打了人,那也是她们故意挑衅。”

他质问着。

“你是觉得我做不了你的主,不能替你出面?你不再信我了,是吗?”

纪眠一愣,没想到他在气这个。

她道歉了,主动平息这件事,没想到他如此不满意。

“我在给你惹祸……”

她结结巴巴。

是她脑袋坏了,还是裴砚傻了。

他这是鼓励她惹是生非?他不应该批评自己吗?

“惹就惹了,你把天捅出个窟窿来,我也给你顶着!”

裴砚锁眉,不以为意:“我不主动惹事,但我也从不怕事。”

纪眠胸腔里热意弥漫,如果裴砚不是侵犯他的人,那该有多好。

他这个样子,怎么能让人不心动呢?

纪眠看向窗外,不愿和他对视。

她怕自己再不逃离,真的要沦陷下去。

清醒的沉沦,是最痛苦的,明知道他是强奸自己的人,却还要对他产生好感,这太痛苦了。

“纪眠,你给我听话了,在外无论闯多大的祸,都不要怕。如果碰到硬茬,就等我来给你出头。这次我要是不来,你真的要挨一百巴掌?”

“嗯……”

“纪眠——”

裴砚语调上扬,气得不轻。

“我护得住你,听到没,你无论招惹谁,得罪任何人,我都护得住你。以后,不准后退!还有,继续给我练,你身手还是太差了。”

裴砚发了很大的火,一路把她送到别墅,要监督她锻炼。

她要是不乖乖配合,他晚上就不走了。

为了能让他离开,纪眠只能咬牙苦练,身体线条更加紧实匀称。

纪眠捏了捏拳头,觉得自己要是再一挑四的话,可以毫发不损了。

既然裴砚每天都来,她就缠着裴砚学一些警校教的知识。

什么侦察能力、微表情……乱七八糟的都学一点。

等下次逃跑,她就能反侦查了!

她心情不好就去老庞那儿练枪,她也要把枪法练出来,有一个傍身技能总是好的。

“弟妹,你最近来我这来得勤快啊。

“来玩玩。”

纪眠从没有告诉裴砚,但她只要过来,没过一会儿,裴砚就会赶到。

“裴砚总是晚一步,你们怎么不一起过来?”

“他忙。”

老庞是过来人,明白两人一定在吵架,也不多嘴了。

纪眠正准备去练靶子,却看到有人牵着一匹马过来,她突然想着旁边还有个马场,背靠一个山坡,专门用来跑马的。

之前老庞还提过要来马场玩玩,纪眠也没当回事,可现在看到了高大的骏马,来了兴趣。

“这个,我能骑吗?”

“这个不行,这个马太烈了,还在驯服中。你要是想玩的话,我给你挑一匹温驯的。”

“好啊好啊。”

纪眠眼睛发亮。

老庞带她去了马场,精挑细选,找了一匹温顺的马。

他先教纪眠如何上马,然后拉着缰绳,带着她熟悉了一下。

“你摸摸它,和它说话,培养一下感情。”

“好。”

纪眠摸着他的鬃毛,和它培养感情。

马溜达了两圈,纪眠就可以骑着走了。

她也不敢跑快,就慢悠悠地转圈。

偌大的操场,还有别人在玩。

就在这时,裴砚出现了。

“你来得正好,你给弟妹牵缰绳吧,我还有事呢。”

老庞一个劲地给裴砚使眼色,他怎么会不知道老庞的好意呢。

“我觉得自己可以单独骑了,不用拉着缰绳。”

纪眠有些不愿意。

“刚开始玩,还是安全为主。”

纪眠听言,还是怂了。

裴砚并没有牵着走,而是翻身上马。

马鞍就那么大,他一来,她就觉得马背空间有限,自己的后背牢牢贴着他的胸膛。

他的双手绕过她,牵着缰绳。

“你下去,让你牵绳子就牵绳子……”

她的话还没说完,没想到裴砚突然夹了一下马腹,马嘶鸣一声,立刻撒开丫子跑了起来。

牵着走,和跑起来完全是两种感觉。

纪眠第一次骑马,只觉得屁股都要颠成好几瓣了。

她都有种感觉,自己能被颠飞出去。

好在裴砚双手环抱着她,她才有点安全感。

“慢点……慢点好不好?”

“别紧张,睁开眼往前看,你就会找到骑马的乐趣。”

“我不行,我害怕……”

“乖,有我呢。”

最后几个字,像是有特殊的魔力一般。

纪眠鼓起勇气睁开了眼睛,视野开阔,迎风疾驰,有一种纵意江湖的感觉。

“来,自己握住,往哪边走就收紧哪边的绳子,想要加速就夹马腹,或者抽一下它。”

“我……我可以吗?”

她紧张的声音颤抖。

“没什么不可以的,相信自己,我的眠眠是最棒的。”

纪眠因为太紧张,都没有在意这句话有多暧昧。

她抓紧缰绳,浑身紧绷。

她努力控制着方向,好在马儿很温顺,没有反抗她。

跑了两圈,纪眠就适应这个颠簸,觉得问题不大。

风在耳边呼呼吹着,眼前是远离城市喧嚣的山林树木,纪眠什么都不想,只想着快点跑起来。

她跑了一圈想要停下,但她第一次勒马减速,很不熟练,一不小心加大了力气,勒得马很痛。

马惨叫一声,突然高高提起了前蹄,整个身子都快站立起来。

马背上的纪眠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失重感,身子不受控制地朝下栽去。

砰的一声,她掉在地上,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

裴砚压在下面,给她当人肉垫板。

他紧紧抱着她,一手护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护着她的后腰脊椎。

这两处是最重要的,要是碰到哪里,问题就大了。

她顶多小小的擦伤。

而他……脸都白了。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又没有任何防护,肯定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