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川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复杂,她竟然愿意为了裴砚低头。

他无声握紧拳头,心里燃烧着怒意。

纪眠回到了房间,几个女人收拾好了,可看着还是很狼狈,李太太脸上有个巴掌印子,林薇薇捂着肚子,可怜巴巴。

“你要干什么,还要再打我们一顿吗?”

几人瑟瑟发抖,抱成了一团。

“刚刚……是我鲁莽了,不应该动手,李太太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

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没想到纪眠服软得这么快。

“你……你认真的?”

李太太说话都是颤抖的。

“嗯,是我冒失了,没有考虑事情后果,对不起。”

她真诚鞠躬道歉。

李太太立刻理了理衣服,站起身,抖擞起来。

“你现在考虑后果了,是不是知道我老公的叔叔已经混到了省厅级别?”

纪眠抿唇不语。

“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你刚刚打了我,我要还回来。”

“好。”

“可不是一巴掌,我要你以一赔百!”

李太太双手环胸,像只公鸡一样趾高气昂的。

即便李太太是不得势的二房,但帝都贵妇名媛圈子里,谁都卖她几分面子,因为她老公那个二叔独宠她老公,对大侄子不屑一顾。

虽然以后难以继承,但靠着这个叔叔的庇护,这辈子也不愁了。

纪眠捏紧拳头,面色苍白。

此时,陆行川走了进来。

“李太太,这未免有些过分了吧?”

“行川!”

林薇薇快步走到他身边拉扯了一下。

他为什么要替纪眠说话。

“她刚刚也打我了,你看,好疼!”

她撩起衣服,肚子上全是淤青。

陆行川看到后,也不再规劝李太太。

实在是纪眠胆大包天,也好让李太太给她一点教训,等她挨了几巴掌,自己再适时打断,救她于水火之中。

“非要如此吗?”

纪眠声音都微微颤抖。

“否则这事过不去!据我所知,裴家拿了不少和政府的合作,有些项目也拿到了特批的优惠,你觉得裴砚会因为你,舍弃这些吗?只怕,你在裴家再无容身之处了!”

“要想继续风风光光做这个裴太太,就给我打,别脏了我的手,你自己来吧。打清了,可不算数!”

“好,那白纸黑字签个约吧,我愿意打,但要确保这件事真的一笔勾销,你们如果背后给裴家使绊子,那到时候公开合约,让大家看看你们如何滥用职权。”

“行!”

李太太迫不及待的签字,只要纪眠挨了打,让她出了这口恶气,她就既往不咎。

纪眠看到那白纸黑字,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牵连裴砚就行。

她吐出一口浊气,高抬起巴掌,然后狠狠落下。

她打得很实在,别人都不敢想象这巴掌落下会有多疼。

她紧闭双眼,等待疼痛落下,却不想……

一只大手猛地扼住了她的手腕。

她颤抖着睫毛,缓缓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来人,那一瞬都忘了呼吸。

裴砚……

裴砚怎么会在这?

第一个变脸的是陆行川。

“你们是死人吗?把人随随便便放进来?”

裴砚来陆氏公馆,犹如无人之境。

保安扶着腰进来,一张脸打成了猪头。

“先生……实在是打不过……”

裴砚身上连片灰尘都没有,可知道打他们就像是打豆腐一样。

陆行川脸色难看至极。

“那就换人,换更好的打手!”

“裴总,你来得正好,你太太也太欠缺管教了,我正出于好心,替你好好管管她。”

裴砚闻言,将她拉向身后,直视着李太太。

李太太都不敢和他对视,实在是裴砚的眼神过于凉薄可怕。

“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管教。”

“她动手打了我!”

“眠眠,是这样的吗?”

“不是的,是她先动手的,难道我要原地挨打吗?自始至终,都是她故意刁难,她们联起手来欺负我。她动手打我,我才还手的。”

纪眠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裴砚瞬间有了主心骨,心里的委屈倒豆子一样往外冒。

此时此刻,她都忘了自己还在和他闹别扭,还没有原谅他。

“既然如此,那我妻子是正当防卫!”

“你……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她把我们打成这样,是正当防卫?你看看我们一个个被打的……”

“你受伤了吗?”裴砚看都不看李太太等人,转身看向纪眠。

她的手还是挂彩的,不知道被谁指甲挠了,好几道血痕。

他立刻锁眉:“让你平常勤加练习,你就是偷懒,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你要是多练练,她们连你一根头发丝都碰不掉。”

“还疼吗?”

裴砚牵着她的手,轻轻吹了吹,想帮她缓解疼痛。

其余人傻了眼。

这怎么还公然秀起了恩爱?

纪眠也有些不适应,赶紧抽回了手:“也……也不是很疼。”

对比之下,她这点伤算什么啊。

裴砚这明目张胆的护短,她都觉得害臊了。

“你……你们竟然敢无视我,我告诉二叔,你们裴家完了。”

“是吗?李太太是过错方,还敢这样嚣张,以权压人。好啊,我也想知道,裴家每一个项目都是正规竞选,层层审批拿到的,李家真的能压下来,解除和裴家的合作?”

“那就不妨试一试,谁得骨头更硬一点。我敢和你保证,如果裴砚损失大半,我也要把你这位叔叔给拉下来,鱼死网破!”

“我倒要看看,他是要护你这个侄媳,还是要护自己的前程。”

“你、你、你……”

李太太一时间竟然气得说不出话来。

裴砚竟然一点都不服软,硬碰硬起来。

“要是我们真敢呢?你难道要为了一个女人,损失那么多?”

“她是我妻子,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凡是欺她辱她伤她的人,就是我裴砚的敌人。你们要是不信,尽管试试!”

裴砚的声音充满着威严和力量,此刻震慑每一个角落。

其余两个陪衬的太太忍不住露出羡慕的目光。

谁不想被自己的丈夫这样无条件地偏爱护短?

“好,好一个裴家,你们等着瞧!”

李太太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裴砚拉着纪眠的手也要离开。

陆行川挡住了他的去路。

“没事不要再过来,否则我就要报警了。”

“我也很不想在这里找到我的妻子,如果下次她还是被动地来到这里,我就把这儿夷为平地,你换个地方住吧。”

裴砚刚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