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员他们大概是当天傍晚抵达的目的地——一处盘在半山腰的小村镇,背靠山崖,山里是林,再往深处就出了基地的管辖范围了,狼种所在的小队就是在这附近遇袭的,全队都或多或少受了伤,狼种冲在最前线,伤得更重一些,伤到胸口了,被队友紧急送到小镇上做了急救。

饲养员带队赶到时狼种还在昏迷状态,校医进去看他,饲养员就在外头和狼种的饲养员交流情报。

负责狼种的饲养员是个女人,资历比饲养员还老上一些,也是个高级饲养员,做事雷厉风行的,基地的人平时私下里都喊她大姐头。

饲养员和大姐头还算熟悉,大概问过情况以后就让她赶紧去休息——大姐头在战斗里伤到了手臂,缝了几针。

“我这是小伤,”大姐头看了眼自己绷带,又转头看了眼病房的门,神色严肃:“他……他不太好,我们遇到了‘兽群’,还碰到了一只‘兽首’,当时情况很危险,如果他明早再醒不过来,我们就要想办法尽快转移去上级基地了。”

饲养员点头,又和大姐头聊了几句,把她送走了,然后又回来推门进了病房。

病房里,狼种**着上身闭眼躺在病**,胸口裹着绷带,脸上没什么血色,旁边堆放着他的战斗服,还带着斑斑血迹。

校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手里拿了个打火机,在指间没什么意义的来回的转。

饲养员探身过去,直接把他嘴里的烟给薅了,顺带着把打火机也拿过来:“你还想在病房里抽烟?有没有医德?”

校医看了饲养员一眼,没接话。

饲养员知道他不抽,他对火有心理障碍,点不了烟,叼着烟就是缓解一下情绪的。饲养员在他肩膀上按了一下,又说:“你照过镜子吗?知道你黑眼圈重成什么样了吗?你去睡一会儿,这里我来盯,狼崽儿醒了第一时间叫你。”

像狼种这种高阶半兽,受伤以后的自愈能力都是很强的,但是就怕有个什么不易察觉的并发症,谁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之类的,所以重点得先让他清醒过来,这样才能及时反馈病情。

“我睡不着,”校医跟椅子上换了个姿势,尾巴没什么精神的耷拉在地上,语气也很不耐烦:“你不要在这里烦我,你是医生我是医生?他醒了你挺在这儿管个屁用?”

饲养员一想也是,校医这一宿跟哪儿肯定都睡不着,索性就留这儿待着吧,他就自己去隔壁空屋子里凑合对付了一晚上。

第二天天刚亮,好消息传过来,随队的小护士跑来告诉他,说病人一早就醒了,脑子是清醒的,看起来状态还可以。

饲养员赶紧跑过去看了一眼,狼种身边围了一圈儿人,大姐头抱着胳膊和他说着话,校医正在给他换药换绷带。饲养员也凑过去,跟狼种话说了没几句,校医就开始耷着眼皮挨个往外轰人了。

饲养员上一秒被赶出来,下一秒又接着领导的通知,说基地那边已经连夜加派人手赶过来了,要以这个小村镇为据点,针对‘兽群’布置了一个S级别的大任务。

饲养员收到命令,脑子里想着要跟校医交代一下,回身就推了病房的门:“诶我说——”

病床那边,校医穿着白大褂,两手插着兜,正弯腰凑在狼种脸前边,亲没亲着饲养员看不见,反正那距离是离得挺近。

饲养员这一推门,里头俩人同时愣住,校医瞬间直起身,面无表情的回头看了眼饲养员,狼种靠在摇起一半的床板上,上半身明显僵了,也呆呆的看向饲养员,脸蛋儿开始一点点泛红。

饲养员和他俩互瞪了两三秒,这才反应过来,后退一步把门撞上了,跟门外假模假式的敲了两下门,等了片刻,然后再次推开门,装没看见似的咳了一声:“咳、我那个——”

门一开,校医臭着一张脸杵门口,饲养员还想往里进,接着直接就被人怼着胸口给推出来了。

饲养员心说自己这是撞见大场面了,还想调侃校医几句来的,结果话没说出来呢,领导那边的小队名单发过来了。

队伍一共有两支,一支是后援队,过来专门保护受伤人员安全的——毕竟饲养员的队伍里全是后勤人员,没啥战斗力。另一支才是过来要和‘兽群’正面交锋的战斗队伍,来的全是半兽,和辅助战斗的饲养员。

饲养员盯着人员名单,一眼就在后援队里看到了狸花的名字,紧接着又在战斗队里看到了雪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