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每年都会组织一次例行的巡场任务,就是总部这边派小队去各个分部巡查一圈儿,领队的人回来要交个报告。活儿不是什么复杂的活儿,就是耗时间,几个分部天南海北的各守一角,再算上考察的时间,基本没两三个月跑不下来。

这次的巡场是饲养员带队,他一个高级饲养员,队伍里除了几位经验丰富的老手,剩下大多都是刚进基地没几年的半新人,除此之外,随队标配还需要带医护小队,随队的医生也没带别人,就带的校医。

校医一听说今年巡场的任务落到饲养员头上了,前脚递了参加的申请,后脚就和饲养员坐到同一辆出发的车上了。

校医还是顶着那张万年睡不醒的脸,歪在最后一排座椅上,脚在过道上一支棱,无精打采地说:“兄弟我够不够义气?这吃力不讨好的破活儿我都陪着你呢。”

饲养员背着包一脚踢校医小腿上,校医啧了一声收回腿,饲养员放下包坐到他隔壁:“跑这么老远,是为了陪我?还是想躲谁?”

校医挂着俩黑眼圈瞥了饲养员一眼。

饲养员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点儿的坐姿,回看他一眼,笑着忽然来了一句:“是挺忠诚。”

校医翻个白眼,抬手塞上耳机,抱着胳膊头往旁边一歪,直接开始补觉。

校医主动出远门的理由,饲养员心里大概能猜着个七七八八,不外乎就是狼种最近热情过头了。他俩那点事儿饲养员差不多知道一点儿,狼种追他追了也得有五六年了,没成年那会儿就开始追,追到现在的确挺执着,可惜一直没追到。

饲养员带着队伍,按着规划路线一路往分部行进,分部基本都处在国界边角的地方,路途遥远,地处偏僻,所处城镇也更加落后一些,跟那些大城市完全不是一个环境。

落后就意味着贫困,人和人、人和半兽、半兽和半兽互相抢夺资源的事情就更加常见,**之间的矛盾也比其他地方严重得多,也复杂得多。

总之人类数量占优势的地方,半兽的生存空间就不可避免的会被挤占,所以基地在这里建立了分部,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救助半兽。

这边快成年的半兽,一个个的大多看起来都很清瘦,个子也不高,呼拉拉成群跑过去的鼠科少年,站直了才到饲养员胸口。

饲养员的队伍在这里停留了小十天,几位老饲养员和本地的工作人员做了深度交流,新人干干杂活,能帮的尽量都帮了,校医也带着医护人员挨个给幼兽做了例行检查。

从这里离开,再往更远处走,更为偏远一点的地方,地势过于险峻,人类活动不那么频繁了,人口密度变小,在人类数量不占优的情况下,半兽天生的体能优势就显露出来了。

在这种地界,半兽就成了强势方,他们受人类社会的影响很少,骨血里的**保留得更为完整,大部分都具有攻击性,更深的群山里甚至还会出现类似于恐怖组织的兽群,或者信奉纯种的异教。

基地战斗员出的任务,其实很大程度上就是在和这股势力做对抗。

饲养员队伍此次行程里最为偏远的一个分部,就镇守在人类村落和群山的交界处。

饲养员领着车队还在赶路时,忽然接到了基地那边打来的通讯电话。

电话是领导打来的,直接给饲养员下了任务,让他立刻改路线,说是之前一个小分队意外遇袭了,他的队伍是距离最近的,让他赶紧带着医疗人员过去帮忙救助,分队里有个高阶半兽受了重伤。

“好,我知道了,定位信息已经收到了。”饲养员接着电话,忍不住看了眼旁边的校医,“我们这就赶过去,晚上应该就能赶到。”

校医察觉到饲养员的眼神,没什么精神的扒拉了一下头发,耷拉着眼皮看他:“怎么了?下了临时任务,要去支援谁吗?”

“嗯。”饲养员挂掉电话,犹豫了下,还是提前告诉了他:“狼崽儿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