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林承志看着不说话的林宜知有一点害怕。

别看在家里的时候林曼莹是那个最能咋呼,最能作妖的,但是让林承云和林承志最害怕的还是林宜知。

他们是亲眼见过林宜知发狠时往死里揍人的。

“我没事。”

林宜知压下自己心中的怒火,对林承志道:“这次我会带着妈妈一起走。”

“去哪儿!”林承志着急道。

“回家。”

“首都吗?”

林宜知点头。

她这次出来有两个目的,第一个就是来大西北找王妍心。

如果王妍心能等到自己来是最好的,如果等不到自己,林宜知想来送她最后一程。

如今遇到林玉书这个情况,林宜知是不可能将自己妈妈的骨灰坛放在这里天天被林玉书恶心。

林宜知准备带王妍心回首都,埋到自己外祖父和外祖母的身边。

其实哪怕没有要带王妍心骨灰回首都这件事,林宜知也准备在回程的时候去一趟首都的。

去首都是林宜知此次出来的第二个目的,为了找林曼莹。

当初林宜知在家属院之所以没有对林曼莹下狠手,是因为她不想在自己还要生活多年的地方,给别人留下一个心狠手辣、不留情面的冷血印象。

尤其她还是卫生所的医生,即便日常冷淡一点,也不能过于极端。

毕竟这个时代大多数的人都善良、质朴,林宜知不想成为那个异端,她也谨防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在如今这个时代,平凡不惹眼就是最好的。

林宜知和林曼莹之间的矛盾和梁子只有两家人清楚,外人知道的不多,即便听说过一些流言,但那也没有实质的证据。

这时林宜知要是对林曼莹下狠手,他们只觉得一个能对自己家人都如此无情的人,肯定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而品德,是在这个时代顶顶重要的东西。

即便林宜知不多,她也必须装出自己有来。

但林宜知又不能放任林曼莹这个定时炸弹在自己身边。

所以她想,既然不能在家属院解决她,那就换个地方,让林曼莹先离开家属院再说。

而根据林曼莹的性格,离开家属院之后她肯定会回首都。

林宜知这次回程去首都,就是为了想办法将林曼莹按死,让她再也蹦跶不起来。

“回首都也好,承云打电话说要过来,被他拦住了。”林承志话里的“他”指的是林玉书。

“你回去之后可以让承云陪你一起,也让承云……看妈妈一眼。”

“嗯。”

“姐……”

林承志有些欲言又止地看向林宜知,林宜知直接道:“有话直说,对我还用吞吞吐吐吗?”

“大姐她……”

“她的事情我不管,也不知道。”林宜知并没有要在林承云和林承志面前装作她和林曼莹关系不错的样子,闹掰了就是闹掰了。

她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跟她虚与委蛇,她也不配。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打电话问你,妈妈的身体怎么样吗?”

林宜知想到林曼莹故意在自己面前幸灾乐祸说的话,对摇头的林承志道:“因为林曼莹来我家拿承云给她寄的包裹时,说妈妈活不过今年冬天。”

林承志不敢置信地看着林宜知,满腔怒火地问道:“她为什么要什么说!”

王妍心对林曼莹的好,林家每一个人都看得到。

说句不好听的,王妍心对林曼莹比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好,她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也不知道,但我会永远记住她说这句话时候的嘴脸,我永远不会原谅她。”当然也不会放过她。

林承志攥的拳头一节一节响动。

他真的不明白,不明白林曼莹怎么就能忘恩负义成这样!

两人因为这件事情沉默时,一堆人抬着一个人往农场大门口这边跑来。

“让让,让让!”

“要是王医生还活着的话,咱们也不至于遇到一点小伤小病就要往县城跑!”

“这是小伤小病吗!你们难道没看到我仁哥的脚丫子流了多少血吗!”

“别废话,快点叫车!”鄂仁疼得面目扭曲地大喊。

林宜知和林承志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这一幕,而其中一人在看到边上的林承志和林宜知问道:“站在大志身边的人,是他今天要来的那个姐姐吗?”

“是啊。”跟在鄂仁身后的人说道。

“王医生之前说她女儿是学医的高才生,医术和她不相上下,有她在,咱不用舍近求远了呀!”

那人话落,抬着鄂仁的两人不自觉的慢下脚步。

这么个丫头片子看着还没有他们大,真的能治吗?

“你们是想要疼死我吗!”

鄂仁话落,旁边着急的都快要哭了的妇人对着林宜知喊道:“女同志,你能帮忙吗?”

林宜知向前走了几步,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道:“我水平有限,得先看看。”

“你们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直接送去县城的医院。”

林宜知没有大包大揽,反而在这些人眼中变得更加可靠。

鄂仁显然也是这么觉得,他想着王妍心之前在农场卫生所的时候就很有医德,而刚刚林宜知在林家的时候也没有趁机报复,应该会老老实实地给他治疗。

“还愣着干什么!”鄂仁指着林宜知喊道:“你快把我鞋子脱了看看啊!”

林承志不解地看向林宜知,他姐也不是个热心肠的人啊,更不用说眼前这人还是到他们家找茬的人。

林宜知从始至终都没有搭理鄂仁,在鄂仁说第二次的时候她才道:“我怕你讹我,还是让这位……”

林宜知看着在鄂仁身边满脸担心的女人,说道:“女同志帮你脱一下,当然,其他人也可以。”

反正她是不会动手的。

而林宜知说话太直接了,以至于别人想要再劝她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因为鄂仁真的能干出讹诈林宜知的事情。

林宜知不动手,最后还是鄂仁身边的那个女同志帮他脱下鞋子。

因为林宜知站在鄂仁的右侧,所以那个据说是鄂仁母亲的人只能往左边去给鄂仁脱鞋。

鞋子被鄂仁母亲脱掉的时候,鄂仁一直在吱哇痛叫,只见他好好地大拇指完全折向了脚背处,指甲盖被石片贯穿,血啦啦地看着格外吓人。

“他骨折了,送医院吧。”

林宜知一句话惹得鄂仁放声大骂,但是林宜知不止没生气,还贴心地对鄂仁的妈妈道:“没耽搁时间,车子刚好来了。”

林宜知话落,一辆拖拉机刚好停到农场门口。

抬着鄂仁的人也没空搭理治不了的林宜知,赶忙抬着他往拖拉机那边跑。

结果他们跑出去还没有三步,前面抱着鄂仁双腿的人不知道被什么绊倒猛地扑到地上,鄂仁没有鞋子保护且已经受伤的右脚再次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折叠在了地上。

惨叫声响彻农场的天空。

“老天还是长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