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知这句话说完,成功将屋子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精神有问题?”鄂仁指着地上同样不敢置信的林玉书道:“你说他!?”

他可是大学教授,读书多的人怎么可能精神会出现问题!

林宜知俯视着正怒视自己的林玉书,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不是他精神有问题,怎么会编排和自己同甘共苦的妻子是别人的情人。”

“如果不是精神有问题,他怎么会自己告发自己家,你们见过自掘坟墓的人吗?”

鄂仁身后的人齐齐摇头。

“他真的是精神有问题,他如果精神没有问题还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林宜知看着林玉书的目光里满是威胁,“他不仅会众叛亲离、无依无靠,我妈妈在首都和农场救治过的病患也不会放过背刺过自己恩人的人。”

林宜知盯着林玉书的双眼,“你没办法活着离开农场,你会死在这里。”

林宜知的声音不大,但每一句都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进林玉书的耳朵里,钻进他的脑袋,扎进他的心里。

林玉书眼中的愤怒变成恐惧,王妍心救治过得人太多了,他们能提前离开首都就是托了王妍心之前救治过的人的福。

而鄂仁听完觉得有些不对劲,尤其是林宜知在最后说的那些话,越品越不对。

就在鄂仁想要继续询问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喊道:“请问这里是林玉书同志的家吗?”

林玉书一听到外面有人找自己,吓得立刻抱住脑袋往旁边的房间里跑去。

一边跑,他还一边喊:“他不在!林玉书不在!!”

林宜知看着林玉书惊慌失措、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讽刺。

她看着眉头紧蹙的鄂仁摊手道:“这样还不明显吗?他真的精神有问题。”

鄂仁面色不好深呼吸一口气,眼看着就要拿到证据立功,他不想就这么离开。

“嫂子。”

秦雨升穿着一身军装走进来,挺拔的身姿在穿过鄂仁这群人进来时,犹如鹤立鸡群一般。

“什么情况啊?”

秦雨升冷脸说话的时候还是很有威慑力的,这不刚走进来鄂仁那群人齐齐地立定站好。

秦雨升冷眼看着鄂仁那群人对林宜知道:“这是来找茬的?”

鄂仁等人看秦雨升这气势,咽了一下口水刚要解释,就听到林宜知笑道:“是来帮忙的。”

远水救不了近火,鄂仁这群人就是农场的地头蛇,即便秦雨升暂时压制住,等他离开吃亏的还是他们。

鄂仁连连点头,“对,没错,我们是来帮忙的!”

秦雨升盯着鄂仁等人问道:“帮什么忙?”

鄂仁被秦雨升盯得腿都要软了,就在他怎么都找不到借口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林承志突然道:“我家的屋顶漏了。”

“对对对,我们就是来帮林家修屋顶的。”

说完鄂仁立刻招呼着自己身边的人出去,借口拿梯子拿麦杆啥的跑了个精光。

堂屋只剩下林宜知三人时,秦雨升道:“嫂子,要不要帮你去农场招呼一声?”

林宜知摇头,虽然离开东北的时候齐巍山说有什么忙尽管对他的战友说,但人情越用越少,还是用在刀刃上比较好。

“今天的事情谢谢你,还有,你怎么回来了?”

秦雨升笑道:“是这样的,最近我都有时间,你什么时候走提前和我说一声,我来送你。”

林承志听到这句话眼巴巴地看着林宜知。

以前他也没觉得自己和家里的兄弟姐妹有多亲近,但是林宜知来了之后,林承志莫名地觉得自己有了依靠。

尤其是刚才鄂仁想收拾他,林宜知却站到他面前的那一刻。

那瞬间林承志真的好想哭,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么护着了。

“姐?”

林宜知听着林承志喊自己的声音,对秦雨升道:“后天早上八点吧,麻烦秦同志了。”

林承志听林宜知说完满脸失望,这么快就走吗。

“嫂子客气了,那到时候我在农场门口等你。”

林宜知笑着点头道:“好,我们送你。”

林宜知拽着林承志送秦雨升出农场时,不少人看到林承志和秦雨升说话亲密的样子,然后纷纷猜测林承志和部队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而没走太远的鄂仁看着林承志还有林宜知的身影,气得一脚踢在旁边的石头上。

结果这石头是长在地上的,鄂仁一脚上去痛叫一声抱着脚跌坐在了地上,血浸染鞋子流了一地。

鄂仁的惨状林宜知他们暂时还不知道,两人把秦雨升送出农场之后,林宜知并没有急着和林承志回去。

“你爸是怎么回事儿?”

以前林宜知还会和原主一样叫林玉书爸爸,后来因为换亲的事情,林宜知改叫林玉书叔叔,现在倒好,称呼直接变为“你爸”。

林承志也没有在意林宜知的称呼,他苦笑道:“他被击垮了。”

“从人人尊敬的大学教授变成一个早出晚归铲牛粪都会被侮辱的人,他……没挺住。”

林承志是亲眼看着自己父亲从反抗到妥协,即便后来因为王妍心成了农场的医生后针对他们的人少了很多,但林玉书还是回不到之前的状态。

他的状态越来越不好,在家里愤世嫉俗,在外面唯唯诺诺。

林承志是一点一点看着他垮了,看着他一步一步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

尤其是当林玉书为了那个所谓的虚无缥缈的名额去举报自己母亲的时候,林承志感觉自己从小到大的世界观一下子崩塌了。

一向恩爱的父母开始天天吵架,一向被林承志视为君子的父亲,却反手背刺了自己母亲一刀。

“当时我和你打完电话回家的时候,妈妈和他又吵架了,当天晚上……”林承志的声音颤了一下,“妈妈的病情就加重了。”

至于他父亲说的那些更难听的话林承志没有对林宜知说出来,他能感觉到林宜知现在对自己父亲的厌恶,他不想再增加这些厌恶。

但林宜知听到病情加重这四个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即便王妍心有了求死的心,那林玉书也起了推动的作用,或者说,更坚定了王妍心求死的意志。

林宜知死死地攥住自己的拳头,明明她在信里告诉自己不要相信男人,可为什么她还要为了这些不负责的臭男人断掉自己的生路。

他们凭什么,他们又有什么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