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瑛决定回京城。
她之前的打算是想着等荀老回来了再说,可是现在也不知道荀老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她在这边再等下去,好像也没有了必要。
最主要的是,如今他们军营里没有再出现过有人吃罂粟丸的现象了,只要没人再吃了,就算是控制住了,这样也就不用担心军营里人心涣散了。
“决定好了?”陆时章有些舍不得。
她来的这段时间,他们都没好好团聚,每天都在忙着各种事,现在她又要走了,他甚至都恨不得将她绑在身边算了。
明瑛点点头,一来是姜家的事她必须回去,二来,她一个郡主,这么久的停留在军营里,确实也不妥当。
“日后你们一定监管更为严格,姜家的人不见了,谁都不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又或者是他们化成了谁的样子,之前应该是我低估了姜瑶的能力,说不定她要比我们想象的要厉害得多。
而且他们姜家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们现在都还不知道,所以接下来他们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事情,我们更不会知道,所以你一定要提高警惕,千万不能让将士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至于那些已经吃了罂粟丸的将士,现在只能强行控制了,如果实在受不了,就直接解决了吧。”
明瑛说道。
这事现在没有任何解决办法,如果他们自己太难受,死了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陆时章一一应下。
翌日,就在明瑛准备起程的时候,却突然收到了京城的来信,说陆家陆程商和陆老夫人都死了。
明瑛怔怔地看着陆时章,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曾经那么希望他们死,如今真的死了,却又生出几分莫名的惆怅来。
“时章,你还记得我之前在书信里跟你说过的吧?你娘也是死于黑寂砂,就在我来之前,有个叫张锋的,他家是江南医药世家,一路追查黑寂砂来到了京城,最后线索也指向了姜家,我在想,你娘的死因是否跟姜家人有关?”
陆时章诧异的看向她。
明瑛立马解释,“我不是故意不跟你说的,是我最近忙着罂粟丸这事,我都忘了跟你说了。”
明瑛担心他以为是自己故意不跟他说。
而陆时章想的却是,这怎么绕来绕去又跟姜家有关?而且他娘跟姜家也没什么往来啊,姜家为何要陷害她呢?这中间到底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呢?
可他见到明瑛这么着急的解释,胸口一阵心疼,揉了揉她的头。
他很是自责,是他让她误解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想,如果我娘的死真的跟姜家有关系的话,那我娘肯定是知道了一点什么,而我娘就一个深闺妇女,她能知道什么呢?她所知道的无非就是通过我爹……”
陆时章这般说着,明瑛瞬间就反应过来,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莫非是陆老爷发现了他们姜家的什么秘密?甚至就连陆老爷都不是病死的,而是被陷害?”
两人想到了一块,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宝物!”
明瑛点点头,“当初说陆家有一件宝物,能保陆家不亡,是不是有可能就是拿捏姜家的证据?所以姜瑶才会就算不喜欢陆程商也愿意嫁给他。”
陆时章:“可是姜瑶嫁到陆家后并没有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索性直接杀人灭口。”
明瑛:“有可能!”
陆时章:“如今母亲已死,怕是没人知道所谓的宝物到底是什么了。”
明瑛:“只要存在过,那肯定就会有痕迹,我到时回去好好找找,肯定能找到蛛丝马迹的,还有陆老爷的死,说不定也有蹊跷。”
陆时章突然将明瑛拥入怀中,久久没有松开。
“时章?你怎么了?”明瑛觉得有些奇怪,这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抱上了呢?
“让我抱抱。”陆时章声音低沉,甚至还带着些许的哽咽。
明瑛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回抱住他,轻轻的帮他顺着后背,“陆时章,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以前那些不好的事情?没事的,都已经过去了,不管真相到底如何,我们都只用向前看就行,别想了,我在京城会帮你把事情真相调查清楚的,你在这边只管保护好自己,保护好手底下的将士,知道吗?”
“嗯。”陆时章轻轻的闷哼着应道。
“我不说希望你每次都胜仗,我只希望你,希望咱们大乾国的将士,都能平平安安的,那就最好的事情了,知道了吗?”
“嗯。”陆时章又应了一句。
只是明瑛不知道的是,陆时章压根就不是因为这些事,而是因为明瑛为他付出的一切。
如今他人在疆场,很多事情都没法去做,更加没有办法陪在她身边,就算京城发生了什么,他也无法第一时间陪伴她左右,这是他一个做丈夫的缺失。
如今她还为了他,千里奔赴边疆……
这叫他情何以堪。
只是,这些话他不会告诉她,等他彻底打退了狄国,他就可以回京城了,到时他就陪着她去实现她的理想。
前半生她陪他实现他的愿望,那后半生,就由他来陪着她做她想做的事情。
“行了,一个大男人,别这么磨磨唧唧的了,京城那边有事,我先回去了,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给你写信的,别担心。”明瑛松开他,安抚道。
怀里的人突然离开,瞬间空****的,陆时章顿时觉得心里也空落落的,有些无措。
明瑛利落的翻身上马,“我走了,照顾好自己和将士们。”
陆时章看着她,心里有话说不出来,最终化作几个字,“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来也是一个人来的,没问题的,这边荀老回来了,你也要记得给我写信,还有,陈玉他们那几个人也别轻易放过,再审审,说不定还能再审出其他的东西来,他们都狡猾得很。”明瑛都要走了,可总能想起各种事来,再三叮嘱他。
陆时章听着她的这些嘱咐,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