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夫人皱眉,下意识就要指责虞幼欣一点女儿家的矜持都没有,这样的话她也好意思宣之以口。
可细想一下,好像也没有错。
如今皇帝为了抬举宸妃和大皇子,把她母家人召进宫,又是封爵位又是给要职。
也不怪人人都想把女儿嫁进宫,有这样一步登天的捷径在。
本来这一切都该属于他们虞家的,可奈何裴月姝只是他们的儿媳不是女儿,指不定她还为当初之事记恨他们。
不然皇帝又怎么会出尔反尔,抓着之前一些陈年烂谷子的事不放,其中没有裴月姝的推波助澜她是绝对不信的。
若是周家大公子真的对虞家的女儿有意,那倒是能打消宸妃对她们的怨恨,起码能让虞国公全须全尾的从廷尉署回来。
她叹了口气,不得不因为现实低头,“明日你再去吧。”
虞幼欣自是欣喜若狂,立马回房挑选明日要穿的衣服。
周时章到承德山庄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他没有去见裴月姝,将马交给了山庄的人就立马回去。
霍弛转身看了暗七一眼。
暗七下意识后退几步,“属下......也不知道他来了就要走啊。”
霍弛哪里不知道他的那点小心思,“再有下次,你就回临西养虫子。”
暗七顿时哭丧着脸,他指着山庄,“那您还去吗?”
霍弛冷哼了一声,但还是往前走。
“那少主要记得属下跟您说的话......”暗七小声喊道。
“闭嘴!”
“哦。”
霍弛消失在墙头,暗七找了个地方窝着,一晚上给自己和秋葵想了好几出大戏。
这几晚霍弛都会来,所以今夜他又来了,并没有引起裴月姝的半点反应。
她让人把长极抱来,但只是让霍弛抱了一会就又将他送回杜嬷嬷那。
看着霍弛不太好看的脸色,裴月姝戏谑道,“舍不得?”
“自然。”霍弛瞪了她一眼,小坏蛋虽然皮了点,但香香软软,长得又那般可爱,恐怕没有人会不喜欢,更何况那是他的孩子。
“这很好办啊,少主都这把年纪了,也是时候该娶个贤良淑德的妻子,再纳上几房美妾,届时还要几个孩子还不是少主说了算?”
裴月姝捏准了霍弛的秉性,趁他生气之前坐在他腿上,环着他的脖颈送上香吻。
霍弛眼中的火气的确熄灭了不少,不过被他掐的腰却是隐隐作痛。
他压抑着脾气,突然掀唇一笑,看着她的眸很是认真。
“我只会有一位妻子,她将会是我心爱的女子,我吃过兄弟多的苦,也因庶子的身份备受冷眼,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也要受这个苦,我的孩子只会是嫡出。”
裴月姝表情微微一滞。
他这话岂不是自相矛盾,长极说到底是他私生的,与嫡庶都沾不上边,他的意思莫非还要娶她为妻?
简直是荒唐,她若笑到最后必然就是太后,从未听说过太后还能另嫁他人的。
但霍弛看她的眼神似乎还真是那回事。
裴月姝有些许无措地撇开脸,更是从他身上起来。
霍弛没拦着,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暗七这次倒是没说错,真心才是最要紧的。
裴月姝已经恢复了平静,看他的目光不带一丝感情,“少主真是痴情种,为了不让以后的霍夫人伤心,少主还是别来我这了。”
霍弛却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依旧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她不会生气。”
她在眼前又怎么会生气呢。
裴月姝又一次避开他的目光,“少主怎么会知道,可别太自信了。”
她去内室沐浴,但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霍弛没忍住低笑出声。
等裴月姝出来时,霍弛已经在床榻上睡着了,至于是装的还是演的就只有他自己清楚。
裴月姝面无表情,只是看了他几眼就在另一侧躺下,身后凑过来一堵温暖的墙,两人紧紧地贴合没露出一点缝隙。
她能感觉到霍弛在她头顶呼出的温热气息,以前不怎么觉得,这次却感觉快要被那气息融化。
翌日,裴月姝醒来霍弛却没走,她睡得晚,眼下精神有些不太好。
霍弛也起身了,他看了她一眼,伸手在她的太阳穴揉捏,“难受就再睡会,我今日休沐,就不走了。”
裴月姝甩开他的手,看他的目光犹如带着刀剑,“你当你是谁?我是皇帝的妾室,你不是皇帝,我也不是你的所有物,我不过是少主的一枚棋,少主可别搞错了。”
霍弛脸上的温和消失,但也不见他恼羞成怒,而是淡淡道,“我走就是了。”
他走后,裴月姝脸上满是倦意。
霍弛的爱对于别人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可对于她而言,不过是出了狼窝又入虎穴。
她本以为他这样的奸臣,一切都远高于利益,何曾想过他也会有如此堕落的一日。
一想到她成了太后还要被他禁锢在鸟笼里成为他一人的雀儿,裴月姝就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她必须想办法。
虞幼欣终于从虞府出来,她已经打听好了周府所在,今日恰好又是休沐,她想周哥哥知道她来做客一定会很开心的,所以她连拜帖都没准备就去了周府。
只是周府的门房都是周长风在京城置办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虞幼欣与府上的主子们有什么交情。
堂堂国公府的嫡小姐就这样被他们拦在门外等,虞幼欣脸都气绿了。
她本以为自己再忍忍,等门房禀明了周哥哥,周哥哥一定会亲自出来接她再给她赔罪,结果却是周时章根本不想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