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着◎
殷长衍一直站在花窗下。
离得太近, 会招唯一烦。他怎么能让自己处于那个不妥的境地呢。
走得太远,又有点儿放不下心。虽然魏璋性情冷淡,可他好歹是个男人, 还是个相貌相当出色的男人。
当然,他不认为魏璋有那个心思。魏璋本来就不怎么爱说话,少年时在做月事带房间管理者之前,又曾干过半年的“葬花匠”。
“葬花匠”, 负责处理望春楼死去女支子的小厮。
在这半年间, 魏璋清楚地意识到“情”是人所有防线中最不堪一击的一环, 于是早在他认情识爱之前, 便先决定扔掉这没什么用的玩意儿。
两人同住时,魏璋曾因殷长衍过于重情而训他, 骂的还很难听。
同样的,他也不觉得唯一会移情别恋。唯一说过只爱他一人。会变心的人又怎么会是他娘子王唯一。
隔着花窗看, 只是好奇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怎么会认识。没有吃醋, 真的一点儿都没醋。他可以保证。
魏璋怎么坐下了?
坐姿雅致, 显得人越发端庄。
......刚才他走的时候为什不顺手把椅子拉走。
魏璋向来浅眠, 按理说对声音很极度敏锐。他什么时候受了伤, 得唯一靠那么近才听得清。
能轻易被人所伤......魏璋,你最近修炼懈怠了。
活该。
等等,魏璋手里那东西......他要引唯一入梦?!
王唯一周身萦绕紫气, 轻轻地阖上眸子。
殷长衍走上前。
魏璋回头, 食指比在唇间, 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呦, 终于肯出来了?”
“你让她入梦, 这样很危险。”
“说得好像是我蓄意引诱她一样。殷长衍, 是她想,我才做的。”魏璋说,“而且,谁叫我有求于她。我也没办法。”
殷长衍垂下眸子,“别拿你的把戏弄到她身上。再有下次,我会出手。”
“豁,难得见你有别的情绪。看来今日我所行不虚。”魏璋从刚才起就闻到一股石头烧干的味道,“殷长衍,你家的锅子一直在干烧,没问题吗?”
殷长衍一愣。
锅刚烤完红花馅饼,忘熄火了。
这口锅是他从以前居住的家里带来的,禁不起任何闪失。
起身离开。
等殷长衍背影淡出视野,魏璋脸上再没半分调侃之色。
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素布灯笼,语中透着一阵无奈,“王唯一回来了又能怎么样,殷长衍,你依旧活在过去。明明是高高在上的近神人,却被一个情字缠得半疯半妄、不得解脱。殷长衍,你是修炼之人,应当知晓,情念缠身,等同于废功判死呐。”
王唯一睫毛微动,面上有悲痛之色。
哦,她要醒了。
正好,他忙完了,该轮到她做事儿了。
王唯一猛地睁眼,手撑着躺椅坐起来。没安静三秒,提着裙角匆忙起身,“魏璋,你先坐,自己喝茶吃点心。我想见殷长衍,我要去找他。”
魏璋:“......”
行吧,他时间多,也不是不能耗。
突然,指节顿了一下。指腹停留在美人仁慈心善那一面。
一些早已扔掉的记忆重新鲜活起来。
魏璋抬头,看着王唯一离去的方向。
......怎么是她。
竟然是她。
王唯一的直觉一向很准。没有原因,她就是知道殷长衍在厨房。
很快找到人。
殷长衍背对着她坐在厨房里。
她没有意识到不对,正常人谁会坐在厨房。
“殷长衍,我叫你好几声,怎么不答话。”王唯一快步上前,殷长衍怀里有一口锅,“抱着一口铁锅做什么?底都掉了。”
殷长衍手心部分烫了一圈细密的泡。
“殷长衍,小心手。”王唯一反应过来,打掉锅,去抓他大掌。
殷长衍空洞孤寂的眸子在看见王唯一的一瞬间重新染上情绪,眨了一下眼睛,“别碰,小心烫到。锅子烧坏了,我下午就出去重新买一口。”
他后退半步。
怕她被锅烫到,更怕自己碰触到她,然后这么美好的场景会突然扭曲而后涣散消失。
“你避什么避?”王唯一哪儿能顺他的意,稍微屈膝,跳到他身上挂着。与他鼻尖相抵,“殷长衍,你看清楚,摸一摸,我是活人,不是魏璋素布灯笼里那一碰就碎的浮光掠影。”
殷长衍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
手慢慢抬起,小心翼翼地碰她的脸。
戳一下。
很快陷进去,又软又弹。
再戳一下,指腹传来细腻滑嫩的触感。
还有点儿温热。
他爱不释手地玩儿,王唯一渐渐有些忍不了。
“你是打算给我戳一对酒窝出来吗?你指甲很长,一戳一个印子,我疼。”
王唯一低头,含住他修长颈项上的喉结,将冰凉纳入湿热的口舌之中。
是蓄意报复,也是起了色心。
客栈时,他在她身前挡阵法,她就很想含一含这个喉结。
让冰凉玉石在她唇舌之下一点一点变得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