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
王唯一瞧了脚又瞧他,**肆无忌惮,床下意外的纯情。
擦好脚,放下裙子。
“我抱了一路回来,你多少吃一些。”
“子时,该睡了。”
殷长衍解开衣带,将衣服整整齐齐叠放在一侧的板凳上。
躺在**。
双眸闭阖,没一会儿呼吸平稳绵长。
“我自己吃。”
包子凉透了,油粘在纸袋子上腻得发慌。王唯一合上发软的纸袋,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天还没亮的时候殷长衍动身出门。
王唯一瞧了眼天色,又是辰时。
殷长衍总是辰时起床去望春楼取月事带,坐在院子里洗一天,晚上子时睡觉。
普通又乏味的日常。
有什么事情打乱他的日常才会令她意外。
白公子这次的活儿有两天,因此月事带攒了不少。
望春楼小厮手背扇了扇味儿,“太多了,盆放不下。要不我找个粗布包起来,你背回去。”
殷长衍点了点头。
“你来包,女人这东西太晦气。”小厮绕过月事带,在库房翻出一块大粗布扔过来。
殷长衍蹲下将粗布展开,把姨妈巾整整齐齐地叠放在里面。
小厮瞧了一会儿,突然开口,“我现在有点儿明白,为什么那帮姑娘非得等你回来洗这玩意儿。”
“?”
“没什么。你弄完后尽快送过来,她们离不了这个。”
殷长衍走的时候,背上粗布包大得吓人,整个人像一只直立的蜗牛。
巷子里路人远远看到殷长衍就皱起眉头,边掩鼻子转道边暗骂晦气,“怎么遇上他,隔夜饭都要呕出来。”
月事带有味道,不好闻。但殷长衍不觉得,非要说的话,那是钱的味道。
回到院子里,将大盆摆好,兑好皂角水浸泡月事带。趁这空档拆下昨天的,装入干净的包袱里。
有一部分没干透,晚一些再收。
“殷长衍,你饿不饿?”王唯一靠在门槛上问。
殷长衍搓洗,头也不抬,“我不吃。”
“我得吃。灶膛火我生不起来。”
殷长衍迟疑了一下,媳妇儿不吃饭会饿死。搓了两下,起身洗干净手,去厨房翻了个馒头。
“就这?能不能炒几个菜?”
殷长衍继续搓洗,头也不回道,“你看着弄吧。”
今天月事带量比平日多,不在子时之前洗完,明天没办法交货。
王唯一出门买了四个鸡蛋,丢到水里住煮熟。把酱油和大蒜怼到里面,放点儿香油拌了一碗鸡蛋酱,夹馒头吃。
同门常这么吃,王唯一吃了一次就欲罢不能,缠着同门问到配方。
“我去房间里吃,对着院子里这味儿属实下不了口。”王唯一端起盘子进屋,“给你夹个鸡蛋酱馍放桌子上。”
殷长衍没说话。
搓洗完大半,侧头嗅了一下肩膀。有味儿。
但既没有酒肉臭气腻舌根,也没有烟味儿挠喉咙。
王唯一睡了个午觉,从**爬起来时桌上的鸡蛋酱馒头一口都没少。
随口一提,“你怎么不吃饭?扛得住吗?要不吃完饭再弄。”
殷长衍眼皮微抬,提起月事带,“你要搓洗?”
王唯一面带为难,实在是下不了这个手。
殷长衍冷冷地垂下眼皮,继续搓洗。
过了一会儿,后背让怼了一下。
“闪开,腾地儿。”王唯一鼻子里塞了两团棉花,洗脸巾掩住半张脸,手上拿了雕成半松拳头模样的木头。
殷长衍愣怔一瞬,“这什么东西?”
戳一下,被刺儿扎到。
“手替。我观察好了,揪住两头不停地搓就行。我上了木刺,搓得更干净。”王唯一大马金刀跨坐在板凳上,眉头拧着,“你吃饭去,我来弄。”
殷长衍回房,咬了一口鸡蛋酱馍,咀嚼。
味道不常见,但入口绵长。
从没在这个时辰吃饭。
第二日凌晨,天边蒙上一层青色,殷长衍刚洗完。起来活动两下手脚,去厨房烧一锅热水,就着干馒头啃两口,动身给望春楼送月事带。
王唯一听到动静醒来,一半床铺平整。他又一宿没睡。
大门“吱呀”一声关上,脚步声逐渐走远。
王唯一睡觉太多导致饿得发慌。从**爬起来,简单清洗了一下,去厨房翻出剩下的馒头,借着灶膛的火气烤得表皮泛黄酥脆。
院子角落一批没拆下来的月事带是手替搞得,她亲手所挂。
哦,没干。
王唯一去门外捡了一筐大石头,洗干净丢到灶膛里烧。过一会儿刨出来,吹去表面的浮灰,把月事带全贴上去。
手替并没有搓得更干净,反而木刺儿勾得线头百出,宛如海参。
望春楼。
小厮清点月事带,皱眉道,“缺了一袋子。”
“没干。”
“姑娘紧着用,最迟一炷香我就得送过去。这钱我得扣一部分。”
“嗯,扣吧。”
殷长衍模样让小厮不舒服,“你要是一直这样,活儿我就得分给别人。”
殷长衍眉头微拧,“......不会有下一次,鹏哥。”
赵鹏心情好了起来,从怀里掏出的两串铜钱装回去一串。
“等等,别扣钱。剩下在我这儿。”
王唯一抱着一个大包袱站在不远处,轻喘着粗气儿,面若桃李。手托起沉重的包袱往上颠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还抱着月事带。
殷长衍快走两步上前接手。
“你落家里,我给你送过来。”王唯一两条胳膊垂在身侧,因负载过重而轻微颤抖。原身身体素质也太差了。
赵鹏眼睛亮了一下,摩挲两下铜钱,“这闺女长得真标致,不比咱们望春楼的姑娘差。你今年多大,叫什么名字?”
视线跟凉泥巴落在身上一样令人不适。
殷长衍侧身挡住赵鹏视线,“鹏哥,别叫姑娘们等急了。”
“你刚还说没干,包袱里是潮乎乎的吧。闺女告诉我名字,姑娘们那头我去说,绝对不叫你扣钱。”
王唯一探出脑袋,“我不信,除非你先把钱给殷长衍。”
赵鹏哈哈大笑,把两串铜钱扔给殷长衍,好以整暇地瞧王唯一。身形纤秾合度,香腮雪肤,要是能娶回家也不错。
“我叫殷长衍的媳妇儿。”
赵鹏愣了一下,脸色难看。看她眉眼清澈,想不到已经被人睡了。还是殷长衍这个脏货。
挑开包袱验货,打算随便找点儿毛病退回去扣钱。
王唯一心头突突,祈祷赵鹏对月事带不熟。这些月事带料子都不差,惨被抓成海参,认真算起来这串铜钱都不够赔的。
一个粉衫女子快步走过来,“阿鹏,是不是殷长衍来了?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东西抱进来。姑娘昨晚身子不爽利,要是怪到我头上,看你有没有好果子吃。”
“今天洗得不错,不仅蓬松还暖暖的。娘子有心了。”粉衣女子心道只有女人才懂女人缺什么,“早上姑娘赏了我一叠枣泥酥,就借花献佛赠给娘子尝尝鲜。”
王唯一眼前一亮。望春楼的枣泥酥天下有名只供大能,她还有这等口福。“这怎么好意思,谢谢姑娘。”
赵鹏移依依不舍回视线,抱起月事带进了望春楼。
“殷长衍,你端盘子。我手软,怕给抖到地上。”
“以后别来望春楼。”殷长衍说。
“你求我我都不来,重得要死。”
路过一家布行,王唯一买了两尺粗硬布,“做包袱吧。路上有几个人看我漂亮凑过来帮忙,一见是望春楼的月事带,立即退得远远地。”
这不是还要来么。
“赵鹏对你居心不良。”
“我嫁人了。”
殷长衍敛起眸子。她不听劝,那就从赵鹏那儿着手解决问题。
“东西都置办好了吗?”
王唯一愣了一下,“什么东西?”
“明天回门,红鸡蛋、酒、肉、布料之类的。”
“忘了,我现在就去。”
“午饭你在外面吃,我不做饭。”殷长衍取了一钱银子给王唯一。
殷长衍给赵鹏送了个信儿,约他中午在家里吃饭。说是赔罪。
赵鹏依约而来,手里提了一壶酒,并两斤牛肉、二两花生米。
“鹏哥客气了。”殷长衍请他进门。
赵鹏一双眼睛四处瞟,“你媳妇儿不在?”
“明日回门,置办点儿东西。”
“多去东街走走,那边的东西都好。”最好走一天,走到腿脚发软,晚上挣扎得轻些。
酒是好酒,入口柔、后劲儿十足。灌倒殷长衍后,他那娇滴滴的小媳妇儿可不就任他搓圆揉扁。
赵鹏一想就兴奋,拉着殷长衍称兄道弟、推杯换盏。
他醉得昏天暗地死猪一样瘫倒在院子里,殷长衍喝下最后一口酒,一双眸子哪里有半分醉色。
“鹏哥,你来我家做什么?”
“你媳妇儿水灵,想、想睡。”赵鹏醉后口吐真言,“不怕你媳妇儿不配合,嘿嘿,这一碗酒下肚,烈女变□□。”
殷长衍退了赵鹏的裤子,用薄刃刀片在某一处开了一个极小的口子,用缝衣针取了药粉送进去。
废了赵鹏。
殷长衍算好时间叫醒赵鹏,把枣泥酥盘子放他手里,“姑娘要盘子,鹏哥快些送去,免得惹恼姑娘,我们都倒霉。走水道吧,我这儿有船引子,能快一些。”
盘子上有“望春楼”三个大字。一涉及到望春楼的都是要紧事儿。
赵鹏醉酒脑仁生疼,一片混沌完全没办法思考。只知道有个急事儿要回望春楼一趟。
踩着歪歪扭扭的步子、骂骂咧咧出了门。
赵鹏醉酒坐船,一脚踩空落了水。听说救起来后,听说那处就用不了。
王唯一逛到傍晚回家,大包小包买了很多。
“家里哪里来的酒?”
殷长衍说:“要不要喝一口?”
“闻着挺香,我要试。”王唯一喝完酒,没一会儿就起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