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锦婳担忧地问道:“白洛,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她?”

“送到外院,做一个普通的杂役丫头吧!”

白洛的话语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一段原本光明的前程就这样被无情地打断,也算是对她的一番教训。

随着房门缓缓关闭,一场由背叛与误会编织的悲剧画上了句号,空气中弥漫的,唯有沉重的失落与无法言喻的遗憾。

在白洛的心海深处,一个精妙的计划悄然生根,犹如春日里破土而出的嫩芽,虽然微小却饱含生命力。

“若孙兮月那边真有意思,说不定还能将她召回身边使唤。”

这个念头如同狡黠的猫爪,轻轻挠动着她的心弦,心中闪过的那丝算计仿佛夜空中一闪即逝的流星,虽短暂却引人遐思。

“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亲手带回来栽培的人,竟也会……”话语未尽,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捕捉的复杂情绪,有失望、有疑惑,更多的是一种被背叛后的痛楚。

这感觉如同被最信任的伙伴背后捅了一刀,刺骨锥心。

“你也别太自责,人心隔肚皮,谁能料到呢。”

旁边的友人温言劝慰,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世故。

两人彼此安慰之间,一种微妙的默契在空气中弥漫,仿佛两颗同样历经风霜的心,在这一刻找到了共鸣。

随后,她们默默步入屋内,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每一步都踏着沉重的心情。

接着,白洛轻轻挥袖,召来了余下的两个丫鬟,屋内随即弥漫起一股淡淡的墨香,与外面世界的喧嚣截然不同。

一番语重心长的教导随之而来,每一个字都凝聚着她深沉的期盼与忧虑。

“在我这里,犯点小错无妨,可若因不敢承认这点小错,最终酿成大祸,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这话出口,她的目光锐利如鹰,仿佛能穿透人心,直视灵魂的最深处。

“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毁了自己一生的前程,划算吗?”

她的话语如同晨曦初照的露珠,清冽而透亮,试图唤醒那些迷失在欲望之中的灵魂。

“锦棋的结局就是你们的警钟,再犯,只会是更严厉的后果!”

这句话掷地有声,震撼着在场每个人的心扉。

两人被训斥得点头如捣蒜,神色之中既有惶恐也有感激,随后领命退出房间。

白洛目送二人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记忆的画卷缓缓展开,锦棋初来时那份青涩与纯真如在眼前,而今一切已成过往,不禁让她一阵唏嘘,岁月如梭,人事易变。

忠诚之人背叛的戏码,白洛并非首次遭遇,然而大多数都因家人的困厄或不可言说的秘密所迫,像锦棋这样仅仅为了微薄的私利而背叛的,实属罕见,也让人感到阵阵心寒。

想到孙兮月给予的那些蝇头小利与自己所能提供的广阔天地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白洛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心中满是遗憾与失望。

罢了,毕竟相处的时间尚短,缘分至此,也是无可奈何。

这般想着,白洛的心情稍微宽慰了些许,吩咐锦婳准备了二十两银票,作为对锦棋最后的补偿。

离别的宴席已无需举行,这份银钱就算是给她的最后一份关怀与祝福。

“咱们家白洛心地真善良,换作是我,早处理干净了。”

友人的感叹夹杂着几分钦佩与不解,却也让白洛苦笑。

她心里明白,那场关键的谢师宴责任重大,尽管孙兮月行事轻率,世子却轻易放过了她,一旦出现问题,最终承受后果的还是自己。

锦婳在一旁目睹一切,心里暗自感慨世子的凉薄。

白洛勤勉持家,井井有条,还为世子养育了唯一的血脉嫣雪,本应得到更多的支持与呵护,谁料到连真正的罪魁祸首也能逃脱惩罚?

面对锦婳的忧虑,白洛只是轻笑,淡然说道:“谢师宴嘛,自有人为我安排妥当。”

这般的自信与从容,让锦婳一时摸不着头脑,正欲追问,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急促脚步声打断了思绪。

锦琴气喘吁吁地闯入,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慌张。

“不好了,如夫人,锦棋她……她……”锦琴话未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白洛的眉头顿时紧锁,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蔓延,她迅速披上外套,心急如焚地向二人居所奔去。

小屋外,一圈圈仆人围得水泄不通,空气里弥漫着紧张与不安。

“都各自回去忙吧,这里有我呢。”

白洛的话语虽然温和,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仆人们闻言,纷纷散去。

随着人群的退散,一幅令人心悸的画面映入众人眼帘——锦棋躺在地上,面容扭曲,血肉模糊,几乎无法辨认。

血,仿佛是夜晚中唯一鲜明的颜色,四处溅落,额头上的新伤狰狞恐怖,那鲜红的血迹散发着死亡的气息,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怎么会……刚才还好好的……”

锦棋曾是那么固执与骄傲,怎会一瞬间变得如此?

前一刻还是充满活力的生命,下一刻,却只剩下冰冷的躯壳。

就在众人怔愣之际,白洛首先回过神来,声嘶力竭地呼唤:“快,去请大夫!快来人!”

她望着奄奄一息的锦棋,心中存着万一,万一还有救的希望?

锦琴闻言,立刻飞奔出去,向金玉苑外狂奔求医。

白洛则不敢轻易靠近,先吩咐人打开门窗通风,并禁止任何人接近,生怕任何举动会加剧现状。

漫长的等待后,大夫终于赶来。

在白洛焦急的催促下,大夫匆匆进屋,不多时,他脸色沉重地走出,“颅内损伤太重,纵使我第一时间在场,也是无力回天。”

众人听闻,皆是一阵愕然。

这时,锦琴低语透露了一个可能的答案:“可能,她误会了,以为如夫人要将她逐出府……”这句话像一块巨石投入湖心,激起层层波澜,似乎成了唯一的合理解释,大家沉默了。

“行了,大伙儿先散去吧,再寻几个办丧事的,别急急忙忙地送乱葬岗了事。”

锦棋至死都在恐惧被遗弃的命运,而白洛决意不让这份恐惧成为她最后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