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明白事理,场合还是得分清,便俏皮的说,“叫什么不得分场合吗,现在可不像从前啦。”
“这孩子懂事。”
“行,阿姨那咱上车吧,刚好给你们送回去。”杜娟道,“秀芬阿姨还得去医院吧?”
“别麻烦了,我打车过去就得。”
“走吧,阿姨,我专门过来接你们的。”
杜家的热情推不掉,秀芬也没再客气,就跟着杜娟上了车。格桑也坐上来道,“姐,您跟我放地铁站就行。”
“得嘞。”
坐上车杜娟载着二人出发,看着格桑,杜娟突想起一事儿,“对了,格桑,有件事得跟你说声抱歉。”
“怎么了姐?”
“就扎西和旦增,这几天他们在北京不是总住在酒店吗?我把你住的那个小区地址给他了,城中村那面应该有很多房子出租,他俩要想长期在北京待的话,就得租房住,住酒店的成本太大了。”
这方面格桑是没有想到,可这又怪不得杜娟,忙说道,“姐,这怎么能怪您呢,对他们来说,租房子的确很划算,他们家的情况也不是那么好,能省点就省点吧。”
杜娟呼出一口气,“行,你不怪姐就行。是他们昨儿晚上跟我打电话,说帮着找找房子,我想那种合租公寓又太贵了,倒不如去城中村先住着,我是怕他俩去了之后打扰你。”
“没事儿的,姐。其实跟他们就是普通朋友,只是扎西那几年追我,所以大家心里才别扭,但压根也没什么大事儿。”
“那妥了,唉!怎么说呢,有些事情说开就行了,你这些年都是一个人住,他们过去了,对你来说也是一照顾,在这座城市里能遇到同乡人很难的。”
“也是。”格桑想开了,不再纠葛过往发生的事儿,或者,扎西他真的变了呢?
秀芬跟旁边听的一愣一愣的,“你俩聊什么呢,什么追,现在你们这年轻人聊感情聊的这么开啊。格桑,你说咱班上那个叫扎西的,你们认识还追过你?”
杜娟乐道,“阿姨,您这问的才叫直接呢。”
“哈哈哈哈……”秀芬跟杜娟大笑起来,格桑跟着笑,但心里早已羞涩难耐。
等这波笑过去了,秀芬也是跟格桑说起了真心话,“姑娘,扎西那小伙子也挺不错的。你相信阿姨,阿姨看人很准的,你要也有一点心思的话,就好好考虑考虑,这种事儿到了,就接着它。”
格桑连自己都不知道,对他到底有没有心思。但听了秀芬的一番话后,格桑决定不再躲着他们了,抛去过往的纠葛,归根到底还是朋友。
回到小区,格桑心事重重的想:他们要搬过来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遇到了。到时候
转着转着,格桑就奔着菜市场去了。刚一进菜市场的门,就见扎西、旦增两人从里面出来,正巧照面。
三人都惊讶了,格桑更是吃惊,“唉?不是刚下课,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房子找到了吗?”
被格桑搭话,扎西不好意思起来,旦增推了他一把。扎西才道,“这里租房子的挺多的,我们看了一家就直接租了,现在过来认认环境……”
旦增在旁补充道,“答非所问的做什么?格桑,我们是打车过来的,坐地铁到这里好像到不了,还得倒公交,我们不太熟悉。”
“出地铁f口坐641就行,改天带你们走一趟。”格桑看着两人灰头土脸的,“酒店的东西搬过来了?”
“没呢,明天最后一天退房直接搬过来,今天过来就是想熟悉熟悉环境。”旦增道
正说着,扎西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扎西不好意思的捂着肚子,格桑鼓足了勇气道,“你们……还没吃饭,要不一起?”
“合适吗?”旦增倒是无所谓,可他怕扎西,毕竟之前两人因追求的事儿闹过别扭,怕两人膈应。
格桑鼓起了勇气,她也彻底放下了过去,每个少年都有懵懂的时候,如今站在眼前的扎西,看不出几年前的幼稚,反倒是多了几分成熟。想到这儿,杜娟直接问,“有什么不合适的,大家不都是朋友吗?想吃什么,我请你们,也算是老朋友之间接风了。”
扎西看着眼前这女孩,他只有一个想法:这些年对她的喜欢从未减少,只是现在更喜欢她了。见格桑不再计较过往隔阂,扎西心里也舒服了一些,要不然后续怎么跟她相处,他都不知道。
扎西很随意的说道,“我什么都可以……”
旦增不然,直接道,“有羊肉吗?这几天还没吃过北京的羊肉呢。”
“来两三天没吃过,那你们这几天吃什么呢?”
“住的酒店
格桑笑道,“护国寺在北京很有名的,你们还挺会吃。行吧,带你们吃羊蝎子去,这小区有家羊蝎子挺不错。”
两人是头回听着词,扎西问:“下了火车就看见很多写着羊蝎子的招牌,不知道是什么。”
“老北京的羊肉有两种吃法,一种就是羊蝎子,一种就是铜锅涮肉,就是这里的羊跟我们那面的不一样,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惯?”
“那就尝尝!这家伙估计都饿得不行了。”旦增笑道
扎西想了想,“这羊肉是不是就像绢人啊,有的用赛绣手法,有的用传统的缝制手法。”
旦增一脸嫌弃的看着他,“扎西,要我说你这样,怕是一辈子也追不上她。”
两人都不好意思了,格桑直接道,“一会给你们点个大锅,看看能不能堵上你俩的嘴。”
他乡遇故知,在北京这座城市,只有格桑明白,在这里遇到同乡的人是一种幸运。可同乡的人若是陌生,那在这座城市也如同是陌生的,大家各自有生活。像格桑,在北京这么多年遇到了故友,她的心里多了一份安慰,至少她感觉不再是孤零零的。
一大锅羊蝎子热气腾腾的搬上来,再加上宽粉、魔芋、冬瓜样样配菜,还有老北京离不开的麻酱,在几瓶大绿棒子(燕京啤酒的一种俗称)下,三人交谈着过往,玻璃杯碰出清脆声响。格桑一个人是不会喝酒的,至少在这座城市,可见了他们,她畅快起来,一杯杯一饮而尽。
“你们喝着啊,我不行我得找个卫生间。”旦增起身看向四周,正准备问服务员。
格桑对这熟,一指前面的路标,“直走左转!”
旦增走后,格桑提起一杯酒,看着扎西,“扎西,过了啊!”
扎西明白她说的,过去的事儿过了,眼前这个在北京奋斗的女孩,除了喜欢,更有一分尊重了。
“谢谢!格桑。”扎西一口闷
格桑笑道,“谢什么啊,这叫北京精神,容得了一切,哈哈哈。对了,你是打算在北京发展吗?还是说学完了就走啊,还有你是怎么看到京华坊招生消息的,还偏偏就过来了。”
有些答案,格桑很明白,可微醉后的她,更想听扎西说一些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