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闺秀没有说什么,只是谁都没想到。在贝勒爷的眼皮子底下,她堂而皇之的作弊。丫鬟明明拒绝了宣纸腾画的要求,她还是耍起了小聪明。将样稿放在宣纸就站在了眼前。贝勒爷一个人作画,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她,没有说话。

闺秀慌了,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丫鬟摆了摆手,只见从帷幔后面走出两位护卫,走到这闺秀面前,愣是硬生生的把她给架出去了。闺秀大喊着,“贝勒爷,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丫鬟道,“机会已经给过你了,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更无视王府的规矩。”

这位闺秀被带出去之后,贝勒爷大笔一挥,山水画收了笔,这才道,“本以为来这里的都是佼佼者,没成想到现在了心里还在盘算,真是枉费了封管事的栽培。你们剩下的愿引以为鉴,切勿步了她的后尘。”

杜娟倒吸了一口冷气,但自己也更有信心了进入儿作。不过在这里的时日,杜娟只觉得跟着这位贝勒学习,压力比封管事要大的多;在这里,所有的习作、考核都是通过时间计算的,要在规定的时间完不成,就视为淘汰。

描摹脸谱贝勒爷只给出了三天的时间,看着一摞的绢布,这三天的时间自己真的能完成吗?没有了宣纸上的练习,直接在绢布上作画,杜娟突然想到:之前京华坊的阿木娜不也是这样吗?到此,杜娟突然明白了阿木娜当时的苦衷,那时候大家只顾着看到绢人的结果,却忽略了阿木娜所付出的。而在这梦中,没想到自己却和阿木娜一样的命运,自己在现实中未能接触的彩绘,在梦中却成为了习作的重中之重。

贝勒身边那位丫鬟负责大家的考核,除了杜娟、灵儿,还有一位闺秀,少了一人,丫鬟看着她们便更容易。杜娟在绢布上画了一遍又一遍,可一半的绢布用完了,画出来的东西还是四不像。偷瞄了一眼灵儿所画,比起自己确有几分天赋;再看看那位闺秀,坐在那里稳稳地,看样子也应该是没问题。杜娟开始着急起来,可越心急,手里的笔就越拿不稳,她急的都出汗了。

笔下脸谱的线条越发的扭曲起来,杜娟心急如焚,正当这时,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握住了自己的手。杜娟惊慌一瞧,竟然是贝勒爷,“贝……贝勒爷……您……”

杜娟正打算起身作揖,贝勒爷示意她坐下。

“看你画了有一半了,为什么还会紧张呢?”贝勒爷翻看着那些画“废”的绢稿,杜娟心里直叫道:爷啊,您可快别翻了,那些东西画的实在是太丢人了。

见杜娟没做回答,贝勒爷接着道,“在绢布上作画,跟在宣纸上作画是一样的,你得学会适应,最重要的是要学会调整自己。比如你的呼吸,你现在连呼吸都是急促的,你觉得你还能画好?”

“贝勒爷,可是总担心自己画不好,一担心这笔就拿不稳了,你看看你自己,拿笔的方式都是错的。”

杜娟一瞧确实如此,明知道拿毛笔的手法是动用三指,可自己拿笔的方式却是在现代中握钢笔的方法,真是现代的习惯怎么带到这里来了!杜娟心里自责,便立马调整好了拿笔的方式,深吸了两口气,就如贝勒爷所言,继续在绢布上作画,一笔一描,浓墨勾勒,果然这次比上几次好很多了。

等最后一笔画完,贝勒爷道,“看看,这回是不是有脸谱的样子了?”

杜娟吓了一跳,急忙起身说道,“贝勒爷,您……您一直没走?”

“怎么样,掌握好这方法了吧,最重要的是你作画时候的心境。”贝勒爷说道,“你只要按照这个心境去画,后面也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贝勒爷走后,过会儿灵儿过来凑到杜娟耳边道,“姐姐,贝勒爷对您这么上心,是不是钟意您啊。”

这小妮子真是好大的胆子,杜娟忙捂住灵儿的嘴,“你说什么呢,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贝勒爷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他就是教我怎么在绢布上画脸谱,你可别多想啊,这里人多眼杂的,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我当然知道啦。”灵儿道,“给您说个小道消息吧,据说这几个月王爷也在给这位爷准备亲事呢。”

杜娟压根不想听这些,“别说啦,灵儿,我针对这些没兴趣,我现在只想学好绢艺,出去教她们。”

“出去?去哪里啊?”

糟糕!怎么把真话说出来了,自己出去自然是出了梦境前往现实中。怎么回事,梦与现实又重叠了,杜娟解释道,“当然是学的一身绢艺,去开一家绢艺坊啊。”

“姐姐这个想法甚好,那我也得努力,到时候跟姐姐一起开。”好险!总算是把王爷相亲这个话题给绕过去了。杜娟担心的是如清宫剧中的剧情,刚显现出爱情的苗头,就被夭折的爱情在剧中不少了,所以在这里自己还是专心的搞事业吧。

杜娟道,“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开一座绢艺坊,我得赶紧画了,比起你我还差得远呢。”

谦卑的话,贝勒爷刚好听到,他在帷幔后静静地看着杜娟,却早已忘记自己笔锋的墨早已干了。

在这里习作,每到日落之前大家便各自回到住处。那位闺秀早早的就回去了,只剩下杜娟和灵儿。斜阳透过竹林刚好射入房中,连绢布上都是一片金灿灿的光。见日落当时,贝勒爷走近杜娟,在她耳畔说道,“你要再不走,怕是又一次将你锁在这里了。”

“贝勒爷……”入了神的杜娟再次被惊到了,而后心想:贝勒爷怎么会知道自己之前被误锁竹院的事儿,莫不是那晚他也在场?也对,他必然会知道,他就在竹院后面,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呢。

看着杜娟泛红的眼睛,贝勒爷道,“习作需劳逸结合,你已用功多时,也该回去好好休息了,等明日再来习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