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阿木娜的事情,杜娟不予置评,是不是自己审视人的标准真的出了岔子?文欣在一旁说个不停,杜娟都快不自信了,只能转移话题,“李师傅应该还会有三位雕模师傅,欣欣,咱们要不就直接签了吧。”
“你想好了?你不怕人家现在团队齐活了自己单干?毕竟人家之前可是一个tea,别再像阿木娜一样,讲真的,我是怕了。”
杜娟道,“李师傅不是那样的人,欣欣你怎么了,怎么对每个人都怀疑?”
文欣道,“你也不看看我现在在什么位置,你以为做人力容易呢。既要发工资又要时刻关注他们的情绪,怀疑一切可以怀疑的。你就庆幸吧你身边有我吧,要不是我,你想想这些事儿能给你弄得头炸了。”
“哎呦!我们的欣欣委屈了?”
“可不是嘛!”欣欣故作生气
正说着呢,格桑跑进来,欣欣立马进行表情管理,杜娟看着差点儿笑出声。格桑道,“娟姐,柳天老师在门外,说秀芬阿姨让咱们过去呢。”
“阿姨这么快就好了?”文欣道,“要真严重的话,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
杜娟道,“秀芬阿姨挺守承诺,她说让我们下午过去……”
“那赶紧去吧,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杜娟、格桑一出京华坊,见杜娟还拿着一个包,便上前帮着拿,“这什么啊?工具不都在我妈那儿吗?”
“绢人的饰品,我想过去看看搭不搭衣服,再做做最后的调整。”
未等杜娟客气,柳天就帮着拿了包,“早晨你们走后,我妈又睡了一觉。这回刚起来,说感觉好多了,就让我来叫你们,怕误了交付的时间。”
这一去秀芬阿姨家,杜娟、格桑都没有想到时间会过那么快。等秀芬摘下老镜的时候,窗外的天都已经黑了。看着杜娟和格桑还在忙手里的活,她道,“都这么晚了,娟儿,你们要不回去休息吧,今天太晚了。”
杜娟瞧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还差半小时就零点了,杜娟从未如此忘我的去工作,手里的活细了,这时间就过得快起来了,杜娟更不好意思了,“阿姨,又打扰您休息了……没想到都这个点了。”
“做一件事,沉下心,沉进去,就会这样,完全忘记了时间。娟儿,不用总是道歉,当年厂子里我们赶工的时候,可比你们累多了。那时候一整天盯着剪刀、针线,看的时间久了你眼睛就受不了,酸疼发胀的,绢人的衣服可容不得你半点马虎。这几天不是快到收尾了,赶早做出来让他们瞧瞧,再修改也来得及。”
秀芬阿姨的话,颇有深意。就最近京华坊发生的二三事来说,杜娟是心有体会,“是啊,阿姨。沉下心真的太重要了。”
格桑张大了嘴,舒舒服服的打了一个哈欠,紧接着哈欠传染给了杜娟,也打了起来。两人这才感觉到了困意,秀芬见状,赶紧将她们“撵”走,“快,赶紧回去休息吧,我让柳天送你们回去。天儿——”
“天儿?”秀芬叫了两嗓子,先是没有回应,而后听院中一阵开门声,柳天快步走进屋,一瞧眼前是杜娟和格桑,带着困意的他稍有几分清醒,“你们今天拼的挺晚啊。”
“别说那有的没的,你去送送她们吧。格桑,你今晚住哪儿啊,没地儿的话就睡这儿吧。”
“阿姨,不用了。她去我家睡。”杜娟说着看了看格桑,一个眼神便明白了,这么晚了,是真的不能再打扰秀芬阿姨了。
“谢谢阿姨,就不添麻烦了。”
近零点的北京,万籁俱静。柳天戴着耳机送杜娟、格桑出了门。只因夜太静了,耳机里的声音杜娟都能听到。
“在听什么呢,听歌提神?”
“哪有,《千里良宵》没多少期了,这个月说是要停播。”
“我知道这个节目,之前睡不着的时候就听它,里面的故事挺感人的,主要是珂老师的声音好听。”
柳天道,“其实我唱戏的声音也不错。”
“瞎吃醋!”杜娟暗自嘟囔着,一旁的格桑是听了个明明白白,或许是太困的缘故,她只是一言不发的跟在杜娟身后,直到柳天把她们送到了地儿。
胡同里的灯并不是长明,到后半夜的时候基本都会关,眼前漆黑的胡同里,也仅仅在胡同口亮着一处灯,再者便是路灯的光所倾泻过来的光辉。杜娟担心起来,嘱咐柳天,“到家了给我个信儿。”
“放心!不怕!赶紧回去休息吧。”
门外,看着柳天拐进另一条胡同,杜娟才安心。转而对格桑道,“今晚就凑活跟我睡一起吧,格桑。这个点了,也别想着回去了,来回折腾多麻烦。”
“好,娟姐。”格桑没有来回搪塞,却是应了杜娟。
四合院里只有母亲的那间屋子还亮着灯,听到杜娟回家的动静后,直到杜娟进了屋,屋里的灯就灭了。
格桑见此不禁感动,“娟姐,阿姨太暖心了,都这么晚了还在等着你。”
亮着灯,是因为父母的屋子正对着院门,一开灯整个院子基本都是亮的。杜娟总是深更半夜回来,一进院门看到的便是一条光铺成的路。
灭了灯,杜娟进屋后,老妈老爸也放心了,格桑被这细节感动到,不禁感叹,“娟姐,妈妈们就是草原上的酥油灯。”
杜娟没懂格桑的意思,重复着格桑的话。
“小时候我经常一个人去放羊,有时候回去的晚了。天一黑,就找不到回去的路,四边都是大草原,还有狼群。每当这个时候,羊群会把我带着往前走,走着走着,我就能看到一顶白色的帐篷,里面亮着酥油灯。酥油灯的光亮并不是很足,可在黑夜中的草原上,那就是一座灯塔,我阿妈每次都会等我回家,就像季阿姨等你一样。”
“是啊,她们的心都是一样的,不管我们长大,到了多少岁。她们的心,都是为儿女的。”杜娟噙着热泪道,格桑亲身经历的这个故事,才更感人。
“今晚就谢谢娟姐了,我
“之前都是一个人?”
格桑点头,“对啊,都是一个人。在崔各庄租了一个房子,虽然说来北京的这段时间把那儿也当成家了,也习惯了那里的床,但还是感觉不一样,没有睡在草原上舒服。”
杜娟道,“是因为不想安逸,想要在这里做出一番事业。”
格桑也是北漂,杜娟很了解她心里所想。如今,在北京这座城不管是老北京人还是北漂,都是为了一番事业。
“就是不知道还能坚持多少年。”格桑道
格桑家的事儿,杜娟一概不知。只是她这句话,无法回应,似对未来充满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