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门郎向子期难养生论落
黄门郎向子期 各本无此六字 难曰: 若夫节哀乐, 和喜怒, 适饮食, 调寒暑, 亦古人之所修也。 至于绝五谷, 去滋味, 窒 各本作寡 情欲, 抑富贵,则未之敢许也。 何以言之? 夫人受形于造化, 与万物并存, 有生之最灵者也。 异于草木 各本重有草木二字 , 不能避风雨, 辞斧斤 黄本作斤斧 ; 殊于鸟兽 各本重鸟兽 , 不能远网罗, 而逃寒暑。 有动以接物, 有智以自辅。 此有心之益, 有智之功也。 若闭而默之, 则与无智同。 何贵于有智哉? 有生则有情, 称情则自然, 得 各本字无。旧校亦删 若绝而外之, 则与无生同。 何贵于有生哉? 且夫嗜欲: 好荣恶辱, 好逸恶劳, 皆生于自然。 夫天地之大德曰生, 圣人之大宝曰位, 崇高莫大于宝贵。 然则 各本字夺 富贵, 天地之情也。 贵则人顺己 各本己下有以字 行义于下; 富则所欲得以 各本以下有有字 财聚人, 此皆先王所重, 开 各本作关 之自然, 不得相外也。 又曰: 富与贵, 是人之所欲也。 但当求之以道, 不苟非 各本三字夺。旧校亦删 义。 在上以不骄无患, 持满以损敛 各本作俭 不溢, 若此何为其伤德邪? 或睹富贵之过, 因惧而背之, 是犹见食之有噎, 因终身不餐耳。 神农唱 程本作倡 粒食之始,后稷纂播殖 各本作植 之业。 鸟兽以之飞走, 生民以之视息。 周孔以之穷神,颜冉以之树德。 贤圣珍其业, 历百代而不废。 今一旦云: 五谷非养命 各本作生 之宜, 肴醴非便性之物, 则亦有和羹, 黄耇无疆, 为此春酒, 以介眉寿, 皆虚言也。 博硕肥腯, 上帝是飨, 黍稷惟馨, 实降神祗, 神祗且犹重人含五行而生, 口思五味, 目思五色, 感而思室, 饥而求食, 自然之理也。 但当节之以礼耳。 令 各本作今 五色虽陈, 目不敢视; 五味虽存, 口不得尝; 以言争而获胜则可。 焉有勺药为荼蓼, 西施为嫫母, 忽而不欲哉?苟心识可欲而不得从, 性气困于防闲, 情志郁而不通, 而言养之以和, 未之闻也。 又云: 导养得理, 以尽性命, 上获千余岁, 下可数百年。 未尽 已上二十字原钞夺。依各本及旧校加 普也。 若信可然, 当有得者。 此人何在, 目之未 各本作未之 见。 此殆景响之论, 何言而不 各本不下有可字 得。 纵时有耆寿 原钞二字无。依各本及旧校加 耇老, 此自特受一气, 犹木之有松柏, 非导养之所致 原作上愿,依各本及旧校改 。 若性命以巧拙为长短, 则圣人穷理尽性,宜享遐期; 而尧舜禹汤文武周孔, 上获百年, 下者七十, 岂复疏于导养邪? 顾天命有限, 非物所加耳。 且生之为乐, 以恩爱相接。 天理人伦, 燕婉娱心, 荣华悦志。 服飨滋味, 以宣五情。 纳御声色, 以达性气。 此天理自然, 人之所宜, 三王所不易也。 今舍圣轨而恃区种, 离亲弃欢, 约己若心, 欲积尘露以望山海, 恐此功在身后, 实不可冀也。 纵令勤求, 少有所获。 则顾景尸居, 与木石为邻, 所谓不病而自灸, 无忧而自默, 无丧而蔬 黄本作疏 食, 无罪而自 汪本讹目 幽。 追虚侥幸, 功不答劳。 于以 各本作以此 养生, 未闻其宜。 故相如曰: 必若长生而不死, 虽济万世犹不足以喜。言背情失性, 而不本天理也。 长生且犹无欢, 况以短生守之邪? 若有显验, 且更论之。
答曰:所以贵智而尚动者,以其能益生而厚身也。然欲动则悔吝生,智行则前识立;前识立则心 各本作志 开而物遂,悔吝生则患积而身危。二者不藏之于内,而接于外,只足以灾身,非所以厚生也。夫嗜欲虽出于人 日本丹波宿称康赖《医心方》二十七引人下有情字 ,而非道德 各本字夺。程本及《医心方》有 之正。犹木之有蝎 程本作,下蝎盛句同 ,虽木之所生,而非木之所 黄本字无 宜也。故蝎盛则木朽,欲胜则身枯。然则欲与生 原作身。依各本及《医心方》改 不并久 一云木与蝎不并生○已上八字原是正文,今定为注,各本无又久作立,《医心方》同 ,名与身不俱存,略可知矣。而世未之悟,以顺欲为得生,虽有厚 各本讹后 生之情,而不识生生之理。故动之死地也。是以古之人,知酒色 各本作肉 为甘鸩,弃之如遗;识名位为香饵,逝而不顾。使动足资生,不滥于物,知正其身,不营于外。背其所凶,守 各本作害向 其所吉 各本作利 。此所以用智遂生,养一示盖 疑当作不尽。各本无上四字,旧校亦删 之道也。故智之所美 黄本作为 ,美其养 各本作益 生而不羡,生之为贵。贵其乐和而不交,岂可疾智静 各本字夺,旧校亦删 而轻身,勤欲 各本字夺,案:当是动字。原钞为旧校所灭不可辨 而贱生哉。且圣人宝位,以富贵为崇高者,盖谓人君贵为天子,富有天下也 三字各本作四海 。富 各本作民 不可无主而存,主不能无遵 各本作尊 而立。故为天下而尊君位,不为一人而重富贵也。又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者,盖为季世恶贫贱,而好富贵也。未能外荣华而安贫贱,且抑使由其道。犹 各本作而 不争不可令 各本令下有其力争三字,旧校亦加。案:不争不可令与下中庸不可得为对文,无者是也 ,故许其心竞。中庸不可得,故与其狂狷。此俗之 各本字无 谈耳。不言至人当贪富贵也。至 各本作圣 人不得已而临天下,以万物为心,在宥群生,由身以道,与天下同于自得。穆然以无事为业,坦尔以天下为公。虽居君位,飨万国,恬若素士接宾客也。虽建龙旗,服华衮,忽若布衣 各本衣下有之字 在身也 各本字无 。故君臣相忘于上,蒸民家足于下。岂劝百姓之尊己,割天下以自私,以富贵为崇高,心欲之而不已哉?且子文三显,色不加悦;柳惠三黜,容不加戚。何者?令尹之尊,不若德义之贵;三黜之贱,不伤冲粹之美。二人 各本作子 尝得富贵于其身中 各本作终 ,不以人爵婴 旧校于婴下加其字。各本无 心也 各本字无 。故视荣辱如一。由此言之,岂云欲富贵之情哉?请问锦衣绣裳,不陈于暗室;何必顾众,而动以毁誉为欢戚也?夫然,则欲之患其得,得之惧其失,苟患失之,无所不至矣。在上何得不骄?持满何得不溢?求之何得不苟?得之何得不失邪?且君子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应之,岂患 各本作在 于多犯 各本字无,旧校亦删 ,欲以贵得哉?奉法循理,不世网,以无罪自尊,以不任 各本作仕 为逸。游心乎道义,偃息乎卑室。恬愉无遌 原作选。程本作逆。今依他本及旧校改 ,而神气条达。岂须荣华,然后乃贵哉?耕而为食,蚕而为衣,衣食周身,则余天下之财。犹渴者饮河,快然以足,不羡洪流。岂待积敛,然后乃富哉?君子之用心若此。盖将以名位为赘瘤 旧校作旒 ,资财为尘垢也。安用富贵乎?故世之难得者,非财也,非荣也,患意之不足耳!意足者,虽耦耕甽亩,被褐啜菽,莫 各本讹岂 不自得。不足者虽养以天下,委以万物,犹未惬然。则足者不须外,不足者无外之不须也。无不须,故无往而不乏。无所须,故无适而不足。不以荣华肆志,不以隐约趋俗。混乎与万物并行,不可宠辱,此真有富贵也。故遗贵欲贵者,贱及之 黄本仍有故字 。忘富欲富者,贫得之。理之然也。今居荣华而忧,虽与荣华偕老,亦所以终身长愁耳。故老子曰:乐莫大于无忧,富莫大于知足。此之谓也。
难曰:感而思室,饥而求食,自然之理也。诚哉是言!今不使不室不食,但欲令室食得理耳。夫不虑而欲,性之动 黄本作勤 也;识而后感,智之用也。性动者,遇物而当,足则无余。智用者,从感而求,倦而不已。故世之所患,祸之所由,常在于智用,不在于性动。今使瞽者遇室,则西施与嫫母同情。聩者忘味,则糟糠与精稗等甘。岂识贤、愚、好、丑,以爱憎乱心哉?君子识智以无恒 字从旧校,各本同 伤生,欲以逐物害性。故智用则收之以恬,欲动则纠之以和。使智止 各本讹上 于恬,性足于和。然后神以默醇,体以和成,去累除害,与彼 字从旧校 更生。所谓不见可欲,使心不乱者也。纵令滋味尝染于口,声色已开于心,则可以至理遣之,多算 字从旧校 胜之。何以言之也?夫欲官不识君位,思室不拟亲戚,何者?知 黄本作止 其所不得,则未 各本作不 当生心也。故嗜酒者自抑于鸩醴,贪食者忍饥于漏脯。知吉凶之理,故背之不惑,弃之不疑也。岂恨 各本恨下有向字 不得酣饮与大嚼哉?且逆旅之妾,恶者以自恶为贵,美者以自美得贱。美恶之形在目,而贵贱不同,是非之情先著,故美恶不得 各本作能 移也。苟云理足于内,乘一以御外,何物之能默哉?由此言之,性气自和,则无所困于防闲;情志自平,则无郁而不通。世之多累,由见之不明也 黄本作耳 。及 各本作又 常人之情,远,虽大莫不忽之,近,虽小莫不存之。夫何故哉?诚以交赊相夺,识见异情也。三年丧不内御,礼之禁也。莫有犯者。酒色乃身之仇也,莫能弃之。由此言之,礼禁交 原讹文,今正。各本夺。旧校亦删 虽小不犯,身仇赊 各本字夺,旧校亦删 虽大不弃。然使左手据天下之图,右手旋害其身,虽愚夫不为。明天下之轻于其身,酒色之轻于天下 七字原钞夺,从旧校及各本加 ,又可知矣。而世人以身殉之,毙而不悔,此以所重而要所轻,岂非背赊而趣交邪?智者则不然矣。审轻重然后动,量得失以居身;交赊之理同,故备远如近 原钞近下有一四字,疑而之讹。各本无 。慎微如著,独行众妙之门 程本讹闲 ,故终始无虞。此与夫耽欲而快意者,何殊间哉?
难曰:圣人穷理尽性,宜享遐期,而尧孔上获百年,下者七十,岂复疏于导养乎?案论尧孔虽禀命有限,故导养以尽其寿。此则穷理之致,不为不养生得百年也。且仲尼穷理尽性,以至七十,田父以六弊蠢愚,有百二十者。若以仲尼之至妙,资田父之至拙,则千岁之论,奚所怪哉?且凡圣人,有损己为世,表行显功,使天下慕之,三徙成都者。或菲饮勤躬,经营四方,心劳形困,趣步失节者 各本字夺 。或奇谋潜遘 当作构,各本讹称 ,爰及干戈,威武杀伐,功利争夺 各本讹奋 者 各本字夺 。或修行 各本作身 以明污,显智以惊愚,借名高于一世,取准的于天下;又勤诲善诱,聚徒三千,口倦谈议,身疲磬折,形若救孺子,视若营四海。神驰于利害之端,心骛于荣辱之途,俯仰之间,已再抚宇宙之外者。若比之于内视反听,爱气啬精;明白四达,而无执无为;遗世坐忘,以宝性全真;吾所不能同也。今不言松柏不殊于榆柳也。然松柏之生,各以良殖遂性。若养松于灰壤 各本夺已上十六字 ,则中年枯陨。树之于 各本字夺 重崖,则荣茂日新。此亦毓形之一观也。窦公无所服御,而致百八十。岂非鼓其内 各本二字无,旧校亦删 琴和其心哉?此亦养神之 原钞字无,据各本加 一徵 黄本作微 也。火蚕十八日,寒蚕三十日余 《御览》八百二十五引作余日 ,以不得逾时之命,而将养有过倍之隆。温肥者早终,凉瘦者迟竭。断可识矣。思 各本字无,旧校亦删 圉马养而不乘用,皆六十岁。体疲者速彫,形全者难弊 各本作毙。旧校同。案:当作敝 。又可知矣。富贵多残,伐之者众也。野人多寿,伤之者寡也。亦可见矣。今能使目与瞽者同功,口与聩者等味,远害生之具,御益性之物。则始可与言养性命矣。
难曰:神农唱粒食之始,鸟兽以之飞走,生民以之视息。今不言五谷,非神农所唱也。既言上药,又唱五谷者;以上药希寡,艰而难致。五谷易殖,农而可久。所以济百姓而继天,故 二字各本作夭阏也 并而存之。唯贤者 各本字夺 志其大,不肖者志其小耳。此同出一人,至当归止痛,用之不已;耒耜垦辟,从之不辍;何至养命,蔑而不议。此殆玩所先习,怪于 各本于下有所字。旧校亦加。案:无者为长 未知。且平原则有枣栗之属,池沼则有菱芡之类,虽非上药,犹 各本犹下空一格 于黍稷之笃 原作驾。从各本及旧校改 恭也 各本也下有岂云二字。旧校亦加 。视息之具,岂 各本字无。旧校亦删 唯立 疑即因下五字讹衍 五谷哉?又云:黍稷惟馨,实降神祗。苹繁荇 黄本作蕴 藻,非丰肴之匹;潢污行潦,非重酎之对。荐之宗庙,感灵降祉。是知神飨德之 原钞字无。据各本加 与信,不以所养为生。犹九土述职,各贡方物,以效诚耳。又曰:肴粮入体,益不逾旬,以明宜生之验。此所以困其体也。今不言肴粮无充体之益,但谓延生非上药之偶耳。请借以为难。夫所知麦之善于菽,稻之胜于稷,由有效而识之。假无稻稷之域,必以菽麦为珍养,谓不可尚矣。然则世人不知上药良于稻稷,犹守菽麦之贤于蓬蒿,而必天下之无稻稷也。若能杖 汪程二张本作仗 药以自掖 各本作永 ,则稻稷之贱,居然可知。君子知其如 黄本作若 此,故准性理之所宜,资妙物以养身。植贤 各本作玄 根于初九,吸朝露 各本作霞 以济神。今若以春 各本讹肴 酒为寿,则未闻高阳有 案:当作皆 黄发之叟也。若以充悦 各本作性 为贤,则未闻鼎食有百年之宾也。且冉生婴疾,颜子短折。穰岁多病,饥年少疾。故狄食米而生癞,创 黄汪二张本作疮 得谷而血浮,马秣粟而足重,雁食粒而身留。从此言之,鸟兽不足报功于五谷,生民不足受德于田畴也。而人竭力以营之,杀身以争之;养亲献尊,则唯 各本字阙 菊芬粱 各本作苽梁 稻 各本字夺 ;聘享嘉会,则唯 各本字夺 肴馔旨酒。而不知皆淖溺筋液,易糜速腐。初虽甘香,入身臭处 汪程二张本作腐 ,竭 原作独。或浊之讹。今依各本及旧校改 辱精神,染污六府。郁秽气蒸,自生灾蠹。饕**所阶,百疾所附。味之者口爽,服之者短祚。岂若流泉甘醴,琼蘃玉英。留 各本作金 丹石菌,紫芝黄精。皆众灵含英,独发其 各本作奇 生。贞香难歇,和气充盈。澡雪五藏,疏彻并明。吮之者体轻。又练骸易气,染骨柔筋。涤垢泽秽,志凌青云。若此以往,何五谷之养哉?且螟蛉有子,果臝 字从旧校 负之,性之变也。橘渡江为枳,易土而变,形之异也。纳所食之气,还质易性,岂不然 各本作能 哉?故赤斧以练丹赪发,涓子以术精久延,偓佺以松 《文选》郭璞《游仙诗》李善注引作柏 实方目,赤松以水 原作餐。从各本改。《文选》郭璞诗注引同 玉乘烟,务光以蒲韭长耳,邛疏以石髓驻年,方回以云母变化,昌容以蓬蔂易颜。若此之类,不可详载也。孰云五谷为最,而上药无益哉?又责千岁以来,目未之见,谓无其人。即问谈者,见千岁人,何以别之?欲校之以形,则与人不异;欲验之以年,则朝菌无以知晦朔,蜉蝣无以识灵龟。然则千岁虽在市朝,固非小年之所辨矣。彭祖七百,安期千年。则狭见者谓书籍妄记。刘根遐 张燮本作霞 寝不食,或谓偶能忍饥;仲都冬倮而体温,夏裘而身凉,桓谭谓偶耐寒暑。李少君识桓公玉 黄本讹王 碗,则阮生谓之逢占而知。尧以天下禅许由,而杨雄谓好大为之。凡若此类,上以周孔为关键,毕志一诚;下以嗜欲为鞭策,欲罢不能。驰骤于世教之内,争巧于荣辱之间,以多同自减,思不出位,使奇事绝于所见,妙理断于常论;以言通变达微,未之闻也。久愠闲居,谓之无欢;深恨无肴,谓之自愁。以酒色为供养,谓长生为聊聊 各本作无聊 。然则子之所以为欢者,必结驷连骑,食方丈于前也。夫俟此而后为足,谓之天理自然者,皆役身以物,丧智 各本作志 于欲,原性命之情,有累于所论矣。夫渴者唯水之是见,酌者唯酒之是求。人皆知乎生于有疾也。今若以从欲为得性,则渴酌者非病,**湎者非过,桀跖之徒皆得自然,非本论所以明至理之意也。夫至理诚微,善溺于世,然或可求诸身而后悟,校外物以知之 各本之下有者字。旧校亦加。案:无者为长 。人从少至长,降 张燮本作隆 杀好恶,有盛衰,或稚年所乐,壮而弃之;始之所薄,终而重之。当其所悦,谓不可夺;值其所丑,谓不可欢;然还城 各本作成 易地,则情变于初也 各本字无 。苟嗜愿 各本作欲 有变,安知今之所耽,不为败 各本作臭 腐?曩之所贱,不为奇美邪?假令厮养暴登卿尹,则监门之类,蔑而遗之。由此言之,凡所区区一域之情耳,岂必不易哉?又饥飧者,于将获所欲,则说 各本作悦 情注心;饱满之后,释然疏之 原钞五字夺。据各本及旧校加 ,或有厌恶。然则荣华酒色,有可疏之时。蚺蛇珍于越土,中国遇而恶之,黼黻贵于华 黄本讹毕 夏,裸国得而弃之。当其无用,皆中国之蚺蛇,裸国之黼黻也。若 各本字无 以大和为至乐,则荣华不足顾也。以恬淡为至味,则酒色不足钦也。苟得意有地,俗之所乐,皆粪土耳,何足恋哉?今谈者不睹至乐之情,甘减年残生,以从所愿;此则李斯背儒,以殉一朝之欲,主父发愤,思调五鼎之味耳。且鲍肆自玩,而贱兰;茞犹海鸟对太牢而长愁,文侯闻雅乐而塞耳。故以荣华为生具,谓济万世不足以喜耳。此皆无主于内,借外物以乐之;外物虽丰,哀亦备矣。有主于中,以内乐外;虽无钟鼓,乐已具矣。故得志者,非轩冕也;有至乐者,非充屈也。得失无以累之耳。且 原无此字。依各本及旧校加 父母有疾,在困而瘳,则忧喜并用矣。由此言之,不若无 原夺以上十一字,据各本及旧校加 喜可知也。然则 则下当有无字 乐岂非至乐邪?故被 各本作顺 天和以自言 当误,各本作然 ,以道德为师友,玩阴阳之变化,乐 各本作得 长生之永久,因 各本作任 自然以托身,并天地而不朽者;孰享之哉?
养生有五难:名利不灭 尤袤本《文选》江文通杂体诗注引作减。唐写本《文选集注》引李善曰作灭。尤本盖误。《医心方》作去。亦因下文声色不去而讹 ,此一难也。喜怒不除,此二难也。声色不去,此三难也。滋味不绝,此四难也。神虚精散 各本作神虑转发,旧校同。尤袤本《文选》注引作神虑消散,《医心方》引作神虑精散。唐本《文选》注及《御览》七百二十引并与此同 ,此五难也 尤袤本《文选》注引无五也字。唐本《选注》引李善注俱有盖。尤本有删略 。五者必存,虽心希难老,口诵至言,咀嚼英华,呼吸太 《医心方》引作大 阳,不能不回 各本作,《医心方》引作曲 其操 四字《御览》无 ,不夭其年也。五者无于胸中,则信顺日济 《御览》作深 ,玄德日全。不祈喜 《医心方》引作憙 而有 《御览》作自 福,不求寿而自延。此养生大理之都所 各本作所效,旧校同。《御览》作所归,又无之字,《医心方》引作此亦养生之大经也 也。然或有行逾曾闵,服膺仁义,动由中和,无甚大之累,便 原钞字无。据各本及旧校加 谓人 黄汪本作仁 理已毕,以此自臧。而不**喜怒,平神气,而欲却老延年哉 各本作者 ,未之闻也 《医心方》引云无甚泰之累者抑亦其亚也,似即櫽括已上七句作之。非原文 。或抗志希古,不荣名位,因自高于驰骛。或运智御世,不婴祸,故以此言 各本作自 贵。此于用身甫与乡党不 黄汪张溥本字阙。程本作同。张燮本作鲵 齿者 各本者作耆年 同耳。以言存生,盖阙如也。或弃世不群,志气和粹,不绝谷茹芝,无益于短期矣。或琼糇既储,六气并御,而 原钞而下有不字。各本无。旧校亦删。案:不或非衍,则其下当有夺文 能含光内观,凝神复朴,栖心于玄冥之崖,含气于莫大之涘者。则有生 各本作老 可郄 各本作却 ,可存 各本作年 可延也。凡此数者合而为用,不可相无。犹辕轴轮辖,不可一乏于舆也。然人若 张燮本作皆 偏见,各备所患;单豹以营内忘外 各本作致毙 ,张毅以趣外失中。齐以诫济西取败,秦以备戎狄自穷,此皆不兼之祸也。积善履信,世屡闻之;慎言语,节饮食,学者识之。过此以往,莫之或知。请以先觉,语将来之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