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数异样目光下,宋殃嘴角依旧带着浅笑,眸光却冷然,“夫人想多了,二公子于我有恩,或许我的内心早已把此地当做我家,我希望能够替老夫人排忧解难,难道夫人您不这样想吗?”
淡淡的话,却把矛头扔在柳云姝身上。
那些目光从宋殃身上转移到柳云姝那。
柳云姝手微微攥紧,没想到宋殃如此的口齿伶俐。
“我是裴府中人,只是老夫人年纪大了,你还想去找老夫人吗?”柳云姝磨碎牙,恶狠狠地瞪着宋殃。
今日她找宋殃,自然是有所图谋。
只是宋殃气人的功夫一流,柳云姝得平心静气才好。
宋殃低眸,依旧语气处变不惊,“二夫人,可是若是我不告知老夫人,老夫人便不会知晓吗?”
“……”
好好好!她倒是很聪明。
柳云姝轻咳几声,眼稍稍一转,随即道:“既然如此,那我与你便去找老夫人吧。”
“好。”
宋殃把账本递给丁叔,随后与柳云姝一同走出门。
倒是叫宋殃未曾想的是,在账房内所有人准备散去时,柳云姝就朝着前摔过去。
宋殃知晓柳云姝来者不善,或许在去往裴老夫人那会对宋殃下手,倒是没想到会在此刻,就想要动手。
事情来得过快,宋殃没反应过来。
等回过神时,柳云姝已经倒在地上,身子蜷缩,面色发白。
她痛苦捂着肚子,带着虚弱的嗓音喊着,“孩子,我的孩子……”
衣摆处也在顷刻间沾染了几抹红,柳云姝的腿还在颤抖着。
“二夫人!您这是怎么了?”仆人见状,立即冲上前想要扶起柳云姝,却在看到那一抹红时被吓坏。
柳云姝满头大汗,似乎是拼尽全力才说出的话,“叫大夫!快叫大夫!”
“好,我去……我立即就去叫大夫……”仆人被吓得半死,几乎是夺门而出,冲出去找大夫的。
此刻,柳云姝半睁着眼,虚弱地朝着宋殃说了句:“你为何要害我?”
语罢她便晕过去。
但却让周遭的人都听了个清楚。
是宋殃害的柳云姝。
为何?
是因为方才二人起了争执?
可那可是裴颂安留下来的孩子,柳云姝怎能如此狠心?
宋殃没有言语,她也懒得与这些人解释。
只是想着等会如何与裴老太太解释。
她压根没动手。
宋殃想着,抬眸却撞见不知何时出现在账房门口的裴书卿。
他站在那,好似与周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就那般盯着宋殃,不像是询问方才宋殃到底发生什么,而是探究宋殃在想什么。
裴书卿想知道宋殃的内心。
宋殃能有什么心思呢?
只是想攻略裴书卿罢了。
她在那瞬间便让眼圈变得通红,脸上带着无措与恐慌,像是在跟裴书卿求救。
周遭已经乱成一团。
宋殃是表姑娘,仆人说话也不敢太大声,“表姑娘,您再是有气也不能这般对二夫人呢!她腹中还有二公子的孩子呢!”
“我没有推,我也不知道二夫人怎么了。”宋殃那双漂亮的大眼瞬间满含泪水,那小可怜的样子更是让人心疼。
仆从竟然不知如何吭声。
宋殃本就生的好看,每日来账房,他们这些人都会偷看几眼,更别提此刻那我见犹怜的样。
“先赶紧送二夫人回院子。”一人开口。
“那……那谁……”
他们也无人敢碰柳云姝。
一道身影从外头进来,一把抱起地上的柳云姝,朝着外头走去,“人命关天,犹犹豫豫做什么?”
时烈。
宋殃眼底时一闪而过的诧异,随后急忙跟上去,“你小心些。”
“方才的情形,我与主子都看不太清楚,但我信你。”时烈自然也是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切,但他觉着宋殃并非时那样的人。
闻言,宋殃怔然。
她一直觉着,在这个世道存活,人人都居心叵测。
信任是件极其难得的事情。
即便是裴书卿也未曾对宋殃有绝对的信任。
宋殃低笑,“多谢。”
“……”
很快,柳云姝便被送去院子内。
她刚躺在床榻上,身下的血液似乎比之前沾染得更多了。
大夫也已经来了。
见到眼前的情况脸色大变,朝着一旁人说着,“夫人的孩子怕是有事了,赶紧去准备。”
“准备什么?”银蝶不知所措。
“热水热毛巾,我先去给二夫人看看脉。”大夫立即坐在床榻边,给柳云姝把脉。
明明没有身孕。
大夫发现眼前的状况,也是六神无主了下,但若是说柳云姝没有身孕,那先前可是欺骗裴老太太的大罪,只是他也不知晓是否说孩子是否还在。
一筹莫展时,大夫只能起身,朝着在屋内的几人说着,“还请各位先行离开,二夫人脉象不是很稳,我想着是否能救下腹中胎儿。”
几人闻言快速离开。
宋殃站在门口,看着那紧闭的房门,院子旁边还有给柳云姝熬制的保胎药,有些难闻。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夫人怎会突然出事?”银蝶不知晓发生何事,让人烧了水便质问眼前几人。
最近柳云姝与银蝶有些生疏了。
总是不让她跟着。
银蝶不知晓为何,但知晓柳云姝是要去找宋殃的,说是下月要到,要吩咐人去采买一些东西。
那时宋殃应当也在。
跟过来的仆人朝着银蝶开口,“好似是宋姑娘推了二夫人……”
他声音极小。
那时的场景他也看不太清楚,只知晓宋殃跟柳云姝一并离开,柳云姝陡然摔倒。
柳云姝怎会无故摔倒,那可是柳云姝的孩子。
没有母亲会狠心对待孩子。
“宋姑娘,我家夫人的确向来跟你不对付,但你为何这般狠心要对夫人腹中孩子动手?”银蝶质问着宋殃,嗓子带着沙哑。
那双通红双眼,是对宋殃的愤恨。
身后站着的还有裴书卿,宋殃此刻在他跟前还要扮演那柔弱女子那一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