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了一天,对不起!(跪下)

太太原谅我吧!下次尽量做到没有时差

--

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带土越想越不对劲,这里是拉格瓦那的月之眼世界,一个所有都发生在“精神之中”的世界,一个封闭的世界,对外部是不可能产生影响的,但是带土感到他刚刚看到的那一切似乎是对另一个世界的过去产生了影响,那绝对不是脑子里 某段电磁波碰撞产生的虚拟画面而已。

“因为信息是脱离物质且实际存在的,它甚至会通过媒介逃跑。”

他的脑子里突然弹出了这句话,他隐约记得那是他调查旗木卡卡西这个人搜到的一段关于物质和信息的演讲,七所所长那深入浅出的表达令所有听众都仰着颈子屏气凝神,现在他多么希望见到自己的恋人,和他讨论一下情况。

仿佛是感知到了带土心中的思念,道路两边的镜子突然闪现出带土记忆里从未有过的画面,仔细一看才发现那画面属于年幼的卡卡西和他的父亲旗木朔茂。

旗木朔茂并不是带土当年见他的那沧桑劳累的中年之态,而是相当年轻,面容甚至能和现在的卡卡西十分相似,他正在和看上去主持葬仪的人商量,表情看上去十分为难。

“卡卡西他还很小,直系亲属的话,我领队不行吗?”

“这是传统的风俗了,逝者的长子揽着逝者的遗照走在送葬队伍的队首,可不能随便破例呀。”

“我们都很爱他的妈妈,这非常痛苦,对成年人来说都很难受,何况是一个孩子?”

“抱歉,这是约定成俗的规矩了。”

看着不近人情的主持,旗木朔茂深深叹息了一声,走到小儿子面前温柔的揉了揉他小小的脑袋:“卡卡西,一会儿可能要你帮妈妈做件事,这是我们最后能为妈妈做的事情了。”

“嗯。”小男孩乖乖的点点头,中年人把孩子揽在怀里揽了一会,这才艰难地把母亲的遗照放进孩子的怀里。

孩子紧紧的将妈妈的照片抱在怀里,仿佛这样能让母亲不要走,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一圈还是忍着没有滴下来。中年人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揉了揉儿子的脑袋,牵着他走到队伍的最前面,然后蹲下来看着儿子小小的脸认真的对他说:“我知道这很难受,但[承担责任]这件事会一直伴随着你,从现在就必须开始学习。”

“我会做好的,爸爸。”孩子像执行命令的士兵那样大声又坚定的说道。

“好。”旗木朔茂点了点头。

送葬的队伍就这样缓慢的经过逝者生前的街道,那是一个雾气昭昭的清晨,主持敲着木鱼念着经,那木鱼声的节奏就和大家的脚步一样清脆而沉重,浓雾之中偶尔有人驻足围观,在他们的眼里这支送葬的队伍就像从阴间冒出来一样稀奇,尤其是走在最前面还是个小小的孩子。而孩子则是带着些许期望的凝视着浓雾深处,或许是期待着妈妈会从那里张开双臂微笑着走出来。

可惜,孩子的期待还是落空了,思念和虔诚的祈祷都无法让逝去的人重新出现。

送葬结束,大家稀稀落落都散开了,只有孩子还站在那里,怀里紧紧揽着妈妈的遗照,眼睛里满是委屈和不甘。

爸爸走到孩子旁边,他一句话不说,只是安静的陪着儿子。卡卡西带着哭腔问父亲:“爸爸,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妈妈讨厌我们才会离开我们?”

稚嫩的童声让旗木朔茂的眼眶也有些红,他对着孩子微笑:“不是那样的,妈妈很爱我们,就像我们爱她那样爱我们。”

“只是缘分尽了,她不得不离开我们。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无力去改变什么,我们会有很多遗憾和不甘,这些遗憾就像铺路用的小石子,如果撒在以前的路上刚好能填平凹进去的窟窿,但是我们没法往回走,如果把它撒在前面的路,只会咯脚,让路变得更难走。我们能做的只有放下,忍耐和逐渐接受。”

“但是。”朔茂盯着孩子红红的,强忍着眼泪的眼眶:“那不代表我们必须忍耐痛苦,我们可以发泄,可以哭出来让自己变得好过一些。”

“可以吗?”孩子问父亲。

“可以。”朔茂把孩子抱进怀里:“哭吧卡卡西,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孩子就这样在父亲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父亲抱起小小的孩子,拍着他的背脊安慰着孩子。

镜子里的画面逐渐转黑,再亮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另外的画面了。

孩子已经长成了一个少年,除此之外画面和之前的似乎没多大区别,浓雾的清晨,捧着遗照走在送葬队伍最前面的同一个人,主持念经和木鱼的声音,大家沉重的脚步。

父亲已经不像上次那样站在他的身后陪着他,他的背后没有一个人。

他终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他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满心期待着浓雾之中会出现逝去的亲人,他只是茫然的看着雾里的前路,那里就像他的未来一样一片朦胧。

主持还是同一人可是老了很多,送葬结束后他对少年说了些安慰的话便离开了。少年一个人站在父亲的棺木面前,手里紧紧的捧着那张温柔微笑着的遗照。

“哭吧卡卡西。”少年低声对自己说:“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里没能滑落任何眼泪。

“哭吧卡卡西。”他又对自己说了一遍:“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他似乎很不能理解的反复擦拭着自己的眼角,可是那里没办法按照他对自己说的那样做,最后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露出了苦笑。

镜子里的影像消失了,带土松开了自己捏紧的拳头,手掌心被指甲陷入竟然掐出了血,他停下来深呼吸一口气,再继续往前走。

——他早就知道——带土想——他早就知道,永远没多远,爱总有一天会离开的,那个时候没人能帮你,除了你自己……

他该多恨自己?带土想,旗木朔茂于之他只是个需要除掉的任务对象罢了,可是对卡卡西来说那却是他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最好最好的父亲。

自己种下的恶因终于也结下恶果,等到不得不摊牌的那天卡卡西又会是怎样的表情呢?他所珍视的人总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离开他,就连自己、也有不得不离开他的理由。

“卡卡西……”

带土发现自己不单为对方的事情心神不宁,而且只和对方分开一小会儿就像戒断了某种药物一样不安,他现在完全无法思考怎么从迷宫里找到路,只想立刻,马上见到他,感受他干涩的嘴唇,柔软的指尖和颤抖的身体。

迷宫就像听到了他的声音,一直是镜子的左手边墙壁突然出现了一个移动极快的出口,带土只来得及从那缝隙中瞥上一眼,只一眼,便和那通路上的恋人对上了目光。

接着带土就什么都知道了。

一般人看不到,只有宇智波和自己的寄能察觉到。两人对视那一瞬间,带土的心脏爆炸一般猛然过热,他看到卡卡西的左胸闪着火焰一样的金光,那分明就是自己丢失很久的那片“心”,它那么自然的附在卡卡西的心上,和他结合得那么好,就像他们的心本来就应该在一起一样。

原来,那真的是你,是现在的你。所以那时契约才能缔结成功。那么长的时间里他一直为自己丢失的那片心到底在谁那里而困惑,他曾经以为那是卡卡西,可他的毫不知情又让带土很困惑,现在他知道了,原来那一直都是他,只是错位相遇了而已。

“带土!”卡卡西朝他的方向冲过来,可惜“门”移动得太快,他根本来不及从那个口里穿过来。他们像在两个相反方向转盘上的人,迅速的擦肩错过。但带土知道卡卡西也一定有了感觉。

他已经是他的寄了。

如果以前还留有一丝余地,现在则是彻底不能回头了。带土知道这相当于他把自己的生死开关交到卡卡西手里,只要他乐意,随时能制裁自己,而卡卡西本人则不会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也挺不错的,带土想,卡卡西迟早会制裁他的,他想死在他的手里,那是最好不过的结局了。制裁的方式也再简单不过,卡卡西甚至犯不着动手,他只要不爱他,恨他,那种负面感情引发的弃反应就能把带土的生命抽空,让他虚弱死亡或者发疯。

在恋人的仇恨中逐渐虚弱死亡,真是一种浪漫的死法,带土很黑色幽默的表扬了一下自己的家族,寄这个生理机能真不错。

可能是心理需求被满足了几秒,这次短暂的见面让带土清醒了一些,根据卡卡西的通路移动方向他做了个简单的方向判断,朝着判断的方向快步走向前。

奇怪的是,这次他又回到了同一个地方。

软叶拼成的莲台,薄雾轻飘在整个水面上,莲台的中间躺着一位银发少女,看见带土到来,她警戒的叫了出来。

“你是谁?!”少女尖叫着:“快走开!快走开!!走开!!!”

“我们刚刚见过面,你认得我。”带土说:“我是宇智波带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少女听到带土的名字突然夸张的疯狂叫了出来,抓着手边能扔的东西就朝着带土扔过来:“走开!走开!!”

同样的地方遇到同一个少女,为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判若两人?

带土盯着发疯的少女,少女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一边惊叫一边骂人。照理说这位少女应该是试炼主人,如果真的按照宁次所说这个试炼正好是“拉格瓦那”的试炼,这位少女的胸口之中应该有拉格瓦那手稿。

带土想尝试一下。

就他的理解,如果没满足某种“条件”,即使知道谁是持有者,手稿也取不出来。就像他不得不对戴安娜做的那些事一样。

就算这位少女真的是持有者,她疯疯癫癫的状况无法让带土判断需要满足什么“条件”才能把她的手稿取出来。也有可能现在这疯癫的状况就是需要满足的条件。

带土弹出手腕里的链刃对着少女袭去,就像对宇智波的武器有反应,链刃并没有直接穿过女孩血肉的胸口而是在距离她胸口一两厘米的位置开了个黑洞伸了进去。

与之前取出的过程不同,链刃只进去了几秒钟便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

带土把链刃小心翼翼的收进身体里,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不可能。

链刃分明感觉到了手稿的气息,那东西至少,前十分钟还在。

现在已经没有了,面前的少女,是个没有手稿的空壳。

拉格瓦那手稿,被“谁”,取走了。